"!"
秋羽显然是没有想到唐天任的反应竟会如此的激烈,震惊之余,连带着他的怒气都削减了许多。
而唐天任就像是一座沉睡已久的火山,在此刻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你以为拉鲁拉丝它们没有什么缘故就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啊!"
"你们这些大人们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出人头地,光想着怎么赚上更多的钱,怎么过上更舒适的日子,却一点儿都没有想承担身为训练家的责任,只会用训练家的身份去获取更多的利益、真出了事情跑的比谁都快!"
"哈哈哈,训练家,什么狗屁训练家啊,这就是我们梦想中的人吗!"
唐天任的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泪水忽然如同决堤的江河一般喷涌而出,连吼出的话语都带着哭腔。
"如果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训练家如此无能,拉鲁拉丝它们又怎么会遭受如此折磨!"
"如果不是你们无能,我爸爸又怎么会死!"
"你们到底要让那些犯罪集团的家伙们嚣张到什么时候!"
"..."
秋羽此时的心情也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成杂,微张了张嘴,右手数次举起而后又放下,直到最后也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在唐天任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他是有所了解的,但压根就没有机会体验到这个感受的秋羽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他。
他不是不想说什么,是压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秋羽才从颤抖的嘴唇中击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向这个孩子道歉,毕竟他也只是个刚成为训练家的高中生,硬要说的话,他和面前这些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要迟早要成为大人的孩子而已。
或许在他的心中深处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他也是抱着和唐天任一样的想法的吧。
曾经都天真的以为成为训练家就可以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可真当来到这个舞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那些碌碌无为的人群之中普普通通的一员罢了。
训练家的冒险精神?训练家的灵魂?这些东西在现如今的金元时代之中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秋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思绪却不知道已经飞去了哪个角落。
"糖糖!"其余的三名孩子对秋羽投去了歉意的目光,随后又十分担心的围着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唐天任。
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的,同为孩子的他们也并不知道究竟该做些什么,只能束手无策的在一旁干着急。
现在时节已经即将入夏,按理来说本应十分闷热,但此时的大树之下却是如同陷入了冰窟之中,所有人的心都像是被寒风凛冽的吹拂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回过神来的秋羽转过头看了看为安抚着弟弟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拉鲁拉丝兄,他总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锤着。
悲伤之意油然而起,与那自责的想法交错、纠缠着,勒的他压根喘不过气来。
如果能帮上什么忙就好了...
秋羽看了看自己的手,布满了伤痕和老茧,那并不是一双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所应有的手。
从能够记事起,就独自一人生活在那个空荡荡的大房子之中的他,一直以来就只能依靠着自己,每天的唯一娱乐就是看着电视之中那些雄赳赳、英姿勃发的训练家们...
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自己能成为那些人之中的一员就好了,如果自己在赛场之上也可以这么耀眼就好了,如果自己也可以被人所注视着就好了...
为什么?
为什么呢?
终于成为梦想之中的训练家的现在却一点儿也不喜悦呢?
"哥哥,对不起。"
有如蚊子细语,唐天任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我只是..."
唐天任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歉着,目光游离,怎么也不敢与秋羽对视着,生怕自己会让哥哥的情绪更加糟糕起来。
看着已经知错了的孩子,秋羽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走上前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开口道:"哥哥明白的,哥哥什么都明白,这不是你的错..."
说到这里,秋羽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的,有如天上的繁星一般多的话想要掏心掏肺的说的,可不知怎的,那些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出不来。
就像是他的前半生一样,空洞而又单调。
你说这奇不奇怪,他明明是立志要成为活跃在职业赛场上的表演家的男人,却一点儿也不擅长于言辞...
秋羽颓废的半蹲在地上,无比烦躁的抓着头发,情绪极其的郁闷起来。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秋羽才再一次站了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朝着身后走去。
不知何时,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又有了一丝光亮,他的声音之中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喜悦。
"拉鲁拉丝兄,说吧,我究竟怎么能帮你们!"
少年不再满足于只能沉浸在自己那空荡荡的大房间之中,而是作为一名训练家真正的跨越向这广阔的天地!
看着大哥哥重新振作起来,孩子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色,之前状况并不严重的时候,他们想帮助拉鲁拉丝们失败了,现在情况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秋羽还能成功吗?
加油啊,会表演的大哥哥!
连唐天任都发自内心的为秋羽而打气着。
见秋羽终于重新振作了起来,拉鲁拉丝兄那因维持着超能力领域而极其疲倦的脸色也有了一丝喜色,它连忙伸出一只小手打开了一块仅能供一人出入的小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耽搁的时间太久,又或者是拉鲁拉丝兄将那些四散的能力压缩在一块的缘故,里面的暴虐之意比起之前又强烈了许多,连站在一定距离外的秋羽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杀意,差一点没能喘过气来。
秋羽咽了咽口水,嘴唇异常的干燥起来,他知道自己此次前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