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不知道彼诺修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她们家族那些破烂子事,毕竟活着要讲究公平二字——你生来就享受尊贵那么必然要付出尊贵的代价,只有极少数人才能避过这一代价。
有很多人都想舍弃身份附加来的困难,却忘记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脱离这身份——如果要是康斯坦丁知道贝莎或者彼诺修姐妹所担心的,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会鄙视,当然主要的对象还是彼诺修,你不想放弃身份的地位或者金钱,却想要放弃这些随之而来的责任,实在是如此可笑。
“我们做一些准备吧……”康斯坦丁正色道。
眼下彼诺修正在逼近,她的火属性陨石让周边发起进攻,康斯坦丁当即决定不再逃跑而是选择设计埋伏彼诺修。赛丽亚和菲特赞也欣然同意,继续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开个一对一,反正他们恢复的也差不多了。
菲特赞转了一圈,发现周围有很多粗壮的古树,他掏出断水巨剑暂时做了伐木工,倒塌的声音传来,相信没过多久彼诺修就会发现。
而赛丽亚则是闭上眉目开始吟唱魔法,随着吟唱的加深她手中的自然之意汇聚的极其浓郁,不多时手里就多了一条翠绿的带子。那天翠绿的带子如同一个水囊一般,在赛丽亚的有意倾洒下,周围的许多区域全部被她做了标记。
菲特赞神情木讷而又坚毅,他如果是樵夫的话一定是一位称职的樵夫,孜孜不倦的挥舞手中的断水巨剑,完全没有那些矫情的冒险家心中的一些想法——认为手中武器只能用来对敌,做别的都是侮辱。
赛丽亚绕着附近走了一圈,回到原点之后拍了拍手,看见那些绿色的精灵法阵,满意的点了点头。顺便掏出绢布擦去了额角的汗珠,看起来如同农夫看见作物茁壮生长而露出的喜悦与欣慰。
而康斯坦丁更是没有闲着,赛丽亚和菲特赞都是做辅助工作的,都是为他最终的这一步而坐铺垫。
康斯坦丁背着被封印的克拉赫进了树林,他原来是搀扶着克拉赫,但由于没有这种方面的经验,搀扶克拉赫的时候总能不经意间感受些许温暖,而回应温暖的往往是康斯坦丁紧张而又绷紧的肌肉。
不过后来康斯坦丁索性就把克拉赫背在了身后,选择了短时间的一劳永逸而不是一次次的心猿意马。
但康斯坦丁背着克拉赫走向森林深处的模样,在外人看起来是康斯坦丁要去做一些坏事。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坏事,但却不是人们物理意义上设想的和道德层次有关的坏事。
他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根麻绳,把昏迷的克拉赫死死地绑在了一颗大树上,用的是大象结,这是他在法罗湾学到的,如果不用修行的力量,就是大象也不要想凭肉体力量来挣脱开。至于克拉赫则更无可能,赛丽亚暂时封印了她的魔法之力,现在就算是她醒过来也只能如同一个弱女子一样。
一身蓝色法师袍的克拉赫就这样被绑在了树上,以前康斯坦丁还说菲特赞不怜香惜玉只懂得辣手摧花,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现在看来可是他自己打了自己脸了,现在他哪里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都快死了,惜个屁。
——肌肤赛雪的克拉赫身上多出了几道红痕,看起来如同故事里那些美丽而失去母亲的姑娘一样,是被后妈殴打虐待所致。现在康斯坦丁就充当了后妈的角色,不过他可没有趁机对克拉赫做什么,而是使劲地用绳子在她身上缠了几道而已。
当他完成这一切打量克拉赫的时候,发觉自己貌似绑的太紧了,这样更突出她胸前曼妙的风光了。不过他可不是故意的,当然不能否定是潜意识在暗中作祟,康斯坦丁突然升起了一股负罪感,他紧忙摇头驱逐了这种感觉,心想老子什么都没做,心虚个甚?
做完这一切,他学着赛丽亚的样子拍了拍手,心中也升起了一种成就感,心想布下陷阱等待猎物上门这世间最完美的事情了。不,最完美的是猎物上钩并且成功被猎人所捕获。
康斯坦丁最后瞄了一眼克拉赫心想你遭这一些罪都是自找的,好好在魔法学校带着能有这一档子事发生?再者就是你恢复记忆之后可别找我的麻烦,请务必要忘记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如果以一定要找人发泄的话,那边那个鬼剑士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毕竟这是他的任务,我只是一个帮忙的。
就这样想着,康斯坦丁心情不错的走出了这一片区域,菲特赞迎面而来,他一不小心就说了一句:“死和尚不死方丈。”
菲特赞一脸疑惑,意思就是你在说啥?
赛丽亚懂这句虚祖语,但却不知道内里的意思是什么,只能归纳为康斯坦丁的白烂话,毕竟这是他的爱好之一。
康斯坦丁连连打了两个哈哈,心想菲特赞要只知道我刚才心里对克拉赫说的,那还不把我杀了?于是他连忙说着没有什么没有什么,看起来……颇心虚,不过菲特赞也懒得理他那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都准备好了?”康斯坦丁问了一句。
赛丽亚扬了扬手中的绿色符文,并且绕着圈子指了一指,颇为自豪的说道:“这周围都被我布下了强大的禁制,只要彼诺修敢走入这个区域,我就敢让她无法快速召集到火元素,并且她的行动将受到极大的限制。”
“我没有赛丽亚魔法的能耐,而是采取了以前我师傅教导我打猎的手法,如果无法直接有效的杀死猎物,那就必须让它疲惫,最后才能被我们杀死。”他顿了顿,喘了一口气:“虽然法子有些蠢,但好在我的力气比较足。”
康斯坦丁顺着菲特赞手指的方向望去。
心想菲特赞你哪里是力气只大了一点?
菲特赞起码砍了周围一大片树木,粗略的估计有三十株左右,而那些树木被伐导致出来的大片空白他还有些不适应。
怪不得菲特赞刚才说话气喘吁吁的,原来干了这么大的一项工程啊。
那些高大粗壮的树木都被菲特赞运走了,离这里有一段的距离,然后他没有回来,而是在那边休整这些树干,以待不时之需。
——菲特赞会把这些树木的枝条与叶子全部摘除干净,只剩下最基本最粗壮,一人抱不下的沉重树干。
这就是康斯坦丁制定的计划。
菲特赞负责把附近的树木清空,省得一会彼诺修过来之时召唤陨石让自己一行躲闪困难。而不知道菲特赞是听错了还是怎地,亦或是他自己加上了特有的想法,他把这些树木运走,到时候远程攻击彼诺修。
还是那句话,法师全部害怕被人近身。而菲特赞作为用血气之力进攻的狂战士想要突破她的魔法封锁有些难度,毕竟冰与火是两种既然不同的魔法元素——虽然无比的寒冰也可以置人于死地,但那终究是属于防守型的而不是进攻型的,彼诺修的烈焰从哪种角度来看都比克拉赫的冰霜要厉害。
既然不能近身对敌,菲特赞的战力可就失去了大半作用,这是菲特赞所不能允许的。而他这个主意恰恰与康斯坦丁不谋而合——他自己从远方带着血气之力投掷树木,就算彼诺修提前防御做好准备也不可能把树干一瞬间全部化作飞灰,要是真有这个境界那就转身就走吧,瞬间把东西燃烧那是领域强者的实力。
彼诺修自然没有这个本事,那么菲特赞不断投掷的必然会给她带来麻烦,她可以躲避的地点会越来越少,最后逼迫的她不得不与菲特赞或者康斯坦丁来进行近身决战。
赛丽亚看着菲特赞突然魁梧起来的背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自然不是怪罪菲特赞砍伐格兰之森的树木,而是对那种说做就做完全不在乎外人怎样看的行动实在是有些令人无语,无语之余还有些敬佩。
而且菲特赞那身板扛着魁梧的树干真的好想笑,那种反差感实在是太有意思,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还是以念气冲击波为信号,赛丽亚也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她和菲特赞都躲在暗处,准备随时支援诱敌的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来到了克拉赫身边,长剑被他仅仅握在手中,赛丽亚和菲特赞认为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计划可行性必然很高。其实不是的,康斯坦丁心里也没有多少底,认为最高也不过七成左右。
于是他掌心有些汗水渗出。
他就在这里等待彼诺修,他相信经过菲特赞刚才那样一番不算太小的动静,彼诺修一定会发现其中的声音,并且马上推测出具体方位。果不其然,在他刚站下没多久,感知里就有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
这是彼诺修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也是第一次感知到彼诺修的具体容貌,着实让康斯坦丁吃了一惊。
虽然早就听说这是一对孪生姐妹有些相像,但没想到神似……不是身似到这种地步,两个人的脸庞完全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彼诺修修炼的是火属性魔法穿红色的法师袍,他还以为只是克拉赫换了一声衣裳呢。
于是康斯坦丁毫不保留的释放出了自己的境界,已经消失的念气光环重新在他身前围绕,而就是这样一位看起来如同虚祖气功师的冒险家,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剑,这看起来怪异极了。
等到彼诺修离近了,到了康斯坦丁肉眼可以看到的地步,他发觉两姐妹还是有些许不同的——虽然面孔一样,但五官的分部和眉眼的痕迹略微还是不同,彼诺修看上去要比克拉赫成熟一点。当然某些代表女人特征的部位,也是彼诺修更胜一筹。
而彼诺修一上来没有气冲冲的召唤陨石,康斯坦丁觉得事情可能就成了一半,这样看来她意识还是挺清楚的,最起码她还知道顾及妹妹性命而不是选择一网打尽。
彼诺修的第一句就是:“冒险家,你的同伴呢?”
康斯坦丁本以为她会说一些比如“放开我妹妹要不你就死”或者“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放了我妹妹你们就一起死”这样的威胁。没想到彼诺修第一句就如此直白,看起来好似已经看穿了这个计划。
“你说什么呢?魔法师彼诺修小姐!我是受你的导师莎兰所托,特意将你们姐妹带回去的。”康斯坦丁“真挚”无比的说道。
彼诺修声音不同于克拉赫的冰冷,反而有一种妩媚的感觉:“我知道你很强,甚至没有这柄法杖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有了武器我们就算是无畏强者都可一战,你不就是开拓而已。”
“有个人说过,如果你凭借某种外物做成了某件事,而打算一直依赖这个东西的时候,那么你就不配拥有它,因为没了这个东西你什么也不是。”康斯坦丁反驳了彼诺修的观点,他想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手中有着什么劳什子神器,我们三哪个人用怕你?就是你和你妹妹联手也无妨。
不服的话把武器下了换成同阶的来单挑试试?
康斯坦丁就是这样想着,他知道彼诺修能听懂。如果她同意的话他不介意放了克拉赫——反正他手里只有一把空有史诗之名而无史诗之实的武器,换成了紫色稀有级的长剑无非就是不能切割一起了,反正他手里这把剑他除了锋利和无坚不摧,还没有找到什么额外的属性。
谁知彼诺修摇了摇头:“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皇室贵胄,而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疾病缠身,你凭什么和人家一起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为什么苍鹰要和蚂蚁讲究公平?”
“你绝对不是苍鹰。”康斯坦丁盯着彼诺修的眼睛,“我更不是蝼蚁。”
彼诺修似乎是被他说到了心里的痛楚,决定不再和这个冒险家讲道理了,直言道:“现在放了我妹妹,我饶你一条命,还有你那无所谓存不存在的同伴。”
“我要是不放呢?”康斯坦丁有些嚣张的反问一句,“你要我和你妹妹一起葬身在陨石之下么?”
谁知彼诺修摇了摇头,没有康斯坦丁想象中的癫狂:“不,那些陨石只是为了逼你出来,我以为陨石引起的大火会让你恐慌事情的发生……但你似乎不太害怕?”
听到彼诺修如此有条理甚至不慌不忙的回答,康斯坦丁眼前一亮,他感觉彼诺修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我们谈一谈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