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都搭好了……
也快要开唱了。
王宫之内,陈萼看着手下一些可靠心腹,听着他们禀报商汤内外诸事。
相比较每天龙德殿内一些比较务虚的事情——某某诸侯礼节不妥当,或者某某人应该被弹劾这些事。
这种心腹的禀报,才是陈萼如今将商汤的国力攥在手里,尽快调用的核心所在。
若是用后世的角度来看,这又是一个中央集权的巨大进步,这些心腹的作用相当于“军机处”。
目前,这些核心成员有姜尚、大夫陈萼、被强制割掉贪欲的崇侯虎、费仲、尤浑等人。
“黄飞虎,终究没有摆脱申公豹的蛊惑……”
纣王淡淡说着:“西伯侯姬昌要用非常之法,逃脱朝歌了。”
“若不是他犹豫再三,徘徊不定,也不会招致这种祸患。”首相姜子牙听到姬昌要逃走,眼中闪过一抹冷色,“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武成王的手下屡次三番非议大王与朝廷,武成王一直纵容,且自身摇摆不定,终于惹出祸事来。”
他说的是武成王黄飞虎,心里面想的却是姬昌和申公豹要害自己性命的那一回事。
正是恩断义绝,绝不肯留手留情。
“这一次……”
纣王陈萼平静说着:“黄飞虎的事情算是其次,姬昌不能离开朝歌,必须要让他死在朝歌。”
此言一出,窗外立刻隐约传来一声雷鸣。
陈萼顿时微笑起来:这是天道不允许?天意不允许?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随着自己的到来,天机已经混乱不堪了。
像是元始天尊这种,迅速把姜子牙送出昆仑山,也不再指定保西岐还是保商汤了——陈萼都感觉这选择实在滑不溜手,很难再让他出面,更是难以获取他身上的鸿蒙紫气。
陈萼如果再没有一点其他手段,把水搅混一些,其他圣人都像是元始天尊这样,陈萼哪里还有机会去吞噬更多的鸿蒙紫气?
难不成,进入这个世界,就只是把玩欣赏丝袜与美女不成?
圣人元始天尊,可以更改立场,不再说天命必定在西岐;这个世界的天道,却是没办法改立场的,肯定还是要兴西岐。
若不是陈萼的手段高、修为高,能够压制某些反应,商汤仅仅只是按部就班,那还是最终比不上西岐的。
而现在,虽然不到封神之战开启的六七年后,原著中姬昌和姜子牙渭水相逢的时候,但是陈萼已经决意,先把姬昌弄掉,看看这世界的天意如何。
最好,某些圣人能够看到机会,看清楚天意还在西岐,还是选择帮助西岐。
陈萼有时候都很想开口告诉各位圣人:放心投西岐吧,这个集团走势很好的,天道已经支持啦,它就是下一个站在风口的猪,肯定起飞。
西岐接下来肯定是牛市,不会再跌了……
当然,最好这些圣人,一个一个地来朝歌,被陈萼吞噬了鸿蒙紫气。
不过,既然有鸣雷作为警告,那么其他人还真就不好出手了。
天道之下,姜子牙、崇侯虎、费仲、尤浑等人都不过是凡人而已,强行对姬昌出手,只会产生“阴差阳错”最终放走姬昌,顺便折损他们自身的气运,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是没有可能对抗天道的,甚至本世界的准圣、圣人,直接对抗天道都不能成功。
也就是陈萼这个外来者,才有可能凭借自己的独有特殊性,才有可能对抗天道。
因此,当姜子牙再度询问,应该如何做的时候,纣王陈萼微微一笑:“这件事,我准备交给大夫陈萼去做。”
姜子牙闻言,顿时上前进言:“大王,若是真的有心捉拿或击杀姬昌,还请让我与崇侯虎联手,最好调用兵马,方才能确保成功。”
“大夫陈萼,我甚为了解,为人宽宏仁慈,建造孤老院,利天下成千上万孤苦无依的老人、孤儿、乞丐,功德着实不少。”
“听闻女仙都为之倾倒,献身,实属一段佳话,可见大德之人自然在人心有公论。”
“但是,如此大德之人,一没有手下兵马心腹,二没有与人勾心斗角的经验,仓促参与如此重大事情,只怕会——所用不得其才。”
“哈哈哈哈,你索性说我有眼无珠,在这件事上用错了人,岂不是更好?”纣王陈萼哈哈笑道。
姜子牙连忙躬身:“臣万万不敢有这等念头,只不过不敢耽误大王重要事情,还请大王明鉴。”
纣王陈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在意。
对自己的化身说道:“大夫陈萼,首相对你的能力稍微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应该给她证明一下?”
大夫陈萼便笑了笑,盘膝漂浮于半空中,手中拿出四尾六魂幡,一张都天神煞图。
“子牙道友,我其实也是练气士。”
姜子牙怔住,随后恍然而笑:“道友将我瞒的好苦!”
“我原来只是心疼你奔波劳碌,认为你造福天下孤老,实在是人间难得之人。”
“原来,你也是道友!”
“阐教门下,姜尚,有礼了!”
道士陈萼微笑道:“道号紫清,名为陈萼,有礼了。”
两人互相做个起手礼仪。
姜子牙这才又说道:“大王,既然陈萼道友也是练气士,手中也有非凡神通,我料想也可以放心了。”
“只是,但凡遇事,未虑胜先虑败——臣请大王先传令潼关、临潼关、穿云关、界牌关、汜水关五关,不可让人经过,再令鲁雄、殷破败等人率领兵马待命,崇侯虎的锦衣卫也需要时刻盯紧了,以防有什么花招。”
纣王陈萼微微摇头:“首相多虑了,这一次,若是大夫陈萼挡不住姬昌回归西岐,这些手段也都挡不住;若是他能挡住姬昌,那也用不着再过于兴师动众。”
“这——大王!”
姜子牙立刻不安起来:在他看来,大王这是不是有些太过疏忽大意。
当今天下,只有商汤与西岐可堪为敌,西伯侯姬昌想要逃离朝歌这件事,无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姜子牙、崇侯虎等人苦劝,纣王陈萼想了想,也没有再坚持。
即便他知道,事情的关键还在自己身上,总不好伤了这些忠臣合情合理的考虑——因为陈萼的考虑即便是事实,也是不合情合理的考虑。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首相布置。”
陈萼想了想,又对崇侯虎说道:“据我所知,黄飞彪和黄飞豹兄弟两个都是听命于黄飞虎,黄飞虎一旦要造反,黄滚即便忠心耿耿,那也是孤身一人。”
“派人传令,把黄滚叫入宫中,提前布置一番吧。”谷
姜子牙闻言,便说道:“大王宅心仁厚,黄家上下,定然感恩戴德。”
黄飞虎纵容属下在前,被属下煽动在后,又被练气士迷惑,开始准备造反——按照律例,黄飞虎一家人都是要抄家斩首的。
从心中感情来说,黄飞虎对商汤还留有几分忠心;但是无论如何,他的的确确是背叛了商汤。
这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纣王现在把黄滚叫来,提前布置,一来是冒着被黄滚泄密的危险,二来是试图保存黄家血脉不断。
这绝对是对黄家的最后体面与恩德了。
换作是其他任何君王,出于怀疑和猜忌,都会坚决地斩草除根,绝不会还留下黄家作为祸患。
侍卫传令,一个时辰后,老将军黄滚健步如飞来到殿外,恭恭敬敬等候召见。
进入殿中,向纣王行礼。
纣王陈萼寒暄几句,问候他家人与身体情况。
黄滚笑着禀报:“老臣如今尚且能食肉三斤,开三石之弓,为大王征战沙场也还能拿的出手。我家中几个孩子,虽然不成器,却也勉强能看,对大王忠心耿耿,只等大王一声令下,便可为大王擒敌杀贼。”
“是吗?我只怕还没等我一声令下,就被你家中孩子一拥而上,把脑袋剁下来,献给西伯侯姬昌了吧?”陈萼微笑说着。
黄滚脸色一呆,险些没反应过来,随后仔细小心地打量纣王的脸色。
见他面色并不是开玩笑,而是冷笑模样,黄滚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气:“大王这么说,可是我黄家除了叛逆不孝的子孙?”
“请大王明告我,到底是谁敢对大王有造反作乱的贼心?”
“臣愿意立刻回家,将那贼子用弓弦勒死,自己也当自戕谢罪,一报国恩,二为羞惭无地!绝无二意!”
陈萼点了点头:“好,作乱的是你儿子黄飞虎,你去吧。”
黄滚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闷头叩首三次,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这老头子是真的彪!
他也不再问究竟,真的准备回家杀了黄飞虎,然后自戕谢罪!
“你不问问,寡人为何说你的儿子黄飞虎要做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黄滚站住脚步,“大王若是没有冤枉我儿子,我父子二人这般死,正是罪有应得。”
“若是大王一时不察,被人蒙蔽,今日我父子二人死了,终究有朝一日,可以沉冤得雪,到那时候,依旧不负我商汤黄氏将门的名誉。”
“如此料来,今日老臣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罢了,你不必死了,我今日叫你来,就是专门叫你参与谋划,看看如何拨乱反正。”纣王陈萼说完这话,示意崇侯虎将一本小册子扔给黄滚。
黄滚接过来一看,上面记载黄飞虎与周纪、申公豹商议,准备效力西岐的事情;以及周纪、黄明、龙环、吴谦、黄飞虎等过去以往一两年内,对朝廷、大王的非议,对姬昌的赞美。
其中黄飞虎对朝廷非议最少,赞美也往往是称赞西伯侯贤德。
只不过,加上最后效力西岐的决定,黄飞虎就已经明白着是西岐的同伙,周纪等人的领头人。
黄滚看望这小册子,心中羞愧无地,几乎想要当即自杀。
刚才纣王说出黄飞虎的时候,黄滚心中想的的确是:大王不能容我们黄家,我多说分辩也是无益,索性为国尽忠,全了最后的君臣之礼。
他要我们父子死,我们死于臣节,不负君上,也就是了。
但是如今看到黄飞虎果真造反作乱,黄滚如何不知道大王的厚恩大德。
一双老脸涨的紫红,拳头嘎嘣作响,咬牙恨齿。
“大王!老臣这就要回家,一拳打死那不孝忤逆、罔顾国恩的畜生!”
“我都说了,你不要冲动;这件事叫你来,就是为了谋划一番,到时候你们黄家也不会受太大损失。”纣王陈萼说道。
黄滚闻言顿时老泪纵横,俯首痛哭。
“老臣……老臣此刻羞愧至极,只想一死了之,万万不敢再受大王如此恩遇啊!”
陈萼又劝说几句,黄滚这才终于抹着泪站起身来,表态陈萼要他怎么做,那就怎么做。
陈萼对他说了布置,黄滚听后,牢牢记住。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黄滚出宫返回家中,恰好武成王黄飞虎也从外面归来。
“父亲大人……”
“嗯。”黄滚脸色看上去略有些冷淡,“做什么去了?”
“启禀父亲大人,是去点验兵马,练兵。”
“之后呢?”
“去吃了些酒菜。”
“和谁?”
“周纪、飞豹他们几个。”
“嗯,还有谁?”黄滚问道。
黄飞虎微微一怔:“没有了,父亲大人。”
黄滚也不多说,点点头,父子两人各自回屋。
又过数日后,太傅姬昌忽然得重病。
请医师来看病,都说这病不好看,不知道从何而起。
不知是哪一个医师说,这是思乡病,怀念故土西岐,等姬昌回西岐,就好了——说出这话的医师,刚出了太傅姬昌的府邸,还没收到尾款,就被崇侯虎亲手扭断了脖子。
太傅姬昌的仆人们都得了命令,纷纷外出,试图宣扬姬昌得了思乡病,要返回西岐,才能病好。
可惜,他们的宣扬,也都被阻止、打断,偶尔有几个宣传出去,也是换来朝歌路人的冷漠脸。
“姬昌?谁呀?”
“就是那个少年阿昌,还有他老婆叫太姒,跟门房大爷有一腿的……”
“哦哦哦,想起来了……可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朝歌路人们很是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