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楼第8层, 纪乐知推车带着一堆药物与挂瓶冲向7号房，进去后没多久连人带药物一起赶了出来。
铁门轰然合拢，任凭他再按遥控器多少次都没有。
另一边, 实验基地内, 无数屏幕都明亮着, 那是03x87号房内的不同摄像头从不同角度播放出的屋内实况。
“周谦晕倒了！”
“纪乐知先进去检查一下周谦的情况！我们马上同步派人为宙做检查！”
“纪乐知？纪乐知，怎么还没赶到？”
这些人的音带着颤抖，实验功了, 每个人都激动难言喻。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 自己亲手所改造出来的神, 到底拥有怎样强大的量。
他们哪里想到，他们根还没有朝神明靠近，经感受到了他的量——只听滋啦几响, 所有屏幕竟全都在一瞬间变了黑屏。
“什么情况？”
“发什么事儿了？”
“冷静, 监测系统没预警, 宙的情绪没题, 身体也没有异常。”
“那这是……”
“咳, 那个……也许……给他们一点时间吧。”
“主任, 啥意思？”
主任：“让们别只顾着忙，没事儿去谈谈恋爱！”
一众人：“……？”
7号病房内。
周谦逐渐转醒, 衣服上有很干净的味道，不过略大了一点。
他随手抓了一把头发, 发现头发也很清爽。
除了头发衣服很清爽外, 周谦感觉身体也很舒服。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帮他洗澡、换衣服，吹干了头发。
周谦人醒了过来，但意识还不太清醒, 至于看到一条蓝色的尾巴穿过棉游过来的时候，他还有些发愣。
很快他就感觉体内有股燥意了，侧头瞥见床头有一杯水，他立刻伸胳膊端起了水，似乎想把它砸碎。
关键时刻一只手伸过来，把他的手腕按住了。
手主人的身体随即欺近，周谦一头，就对上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眼睑处有数枚鳞片，好看到不思议。
“认识我是谁吗？”宙他。
周谦先是摇头，后点头，再是一摇头。
他只是好奇地朝面前的人看去，目光滑过他的眼睛、鼻子、嘴、脖子、锁骨、腰腹、再往下像蛇一样的而粗壮的尾巴。
旋即他脑子里蹦出一句话——不，那不是蛇，那是龙。
“我是怪物，怕不怕？”宙。
周谦摇头。“不怕。”
伸出手，指尖碰了一下宙的尾巴，周谦笑着道：“我觉很好玩。”
说完这话，周谦就开始挣扎起来。
他似乎觉非常难受不安，想砸东西、想放火，也想伤害别人或者自己。
于是他抬起右手就要朝手腕上咬去。
很快周谦的手重新按了下去，宽大的病号服紧跟着脱掉，龙尾巴滑过来，将他的身体紧紧缠住。
冰冷的鳞片贴上躁动不安的身体，周谦能感觉到那股凉意透过肌肤，竟有种沁入心脾的感觉。眼前人身上的鳞片，能奇异地将自己的燥意抚慰。
身体舒服了许多，至于周谦能地形张开了双臂，竟是一个渴求拥抱的姿势，在彰显着他还想要更多。
他脸上有淡淡的微笑，目光中既没有防备也没有凌厉，显柔软而充满依赖感。
于是宙手掌贴上周谦的后背，轻轻拍了下后，将他上半身捞起来，再拥入怀中。
除了龙形尾巴，人身宙的上半身的温度也很低。
这让周谦觉很舒服。于是周谦主动搂住宙的脖子，将他搂更紧了一些，甚至把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身体的不适缓缓退去，周谦的头脑似乎也慢慢清楚了很多，人正在从疯癫的状态抽离。
宙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刚才还说不认识我，却这样……周谦，换做其他人，还会不会这么做？”
周谦搂着他：“其他人？其他人跟的皮肤一样，能让我的脑子降温吗？”
宙：“如果其他人也呢？”
“唔，那也抱一抱。”周谦点头，“很舒服。”
半眯着眼睛说完这话，周谦后颈宙的手掌托着拉起来，人脱离了怀抱，紧接着他按着肩膀往床上躺了下去。
宙俯身覆上去，撑起一只手肘支在周谦耳边，盯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想清楚再答。”
“这就是欺负人了。我现在想不清楚。我脑子很乱。”
周谦皱眉说着这话，重新伸手勾住宙的脖子，身体一抬，不知道是想要重新拥抱他，或者是直接向他索吻。
随即宙侧头避开了，手把着周谦的脖颈把人按了下去，低重复了一遍题：“认不认我是谁？”
周谦眉头皱更紧，面上明显有了不满：“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对我这么不温柔过。”
“所我是……？”宙循循善诱。
“嗯……宙，是宙。”周谦的神智归了一些，他眨了下眼睛，道，“不过我有很多事情记不清了。为什么会是137？还有……在我的记忆里，跟我的关系好像没有这么亲密。”
“忘记了很多事情。不过在意识世界里，多少想起了一些什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对不对？”宙他，“否则不会救我。”
“那是理智上的推理。”周谦笑道，“我不是傻子。”
宙道：“意识世界里的小孩形态其实是我的迷失形态，我迷失在了忆中。放任他死了，就找不我了。但当选择走进教室抓住他的时候，我经慢慢来了。”
周谦忆了一下：“唔，这我倒是记。先是变了16岁的样子，后来才真正大……大后的模样，我觉陌熟悉。对了的眼珠……”
周谦刚这么一句，就看到面前的人眼珠变了正常人的黑色。
宙他：“喜欢什么样的？”
周谦笑：“都。”
“嗯。都。”重复了一下周谦的话，宙他，“即便疯了，也会喜欢我。这句话是说的，还记吗？”
“不记。我什么时候说的？”周谦道。
宙伸手抚了一下他的脸。“能是在让自己疯掉前的，在意识深处给自己留下的一个暗示，让一旦找到机会，就会把这句话告诉我。”
“惜我不记了。”周谦确实有些茫然，“所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嗯。不记了。”宙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帮忆一下。”
察觉到什么，周谦往后缩了一下。
他的背后是床，实在退无退。
周谦道：“我觉有些累，让我再睡一会儿。先放开我。”
“周谦。我不会再放手。”宙在他耳边道，“我遵守了约定，并没有真正死去。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我违反了什么约定？”周谦。
“把自己真正弄疯，不顾后果将自己置于陷阱，把自己的弄浑身是伤。”宙道。
“虽然我不记了……但即使我真的那么做了，想要怎么样？”
周谦着这话，语调里带上了一点挑衅，“的语气好像前当班的时候啊，该不会想惩罚我？想像班主任打我手心？幼稚。”
周谦不曾想，说完这句话，缠住他的龙尾一甩，他整个人就趴在了床上。
他现在是没有穿衣服的，这副模样实在太羞耻了。
一个皱眉之下，周谦拉过旁边的子想要盖住身体，龙尾甩过来，居然“啪”一下打上了他的屁股。
周谦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他当即怒极，翻身跳起来掐住宙的脖颈就把人按在了床上。
瞪着宙的眼睛，周谦道：“我的记忆那狗屁历学海篡改了，很多事我是记不清了，但我还清楚记我是的训牧人。就算神了怎么样？还是应该听我的指挥，现在是不是要造反？”
周谦很凶狠地看着宙，补充道：“另外，我印象里的不是这个样子的，知不知道从前——”
“周谦，我从来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龙尾重新扫过来，勾住周谦的腰，将他一个翻身摔在了床上。
宙覆身上去，自上而下盯着他道：“现在后悔，晚了。”
“——唔！”
“嘘。当为我的训牧人后，某种意义上，我们共一个意识空间。来，慢慢试着与我的意识融合。让我帮恢复记忆。”
宙一边吻着周谦，一边带着他去到了浴室。
他不太赞周谦沉溺于这种游戏。
这种时候却似乎只有借助场景再现的方式，多少帮他忆起一点什么。
浴缸里的水放满，人跟着放进去。
水光一层一层蔓延开来。
周谦在水下睁开眼睛，静静盯了宙片刻，到底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吻，一次比一次密，一比一急。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密不分。
地板上，层层叠叠的水灯光照着，泛着一重重粼粼的光。
浴缸里的水波之下，沉溺的周谦因为缺氧而变面部发红。这个时候的他不会知道，他的身体在水下龙尾缠绕，看上去就像是即将怪物吞噬。
一段时间后，宙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头离开水面的时候，周谦脖子后仰，还想潜入水中。宙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抱起来，像上次那样在他眼前系上一块布。
“宙哥，我看不见了。”
“嗯。我知道。”
帮周谦擦干了身体，宙带着他到了床上。
龙的尾巴经离去。
没有冰凉鳞片的抚慰，周谦感觉到身体里的细胞再度变凌乱而躁动。
他的大脑陷入亢奋与不安之中，不由自主地伸手环住了宙，也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
宙吻着他、哄着他。
温柔的风再次吹过山丘。
意乱情迷之际，周谦想起了更多的片段，但尚未忆起全部。
在宙子将他包裹免他受凉，再独自走向浴室的时候，周谦平躺在床上，轻喘了一口气后，他从子里探出一只手，伸手拉住了宙的手腕，总算叫了他一：“宙哥。”
宙离开的步子骤然停了下来，身体几乎一僵。
“宙哥，有些事我还是记不清。不过我大概知道之前我那些话的原因了。在担心我？”
周谦笑着道，“其实不担心。我从不怕我会疯到不救药。我的意志特别坚韧，我从小都知道。我一定能复原。再说……
“我再疯，都不会在意，对么？会包容我，治疗我。
“宙哥，就是我最好的医。”
秾艳漂亮的周谦，人间富贵花一样的周谦，讨人欢心的甜言蜜语总是张口就来。
但宙从来受。
宙转过身，静静站在床边看着周谦。
屋中一时寂寂无。
一段时间后，一截尾巴从子里滑了进去……
“宙哥，痒。”
周谦先是下意识收了一下腿，却不免贪恋鳞片带给他的镇定作……
他的燥意总能龙尾轻易平复。触碰鳞片，会让他觉舒适而愉悦。
周谦仿佛看见了自己在大海里玩起了星星。
某个刻意掩埋的记忆，如今由星星的主人亲自挖掘了出来。
……
宙他：“疼不疼？”
周谦没说话，侧过身，头枕在手背上，就那么看着宙，目光看上去竟有一些委屈。
尾巴继续往上滑，爬过蝴蝶骨，绕到身体前端……
堂而皇之地晃到周谦眼前。
华丽漂亮的尾巴，像星空，也像大海。
盯着那一片蓝色，周谦眯起眼睛，轻轻地笑了。
“周谦，看清楚了吗？现在我是一个怪物。”
宙的音变非常温柔，但比起之前周谦听过的温柔话语，有很大不同。似乎这温柔的背后藏着什么陷阱。
“再一次，怕不怕我这个怪物？后不后悔？”
“就算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我也不后悔。”周谦的一双眼睛亮像星星，“我这个人，连自己彻底发疯都不怕，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