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看来罗刹人是不肯乖乖投降了。”
见城内的罗刹人拒绝投降后,刘德略微有些失望,吩咐边上的一个小旗去将弗拉索夫带回来。既然城内的部下已经不承认他这个总督了,留他在那里也是无济于事,拖回来再作计议吧。
城头上俄**官的回答翻译早已经译给赵强听,知道弗拉索夫没法说动城内俄军投降,赵强失望之余满是尴尬,心口好像被什么堵着一样窝着难受,虽然齐壮等一干部下并没有说道什么,但赵强就是觉得他们在偷笑自己。亏自己还用了个“英宗故事”来开导众将领,现在却落得跟也先一样无功,不,好歹人家也先也赚足了腰包,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捞到,真他.娘的丢人。
等弗拉索夫跟只死鸡一样被拉回来时,赵强是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火大,正可谓是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大手就是一挥,喝道:“把罗刹俘虏全押过来!”然后指了指弗拉索夫,什么也没有说,但脸上神情却是分明,只看得弗拉索夫七魂丢了六魄,当场晕了过去。
被俘虏的二百零八名俄军被用长绳绑在一起押过来后,赵强将执行屠杀的任务交给了格里夫斯基的哥萨克大队。是时候让这些俄国佬沾一沾同胞鲜血了,大刀一挥,大队里的俄藉关宁军们就算交了投名状了,不怕他们不跟着一头走到黑。
格里夫斯基接到杀人命令后,一点也不迟疑,兴高采烈的就带着手下几个哥萨克军官召集士兵驱赶着这些俘虏往杜吉根思克城下走去,队伍在对方火炮的射程外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哥萨克大队里除了军官外大部分都是俄军俘虏,他们押着自己的同胞往前走去时,都猜测到了关宁军想要做什么。但在军官的严令和关宁军骑兵的监视下,他们只有选择充当刽子手。
弗拉索夫已经无法走路了,两腿软得不能再软,站都站不稳,他被哥萨克人粗暴的拖了过去,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将他当回事了,没有利用价值的总督和普通士兵没有两样,正如他自己所想的那样,他被抛弃了,被自己的部下抛弃的同时也被敌人抛弃了。
刘德想劝劝赵强不要急着杀弗拉索夫,这人毕竟是罗刹人的总督,杜吉根思克发挥不了作用并不代表在其他地方也发挥不了作用,再不济让罗刹人拿出大笔金银将他赎回去也好。不过这些都被赵强拒绝了,他现在就想杀了弗拉索夫,他要让城里的俄国人知道关宁军是说到做到的,给他们活路他们不懂得珍惜,现在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反抗的后果。
我要让东方所有俄国人都知道,他们的总督大人被关宁军砍了脑袋!赵强坚持己见,他要俄国人害怕,一听到关宁军就想起他们的总督,想起被砍掉脑袋的火枪手!
“将军的命令是必须要执行的!如果你们不动手,那么你们就将面临和这些俘虏一样的命运!”
“下手时快一点吧,让你们的同胞少受点痛楚是你们唯一能做到的事。不要动其他的主意,没有用的,不要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如果我发现你们谁私下动手脚,那就让你的脑袋和他们一起掉!”
格里夫斯基恶狠狠的环顾了一眼于心不忍的俄军部下,他太了解这些俄国人了,所以他必须警告他们,省得他们自己找死。为了安全起见,他请骑兵联队做好镇压的准备。
听到格里夫斯基的威胁后,俄藉关宁兵们愁眉苦脸,不敢正视这个哥萨克大队长,他们或是相互偷看一眼,或是同情的望着那些被绑在一起的同胞们,或是求助似的看着杜吉根思克的城头。
在军官的催促下,二百零八名俄军俘虏连同弗拉索夫被一个接一个的按倒在地,面向着杜吉根思克跪下,他们身上的衣服、鞋子都被扒下,只留给他们一条遮羞的短裤。那些扒下的衣服和鞋子已经被军曹的人统一收集起来,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它们将被分发到作战部队士兵手中。赵强对清理战场和处死俘虏都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所有的尸体上的衣服都要被扒下。
眼下关宁军并没有统一军服,军官和士兵穿什么的都有,甚至一些士兵穿得还是清军的衣服,穿俄军衣服的更不在少数,整个关宁军就好像是五花八门的大杂烩一样,看上去跟戏台上的草台班子没什么区别。
没有统一的军服对一支军队的形象肯定是不利的,一定程度上影响军士的归属感,但赵强对此却没有办法。十七世纪的西伯利亚绝对的是一穷二白,散居在各地的部民除了极少数耕作外,大多都是生活在森林里的野人,靠打猎为生,手工业、工商业的根本谈不上,所以到目前为止,关宁军无法解决士兵军服问题,只能靠缴获维持,能保证士兵不挨冻就算不错的了,哪里顾得上形象。因此俘虏和死尸上的有用物品就成了军曹特别喜欢的物资。
城头上的俄军军官和士兵们对于关宁军的举动十分模糊,他们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将俘虏押到自己的眼皮底下,等看到那些熟识的火枪手和军官们被一一按倒在地后,城头上响起了惊呼声。
“上帝,他们真的要杀害我们的人吗?”
“天哪,他们真的要杀害总督大人!”
“这些清国人就是吃人恶魔,他们都是没有开化的野蛮人,他们都是恶魔!”
“……”
在士兵们的惊呼声中,尼基塔向城外看了最后一眼,默默的走下城头,瓦西里等人见状,也都没有说话,紧跟在尼基塔身后下了城墙。走在最后的烈奥尼德和他的堂弟斯维尔彼此对视一眼,一耸双肩,若无其事的走了下去。
“预备!”
格里夫斯基的面目有些狰狞,又有些兴奋,嗜血的眼睛红通通的盯着城头上的俄军,在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的指挥刀做了一个漂亮的下劈姿势。
“噗!”
二百零九把长刀同时砍下,二百零九颗人头同时滚落在地,没有一个与脖子血肉相连,没有一个在临死前发出闷哼的,因为那些充任行刑手的俄藉关宁兵们不约而同采取了他们最喜欢的砍头动作,且无一例外下刀飞快。没有痛苦,真的没有痛苦,弗拉索夫的脑袋滚下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睁了开来,数秒后又闭了起来,脸上也看不到一丝痛苦的样子,好像这刻的他才是最舒服的。
托可洛斯基也是这些行刑手中的一员,他削下的脑袋是尼布楚总督府卫队的卫队长彼特鲁沙,他见过他,现在,他成全了他。托可洛斯基清晰记得彼特鲁沙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谢谢你,阁下!”
二百零九颗脑袋让城头上的俄军惊呼,却让城外数千关宁军为子欢呼,一些飞牙喇和索伦人甚至蜂涌去抢那些罗刹人的首级,他们将俄国人的脑袋举向头顶,贪婪的吸吮脑袋上的鲜血,好像这是世间最美妙的甘露一般。
赵强没有阻止那些疯狂的异族士兵,他知道这些士兵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相信喝了人头血,就可以保护自己在战场上不被敌人杀死;有的则是相信人的首级聚凝了人生前的灵魂,吸吮.了脑袋里的鲜血就可以让敌人的灵魂永不超生。他们的行为可以用愚昧或者迷信来形容,但有一点赵强却必须承认,这是一种信仰。
俄国人的脑袋被分抢一空后,格里夫斯基指挥部下将尸体就地掩埋。等到城外又恢复平静后,夕阳已经西下,夜晚即将来到。第三步兵联队在贺满川的指挥下,正在悄悄的挖掘一条直通杜吉根思克城墙的壕沟,为了不被罗刹人发现,士兵们挖掘出的泥土被用衣服包住一包包的往后运,而不是直接被堆在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