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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西邸大修万金堂,杨奇妙对暗讥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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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赐拉着袁逢,一道入殿,拜过灵帝,这灵帝却是一言不发,二人只得跪着,袁逢稍稍抬眼偷偷撇了下,瞧见灵帝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二人,袁逢顿时后背、额头冷汗直冒。

“二位爱卿平身”,灵帝端坐案前,轻轻抬抬手,望着满头大汗的袁逢,笑眯眯问道:“袁爱卿,此时正是寒冬腊月,何故大汗淋漓?”

“微臣无事,或许是这几日未歇息好,故而有些疲倦不适”,袁逢战战兢兢回道。

“呼”,灵帝听得笑意满面,不时搓搓手,哈了几口热气,说道:“袁爱卿身体不适,朕即刻传太医为你诊治。”

“臣怎敢烦劳太医”,袁逢连称不敢,然而灵帝忽然起身,踱到袁逢身旁,笑道:“袁爱卿向来忠君为民,乃是朝廷不可多得的良才,今爱卿身子不适,朕岂能坐视不理。”

袁逢情急之下,瞥见跟前的火炉,忙说道:“陛下,或许是这殿中火炉太热,微臣身子向来喜寒厌热,应是受不了殿中温热,这才出汗,若有不是之处,还请陛下治罪。”

“朕怎会治你的罪”,灵帝扶起就要跪下的袁逢,转首对一旁侍从道:“既然袁爱卿受不了这份热气,你等就将这火炉搬下去,免得热坏了朝廷忠义之臣。”

两名侍从急忙走出,抬起火炉,方要下殿,哪知灵帝轻哼一声,吓得两名侍从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灵帝继续搓着手道:“这寒冬腊月,着实冻人。”

“陛下乃万金之躯,切不可受凉挨冻,这火炉去下,殿中必是冷气四溢,陛下若是如此,微臣情何以堪”,袁逢跪地叩首,连声称谢,而一旁的杨赐依旧老态龙钟,神情淡然。

“哎呀!这火炉去下,朕受不了,火炉留下,袁爱卿受不了,这该如何是好?”灵帝歪了下头,瞪了眼那两名还在呆呆抬着火炉的侍从,两名侍从吓得紧忙放下火炉,退至一旁。

袁逢闻言,急的双手直搓,心乱如麻,不由瞥向杨赐求助,只见杨赐一言不发,面色依旧,并非杨赐不愿相助,而是杨赐内心早已吓得不轻,不敢张口而已。

“来人,袁爱卿受不住殿中温热,就将他送往殿外,歇息片刻”,灵帝说完,看也不看袁逢。而呆立半晌的袁逢,也被两名侍从搀着出殿,在殿外不住叩首请罪,任由刺骨的寒风吹着,冻得袁逢舌头直打颤。

灵帝瞧瞧伫立身前的杨赐,见他一言未发,镇定自若,也不知是真是假,便问道:“杨爱卿,朕知你与袁逢素来忠贞,对你二人颇为倚重,而今朕于西邸筹措金银,以解朝廷财力不足,一心为国为民,你二人何故再三诋毁?”

“微臣不敢”,一听诋毁二字,杨赐紧忙叩首谢罪,进而言道:“臣闻陛下于西园设私库,西邸所得金银,尽数藏于私库,此举似有不妥。”

灵帝轻哼道:“有何不妥?”

“若是西邸所获资财,取之于官,用之于民,于深受官员盘剥的百姓而言,或是稍有裨益”,杨赐说着,忽而话锋一转,言道:“然而据臣所知,陛下所得西邸资财,既未充进少府所辖宝库,又未补入大司农府库,或是被陛下用于西园建造,或是为宫中内侍所瓜分,如此一来,陛下捐资授官之举,岂不有违本意,惹得天下人横加非议,不利于陛下之圣明仁德。”

当时,大司农主管国家税赋,其所辖府库相当于后世的户部,也就是国库;而少府主管宫中开支,其所辖府库相当于后世的内务府,二人一内一外,与天子的私库,并为朝廷三大财库。

“嗯”,灵帝轻咦一声,心忖若是将资财尽数投入公库,必要被朝臣士大夫贪墨一空,自己一番操心费力,到头来是为别人做嫁衣,这等愚笨之事,自己岂会应承!

灵帝因而不悦问道:“民间百姓愚钝无知,安知朕之苦心!朕即天子,天下万物皆是朕所有,内外公库亦是朕之宝库,而朕所有者亦是天下百姓所有,朕于西邸私库聚积金银,所为者还不是朝廷,还不是社稷,何必拘礼于何处藏金!只怕又是些士子儒生,心怀嫉妒,非议朝政,其等也就只能逞些口舌之礼。”

杨赐不敢回话,竖耳静听,灵帝瞥了眼杨赐,见他面无异色,依旧淡然自若,不由笑问道:“爱卿觉得朕的官价,是否定的过高,以致士儒心怀怨忿,假公济私?”

“陛下英明,倒有些察举之人,因家资不足,或有所不满”,杨赐早知灵帝不愿出私入公,之所以如此说,还不是为灵帝肯让步官价,急忙回道。

灵帝暗骂一声,心知杨赐终是说出心意,故作沉吟,半晌之后,才说道:“朝廷依据才德察举孝廉、方正,所举之人,或是孝义有加,或是才堪一用,朕也不能轻慢其等!既然如此,朕即日下诏,若是以才德应选孝廉、方正之人,亦可捐资为官,依照官价半数交纳,即可绕过郎官一职,授以官职;若是有朝廷三公九卿、地方州郡要员举荐,只需交纳官价的三成资财,杨爱卿以为如何?”

“此策甚好,陛下英明”,杨赐心头大喜,如此以来,族中子弟、家中门生捐资授官之时,便可省去大量资财,而自己也可以从中渔利,岂能不喜!

杨赐恭维几句,灵帝听得满意,又令人唤来殿外冻得直哆嗦的袁逢,将方才议定之事尽数告知袁逢,袁逢自是大喜。

“袁爱卿,方才殿外冷风吹佛,可曾好受些?”灵帝紧盯着袁逢,笑眯眯问道。

“臣叩谢陛下训诫,此恩此德,永世不忘”,袁逢忙叩首谢恩,灵帝接着问道:“你于殿外有何体会?”

袁逢恭声回道:“臣于殿外寒风中,百般苦思,才知陛下用心良苦!方才殿内温暖如春,臣不知好歹,反而受不住殿内温热,于殿外受寒风刺骨之痛,故而臣才知晓,殿内有陛下在,只要忠心陛下,顺应圣意,自可太平;若是犯起糊涂,与陛下相左,必是千般愁苦,万般饥寒!”

“袁爱卿,朕是顾及你身体受不住温热,故而让你出殿驱热,哪有这等用心,你也太过忧虑”,灵帝哈哈大笑,与二人君臣交心一番,打发二人去了。

此后,以袁逢、杨赐二人为首的世家大族,再未对灵帝卖官之举有所非议,反而趋之若鹜,大肆为子弟购置官位,一门中父子兄弟同朝为官者,比比皆是。

然而,灵帝并未因此止步不前,他见世家大族从中渔利,经宦官进言,又是下诏,规定官员升迁亦须按价纳钱,除朝廷定价外,还依据求官之人家中资财多少,随时予以增减。因此,世家大族买官之人,所耗费资财,不仅未有减免,反而有所增加。

随后,董太后又教唆灵帝扩大卖官,不仅朝廷要员,就是三公九卿,亦可出卖。灵帝思来想去,犹豫再三,碍于朝廷颜面,不愿行此举,不过终是敌不过西邸金银的璀璨,暗令亲近宦官私下出卖三公九卿之职,公价至少千万,卿价至少五百万,须一次足额缴纳,不容拖欠。

这日,灵帝正于寝宫内,点查西邸卖官账簿,看了半晌,只见张让、赵忠二人匆匆赶到。这二人满脸喜色,步入殿中,张让笑呵呵道:“陛下,自西邸捐资至今,不足一月,西邸内库充盈,便是太后宫中,金银也是堆积如山,陛下稍加用计,就能长久解去国库之忧,真乃古今第一明主。”

“呵呵,朕非明主,也非昏君,只望汉室江山延续下去,勿要亡与朕手”,灵帝如今早对桓帝有所微词,若非桓帝耗尽国库,自己哪用得着这般头疼。

灵帝说完,接着查着账簿,半晌之后,灵帝撇嘴道:“西邸内库资财充实,为防宵小暗中偷取藏匿,你等还需严加看管,不容有失。”

张让闻言,忙瞥瞥赵忠,这赵忠自是会意,为难道:“陛下,西邸资财过多,难以一一清点计数,奴才已加派人手,依旧常有卫士、内侍暗中夹藏,只怕难以禁止。”

“哦”,灵帝听完,微微颔首,暗忖西邸财物堆积,张让、赵忠等宫中内侍,免不得从中私藏,不过这倒也是人之常情,略加所思,灵帝说道:“既然如此,朕便让其等移不动、搬不走,看谁还能盗取朕的私库。”

灵帝见西邸金银过多,随即下令,征召能工巧匠,于西园修建万金堂,以作储藏资财所用。万金堂,顾名思义,金银无数,珍宝难计。灵帝用西邸卖官所得财物,于万金堂内,铸造四座铜人,分立于东南西北,寓意富有四海;又铸四座黄金钟,四座铜蛤蟆,以作守卫,震慑奸邪,为自己看守财富。

待万金堂诸物修建完毕,灵帝当即加派卫士,严密看守,闲暇之际,时不时前往万金堂查看,或是摸摸堂中铜人、蛤蟆、金钟可有残损,或是搜搜堂外卫士身上可有夹藏,犹如乡野财主一般,时刻忧心着自己的家资。

这日,灵帝方散朝还宫,就唤来张让、赵忠二人,忧声道:“西邸金银无数,朕着实放心不下,为免有人偷藏,你等且随我一道再去看看。”

张让、赵忠二人苦笑不已,自万金堂修建,灵帝心忧他人偷盗堂内资财,隔三差五就要前往万金堂查看,张让、赵忠二人无奈,只得紧随其后。

刚出殿外,恰遇前来奏事的中常侍吕强,灵帝止住张口欲言的吕强,笑了声:“吕常侍从未去过万金堂,不知万金堂富丽,且随朕前去一睹风采。”

“奴才遵旨”,吕强摇摇头,苦着一张脸,随着灵帝一块赶至万金堂,灵帝于堂内仔细查看一遍,见堂内资财未少,这才宽心。

“先帝在位之时,不懂持家之道,以致于国库耗竭、私库空乏,时常令朕叹息不已”,灵帝摇摇头,又摸了摸堂内金灿灿的铜人,大笑几声,对左右问道:“朕昔日于河间为侯之时,常苦于家境贫困,受尽辛酸,后先帝驾崩,膝下无子,朕有幸得承大统,日夜为国库空虚所扰,而今朕于西邸设置官属,聚敛钱财,积天下财富于我刘姓一家,朕此举如何?”

“此举一行,朝廷财力激增,再无不足之忧,陛下英明”,左右宦官连忙恭维,极尽阿谀,灵帝自得不已。

不料,中常侍吕强面带忧色,忽而上前奏道:“陛下,此风一开,奸佞宵小势必纷纷捐资买官,趁机搜刮民脂民膏,盘剥黎民百姓,长此以往,必然惹得天下民怨沸腾,甚至聚众为祸,奴才以为此举着实不妥。”

“吕常侍休要胡言”,张让当即驳斥道:“陛下聚积天下财富,乃是为朝廷解难,而百姓愚昧无知,士儒狂傲不逊,虽有一时非议,却也不必挂心。”

赵忠附和道:“张常侍所言甚是,纵是有人图谋不轨,借机作乱,而陛下积聚天下财富于一手,一声令下,即可招募强军悍将,些许乌合之众、乱民匪寇,何足为惧!”

“你等屡屡怂恿陛下,大行卖官之举,居心否侧,良知何在?忠心何在?”吕强闻言怒极,恼忿斥责几声,转首对灵帝叩首奏道:“陛下,朝廷屡有变乱,皆是宵小肆掠之故,奴才叩请陛下斥奸佞,任忠良,薄赋敛,厚农桑,开言路,纳忠言,则天下百姓必感念皇恩,拥护汉室,士子儒生定群情振奋,尽力辅佐,汉室何愁不兴!”

“吕强啊吕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朕今日若依你之言,明日朕也不知将在何处,天下恐将大乱”,灵帝沉吟良久,转而长叹几声,左右闻言,无不惊疑不定,吕强更是满头雾水,疑惑不解。

灵帝瞧见左右内侍面露疑色,笑着道:“朕是天子,所思所忧,自是为江山社稷,你等宫中内侍,焉知君王之心?怎知国家大事?”

“吕强妄言抨议朝政,诋毁天子圣德,请陛下严惩吕强,以正君威”,张让早对吕强恨得牙直咬,忙与赵忠等人,一同叩请灵帝,治罪吕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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