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约翰少有的能与康斯坦丁与赛丽亚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后来很久以后,康斯坦丁对月与暗精灵卡坤饮酒,一夜白头,已至武道巅峰,身世揭晓却微笑着选择魂归太初的那天,约翰才明白那本一直被他贴身收藏的《养气初学摘要》泛黄扉页上的“云天”这个名字下面用浓墨写的那句诗是写给谁的。
那是用古老的精灵语书写的八个字,翻译过来就是“轻云蔽月,流风回雪”。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那是不同于吟游诗人艾丽丝或者亚贝罗所歌颂的史诗,而是一种新的文学载体,是康斯坦丁在虚祖的时空之门穿越到某一个次元所学到的,并没有广泛传播,也没有得到过认可的文学载体。除了菲特赞,几乎没有人知道。
女皇伊莎贝拉曾下令给所有闯荡阿拉德大陆的知名冒险家做传,开篇首位就是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在史书上是个很不好形容的人,从阿拉德历990年至阿拉德历1005年,这十五年来康斯坦丁·雅威的丰功伟绩足以立一道高丈许高的英雄石碑,可是开篇第一句话介绍他的性格,史官实在是无从下笔。
无奈他们只能取证康斯坦丁唯一的徒弟——约翰。已是帝国高官的约翰听闻此事,立刻放下手中所有公事,写史官写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我师傅康斯坦丁是一个固执又孤独的人。
……
“得益于它,我能略微的使用一些精灵魔法。”嗔怪的语气过后,赛丽亚最后两句带着些俏皮与自豪。
从某种角度来讲,赛丽亚是很感激云天的,这个家伙被信嗔揭发不知真假的身份后,如同神助一般逃出了包围圈,但这个家伙没有立刻逃出艾尔文防线,反而固执的遵守了那个连约定都算不上的承诺,硬抵着自己殒命的危险来到了自己的树屋。
当时赛丽亚是不知道他逃亡这件事的,事后知道的赛丽亚带着几丝埋怨与心疼,恨不得大声骂他——你说你有机会跑出去,不赶紧跑,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来我这里做什么?就不怕被教团抓到么?
后来听到眼前这个家伙跳进中央之海,赛丽亚喘了一口气,既然没有被教团抓到就好,虽然中央之海的风险不亚于圣职者教团,但她还是相信云天可以安然无恙的。
只不过再见时这个家伙依旧处于险境,而且还换了一个名字。
“嘿嘿嘿……”已经叫康斯坦丁的云天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想起一档子十分关键的事,但也不能对着约翰的面讲,不是儿女情长的私密事,当然这事让约翰听到很不好,现在并不是这一桩。
康斯坦丁拉下脸,拽着赛丽亚的小手推搡着出了屋子,为了防止约翰偷听,还可以做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约翰年纪虽小,却心领神会,挤眉弄眼,点了点头。
小门关上,约翰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师傅又把我当小孩子,您以前的事我真的是好奇啊。”
到了院子,赛丽亚看着紧闭的木门,脸上的羞涩逐渐褪去,康斯坦丁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她先是一恼,以为康斯坦丁鬼迷心窍,女孩子家的矜持使她下意识地挣脱,手中的魔法波动狠狠电了一下。谁知康斯坦丁闷哼一声,并没有放手,赛丽亚这才想起康斯坦丁不是好色之徒,任由他抓着。
那一震可不轻,没等赛丽亚道歉,康斯坦丁一脸认真,说道:“赛丽亚,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赛丽亚知道他担心什么,外人眼里康斯坦丁身怀重宝又毫无依靠,他的魔法影像至今贴在赫顿玛尔佣兵告示栏里,教团对他的通缉也没停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说来也巧,约翰驾驶马车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我,然后我被菲特赞认了出来,他说你的情况很糟糕,送到G.S.D大师那里似乎不妥,就求我暂时照顾你。”
“这么说我的魔法面具还是有用的?”
“有用啊,我乍一看根本没认出来你,后来发现你的脸上有极其细微的魔法波动,而且你身上的气味很特殊,离近了我就知道是你。”赛丽亚如实回答。
康斯坦丁抓着自己的衣襟嗅了嗅,除了油污就是血腥的味道,并没有别的什么特殊,很难理解赛丽亚是怎么认出他的。
突然他又想到了一点,狐疑地开口:“你是说菲特赞认出了你,虽然你们在艾尔文防线见过,但他也戴着魔法面具,你又是怎么认出他的呢?”
“你傻吗?谁都知道菲特赞是G.S.D大师看好的人,最有可能成为关门弟子,为了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丢了性命可不划算,再说只有你被教团通缉,他又没有。进了赫顿玛尔,摘下面具可比戴着面具方便多了。”
听着赛丽亚的回答,康斯坦丁知道自己暂时不会被发现,安心不少,等听到菲特赞的现状之后,极力忍耐,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合着那帮孙子就把目标对准我了,妈的要是有能耐就去挑战G.S.D大师啊,这帮欺软怕硬的傻逼。”
康斯坦丁不怎么担心收留自己的赛丽亚,既然菲特赞在赫顿玛尔相安无事,那赛丽亚更是衣食无忧。不说赛丽亚身份的特殊与别的大人物交好,就凭叫索西亚的那声“姐姐”,就足以把所有的宵小拦在门外。
赛丽亚以美貌和博学在阿拉德大陆声名鹊起的时候,索西亚就曾拉着她的手在月光酒馆向整个大陆宣告:谁要敢碰赛丽亚一根毫毛,就是与她索西亚为敌。
索西亚是阿拉德大陆明面上唯一的精灵,与她为敌就是与整个精灵族为敌。有了这道护身符,赛丽亚在阿拉德大陆畅通无阻,几乎踏遍了大路上每一个角落。在那次周游大陆旅行的最后一站,黑魔会想要研究精灵的秘密,企图出手抓走赛丽亚。危难之际,索西亚降下雷霆之怒,那日夜里伪装者血流成河,出动的三位暗黑第三阶修士神弃者在索西亚的精灵魔法下一死两重伤,震惊大陆。索西亚用足以毁灭一个城市的精灵魔法再次向阿拉德大陆发出强有力的宣告:即使消失只剩一人的精灵族,也是不可招惹的。
对康斯坦丁说的脏话,赛丽亚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康斯坦丁想到了另一桩关键事,急切的开口:“赛丽亚,你去格兰之森,有没有看见一个箱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