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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抵达824团临时营地，被带到了那位讲话长官的身后。
于是形成的两个阵营鲜明的形势。
我们这500个809团的援兵，站在那位长官的身后。
824团几百名身上捆着手榴弹的士兵，站在长官的面前。
那位长官首先向我们喊道：“谢谢809团的弟兄们，你们是来帮我们夺回阵地的，打完这一仗，不死的话我请你们喝酒！”
随后他转向自己部队824团的几百人，大声喊道：“弟兄们，徐州战役第一仗是我们打的，第一场败仗也是我们打的！你们说，这个羞耻，我们要不要报仇！”
捆着手榴弹的士兵们齐声大喊：“报仇！报仇！”
长官喊道：“我们是李长官的家乡部队，这个耻辱我们绝不能留给李长官！阵地是我们丢的，我们必须冲在前面，给我们自己雪耻！我们没有理由让809团的弟兄们去替我们做敢死队！”
战士们喊道：“敢死！敢死！”
长官继续喊道：“敢死队从我开始，全都别想活下去，每个人都要给我抱死一个小鬼子！徐州会战第一场败仗，我们桂军扛不起！”
随后，那个长官转身看着我们，大声喊道：“809团的弟兄们，你们在后面看好了，我们这伙人先冲上去。我们死绝了，你们想怎么打鬼子，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那时候老子已经死了，老子管不着咯！”
两个团的战士们，全都被这个长官煽得热血沸腾，全都在喊“敢死、敢死”。
不需要有人再向809团的人下命令了，我们这500人纷纷主动地从弹药箱里拿手榴弹，往自己身上捆。
我心里现在万马奔腾啊！
4颗手榴弹发到我手里时，我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哆嗦！
李二蛋这个傻小子倒是没什么抵触，迅速把手榴弹捆在了他自己身上。
“陈长官，你咋不捆呢？要不要我帮你？”李二蛋见我一直把手榴弹抱在怀里，主动要求帮我。
我特么真想打他。
我现在想做逃兵！
我是真这样想的。
战场上一会我打算找个机会，脱离这支近千人的敢死队，离开池河阻击战的战场，离开31军的战斗序列。
甚至我萌生了一个念头，悄悄溜回徐州，把方琴和秋雅带上，躲到安全的地方去过日子。
我不要做抗战英雄了，我要活下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李二蛋又问了我一次，要不要帮我捆手榴弹。
我叹了口气，开导他：“二蛋，我呢，是一个神枪手，你觉着像我这样的人，捆着手榴弹去做自杀冲锋，是不是有点浪费人才呢？”
李二蛋人比较傻，但脑子还是有一点的，听完我这么说话，他立刻大喊：“陈长官你不能做敢死队，你两天打死了63个鬼子，你是神枪手，你不能去冲锋！”
傻蛋的好处就在这里。
李二蛋的大喊大叫，惊动了824团的几位长官，他们来到我们面前，询问我们瞎吵吵什么，是不是怕死。
李二蛋喊了声报告，把过去两天我的狙击战绩向长官们汇报了一遍。
一位中校倒吸一口凉气，几名校尉官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他们连忙询问我的身份。
我把徐州宪兵队为我出具的临时证件和证明信交给他们。
中校向我敬礼：“原来您是87师的陈少尉，您怎么能够当敢死队呢，您的特长是射击啊！”
我懒得跟他解释我没有加入老蒋部队，只要别让我捆着手榴弹去冲锋就行了。
我说道：“我希望能够参加一会开始的反击战，但我认为我更适合在中远距离狙杀鬼子。”
几位长官全都点头称是。
我又说道：“李二蛋是我的警卫员，同时他是我的副射手，请让他随我行动。”
于是，长官们命令李二蛋摘下胸前的手榴弹，让他继续听命于我。
我感觉自己真是劫后余生，像死过一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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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4团和809团近千人敢死队，被命令就地休息待命。
我有嫡系部队87师少尉的身份，虽然这个身份是不存在的，但眼下还真管用。
两个团的几个长官邀请我参加会议，商量反击战的一些细节和部署。
我这才知道，原来果然一共有三处阵地丢了。
这事不能责怪824团。
809团昨天强悍的防御力，使得鬼子今天调整了部署，809团今天遇到的是佯攻，鬼子把主攻方向放在了824团的阵地。
从下午到傍晚，824团的战斗人员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二，这才让小鬼子觅得了防线上的空隙，突破了河防阵地。
师部命令809团派人增援，随后824团制定了反击战的计划，并且获得了批准，计划在1月27日凌晨1点发起反击。
至于反击的战术，相当简单粗暴。
近千名敢死队战士，不带枪支弹药，每人身上捆四颗手榴弹，冲上阵地去，见到鬼子就拉引线，抱着鬼子同归于尽。
后续部队人数大约500人，任务是巩固战果，夺回阵地，阻击小鬼子的反扑。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只能参加三个阵地反击战的其中一战，凭借我的枪法能够帮助一支敢死队减少伤亡，但是另外两处阵地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不过呢，那位训话的长官有句话说得很对，阵地是他们824团丢的，徐州战役第一场败仗是他们打的，他们必须用自己的命去雪耻！
死里逃生的我，现在心情相对轻松地参加这伙军官的反击战准备会。
最后，他们安排让我参加西街反击战。
对此我没有异议。
在我看来，三处阵地都差不多。
24点刚过，反击部队开始向鬼子占领的阵地隐蔽运动。
一切可能发出声响的东西都不允许携带。
敢死队没有人携带枪支弹药，水壶也扔掉了。
有些战士甚至把鞋子都脱了，光着脚就出发了。
今晚没下雪，但过去的几天是下雪的，气温是零度啊。
为什么有些战士们脱了鞋参加战斗？
因为鞋踩在积雪上，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光着脚就不会出声音了。
为了消除一切可能产生的声音，他们赤脚踩在雪地去打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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