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石从储蓄所回来后,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安,他就坐在雷雨的旁边,陪她一起看电视。www.tsxsw.com
其实,现在谁都没有把心思放在电视上,两人都是心如乱麻,都是想说又不想说,不断斟酌犹豫。电视的频道谁都没有调过,依旧播着一部烂俗恶俗的韩国偶像剧,间或着一段段无聊虚假的广告。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天,直到其中一人打破了这份平静。
“成石,你最近……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雷雨已经不叫成石“小石头”了,直呼其名这种方式,也让成石感到两人生分了。
“我……我没什么瞒着你啊。”成石还以为雷雨是看出自己的不对劲,连忙辩解道。
“没瞒着我……也对,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可没权管你的私事……”雷雨淡淡地说道,“成石,你还记得一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那时候舅舅舅妈不肯再让我留在家里了,正好你们家要出租房间,我便被送到这儿了。我们刚见面那会儿,你还怀疑我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家里人才不要我的。”成石搭话道,他不断盘算着,雷雨说这些话是不是想套自己的话?成石从雷汉那儿知道,警察经常靠和嫌疑犯忆苦思甜随便乱聊把话套出来。
成石太高估雷雨了,他实在是过敏了。
“成石,国庆节之后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吧?你打算在哪儿过?”雷雨有些感叹地说道:“一年了……我们在一起都已经一年多了……”
“还是和上次一样,家里过。”成石这句“家里过”表明了他是真把这儿当成家了,这即让雷雨高兴,也让雷雨悲伤。
自己是被他当成亲人了,也好,亲人就亲人吧,至少比朋友还强一点。雷雨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她使劲让自己忘掉对成石感情中那丝爱意,很快,她又像平日那样笑道:“小石头,到时候还是老规矩,你买菜我做菜。”
成石并不明白为什么雷雨的心情会这么快的变好,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啊!不过成石还是很喜欢雷雨对自己的这种亲人般的态度,他最渴望的,不是爱情,而是亲情,他最害怕的,是孤独,那种刻骨而寒冷的孤独。
成石也笑道:“好啊,老规矩。”
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虽然只是表面上恢复。雷雨依旧感到悲伤,成石依旧感到恐惧,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并没有消失,甚至变得更厚。
这时电视上的偶像剧早已结束,已经到了一个市内民众新闻节目时间,而成石,也被电视上几则新闻吸引了。
还是那位长得更像是洗头房小姐的女主播,她并不甜美的声音麻木地念道“近日我市盗窃犯猖獗,公安局不断接到奇怪的盗窃案报案,受害者的财物常常是莫明其妙的消失。根据警方推测,这应该是一个盗窃团伙作案,一到两人在路边故意吸引受害者的注意力,另一人迅速移动到受害者身旁,利用熟练的盗窃手法偷走钱财。警方特意提醒市民朋友保管好个人财物,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警方也将增派警力,大力打击此盗窃团伙。”
接下来的画面便是一些受害者声嘶力竭控诉小偷的画面,说老实话,这段节目制作并不好,盗窃案平日也很多,大部分人对此也不是很在意。
用一些市民的话说,这类新闻就是节目组没事找事凑新闻时间,而且这类新闻,要不是偷到自己头上,平常人根本不会在意。
但是成石却在意了,当他听到“受害者的财物常常是莫明其妙的消失”这一段时,基本确定那是镜子能力者干得好事!也许就是之前准备偷自己钱的那个瘦子!
不过,盗窃者究竟是单干的还是团伙?如果是团伙镜子能力者,成石觉得那样实在太可怕了。
成石明白,镜子能力能够干很多事,不论是好事坏事,都是大事!成石只要一想到有可能会有人进入镜子世界猥亵雷雨,心里就是一阵阵地添堵。
成石心里越想越不舒服,而此时,电视上又出现了一则新闻。
“近日市内出现了数起谋杀案,受害者都是喉咙被割开,流血过多或窒息而死,凶手手段残忍。警方最近已经展开调查,由于到目前为止,受害者之间还没有被发现有什么联系,凶手也没有夺走受害者钱财,也没有色情犯罪,警方初步推断,凶手的心理应该有严重问题。警方再次提醒市民朋友,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成石心里一惊,上次他已经见到凶手犯罪的现场,自己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越发觉得这是镜子能力者干得好事!到目前为止,成石初步估计的镜子能力者大概有三位:一位是那个瘦子小偷,另一位是那个变态杀人犯,最后一个,很有可能就是杨汐琳!
瘦子小偷应该还不是很了解镜子世界的能力,杨汐琳还不确定,而且也有可能不是杨汐琳,而是她身边的人,至于那个变态杀人犯,从他目前的犯罪事实看,他或者她很有可能已经比较了解镜子世界的能力。
“小石头,现在市内治安感觉很乱呢?”雷雨平日里最厌恶这些犯罪者,她忿忿地说道,不过,不知她知道成石也算是一个犯罪者会作何感想。
成石应了一声,他越发觉得形势的艰难。目前自己已经确定市内已经有四个镜子能力者,难保将来不会出现更多。万一其中一两个看自己不爽,直接给自己开瓢,估计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成石庆幸自己还能通过空气涟漪和影子来确定镜子能力者,其余三个镜子能力者好像都和自己没什么友好关系,自己这段时间要稍微注意点,平日也要收敛,尽量不要暴露自己是镜子能力者的事实。
“小石头,你说……‘十字刀疤’会不会就是那个盗窃者?我觉得蓝竹集团资料事件和那些盗窃案的情况很像呢……而且,一个退伍国际雇佣兵,突然离开了战场会不会产生心理疾病?那些神秘杀人案会不会就是‘十字刀疤’做得?”雷雨这段推理吓得成石浑身发抖,的确,这些事情的确有相似性,在事态不明显的情况下,警方完全可以把这些事情归结于一个团伙!
“不对!十字刀疤不是坏人!”成石忍不住大吼了一声,但是吼完之后他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
“成石……”雷雨愣了一下,又说道:“我知道,十字刀疤是你的恩人,他帮助警方抓住蓝竹的犯罪证据的确很不错,但是如果他真的犯法,我们也不能感情用事。”雷雨好像大姐姐般教育起成石,成石为了避免更大的嫌疑,也作出一副洗耳恭听若有所思的样子,生怕雷雨推断出自己和那个虚构出来的人物有联系。
可是成石运气很真背,雷雨也不是一般的聪明,她突然插了一句:“成石,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十字刀疤?”
成石脸上的神情顿时变了一下,这下变化,也让雷雨敏锐地发现了问题。
“成石,你该不会真的认识十字刀疤吧?!”雷雨惊叫了一声,而成石也忿忿地回了一句“你别瞎猜”就逃一般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成石苦恼地趴在床上大口喘着气,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雷雨太聪明了,太聪明的女人往往不好对付,偏偏自己对她还抱有深厚的感情,自己绝对不能伤害她!
这时,成石的手机响了起来,这只三手烂手机的功能实在差得可以,铃声也很难听,成石有气无力地接了电话,手机内却传来一阵甜美而有活力的声音。
“成石吗?是我,苗晓菊。”电话那边的声音充满了爱意和甜蜜,也充满了期盼,“成石,你下午有空吗?我搞到了两张电影票,就是最近刚到的大片《满城尽是大波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
成石平日对这些无聊的大片都没什么兴趣,正想要拒绝,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自己不是有嫌疑吗?雷雨不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吗?自己为何不找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苗苗~”成石有些兴奋了,甚至还开始叫苗晓菊的昵称,他又笑道:“难得的假日,就我们一起出去玩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再叫几个人一起去吧?”
“你的意思呢?”苗晓菊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她早已做好了被成石拒绝的心理准备,如今的两人世界计划虽然被改成了多人约会,但也是不错了。至少,成石这样会很高兴吧?
“我带雷姐过去,你帮我再叫上……范煌,几点的电影?下午两点?行,我们一点半在电影院门口见。”成石笑着挂下了电话,他又有一个计划,一个洗刷自己嫌疑的计划,而且还是一次性搞定两个聪明人。
“雷姐,你下午有没有空?”成石兴奋地走到了客厅内,雷雨还在那边生闷气,但是听到成石这句话,倒也真来了兴趣。
“有空啊,你有事?”雷雨淡淡地回道,她还没从刚才的思绪中解脱出来,刚才那个可怕的推理让她即害怕又兴奋。
“雷姐,下午我们去看电影吧?我几个朋友也一起去。”成石笑道,他知道雷雨一定不会拒绝的。
“你……请我看电影?”雷雨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不要告诉我你有闲钱,现在电影票可不便宜。”
“呵呵,大家一起聚聚,当然是aa制,我那份已经有人垫了……雷姐,我保证,只要等我将来有钱了,我一定用自己的钱请你看电影。”成石又像往日那样和雷雨逗乐道,倒也把雷雨逗乐了,终于,雷雨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此刻,雷雨是笑着的,为这份两人之间的温馨而笑;苗晓菊是笑着的,为自己的爱情又进一步而笑;范煌是笑着的,为找到事情打发时间而笑;成石是笑着的,为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