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别而已矣？”叶小绿怔怔地看着脚前残破不堪的木制长匾，像是在凉亭一侧的，于是回头，“郑老板，这就是你说的他家公司的招牌么？”
“唯别……什么？”难怪郑舞说错，这几个中文字对华侨来说的确难理解。“怎么了，郁先生究竟是做什么的？”
“这个不是招牌，是一句诗的下半句。”叶小绿摇摇头，解释给他听，又不屑地以脚踢了踢摆歪了一角的长匾，“上半句应该是，黯然销魂者，这是中国的一句古诗，说的是”
叶小绿顿了顿，心烦意乱，不想多说，只道，“反正不是什么公司招牌，而且这长匾原先应该是挂在公园或者什么地方的凉亭上的，一左一右，这是下半句。”
“他他为什么偷公园的东西？”郑舞不理解，仍盯着这长匾思索。正此时，按了半天未开的门里面传来丁丁当当的声音，像是有人来开门了。
“正午的？”里面传来一道略带喑哑的声音，听出来是个年轻男人。
“是我，郁先生，你的卡布其诺。”郑舞急忙从季雪手里拿过咖啡，声音欢快昂扬，一里一外两道声音天壤地别。
咣啷
开门声音大的很，破旧不堪的地方，门锁也像是年久失修，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是有笨贼企图破门而入呢。叶小绿边听着声音，边环顾四周，刻意不去等待门打开的那一刻。
郑舞刚刚说，这里原本是家快捷酒店，但因失了一次火，地点也不明显，是以关门很久，老板干脆拿出来做廉价出租房使用，租金很便宜的租给了许多来路不明的人。
“来了啊，我今天没零钱，上次给你一个顾客指个路，这回的咖啡就算你请我吧……咦，你请店员了，还一请两个，呦，都是美女呦……”
里面一连串的声音引得叶小绿不得不迟疑着回过头，与季雪齐刷刷看向门里的人
乱糟糟的头发，憔悴的面容，身上白衬衣倒还算干净，只可惜肥肥大大，看上去不合身，像是睡衣，而里面的人正如郑舞所说，虽然个子很高，但实在是个瘦削到令人产生不好联想的人。只是尽管如此，这仍是个英俊的男人，和原司青的玩世不恭，潇洒帅气不同，眼前这个人完全可以令人透过颓废的样子找到骨子里抹不去的斯文儒雅他仍是个有风度的男人。
至少叶小绿此时是这么认为的……
“介绍一下吧，店里没什么生意，还有我这种赊帐不付的客人，怎么还请得起两个美女……啧啧，不会吧？郑老板，你也太没眼光了，这请的是店员服务生啊？还是召来的……”
“郁先生”他话音未落，就被郑舞打断了，一手举起咖啡，一手把他朝屋子里推“请我们进去坐坐吧，这里隔音设备也不好，你可别乱说话哦。”
“你小子，说话越来越过分了，我屋里做？”所谓的郁先生表情惊讶的夸张，甚至带着猥琐，“你店里没地方吗？你家里没地方吗？召了两个来还特意借送咖啡的名义来我这里做？”
污言秽语中，叶小绿和季雪没精打采地跟了进去，两人完全忘了先前保护自己的约定，甚至进了屋子还替郁先生关上了门。
“给钱！给钱！给钱！”郁先生进了门就一屁股坐在唯一的一张沙发上，脚翘起搭在旁边的饭桌上，懒洋洋的仰视着三人，面露挑衅之色，“我告诉你们啊，只有左边一个房间，脏乱都是你郑老板自己选的喽，朋友一场，念我也喝过你好几杯不要钱的咖啡，办完事再付钱也是一样，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郁先生，你误会了，这两个不是我的店员……”
“知道，你这种人怎么请得起店员？”郁先生打了个哈欠，边睨视着季雪和叶小绿，只是自然大部分目光都停留在了季雪身上，“我告诉你，我可没钱，玩儿不起，你请便，让我留这把风听你们乱叫也好，请我出去也行，不过你们可得小心点，房东那个骚货随时可能可查的。”
郑舞嘴不如他快，只得揉揉鼻子任他说下去。而叶小绿和季雪则怀疑他是否听得懂这位郁先生所说的话的内容，两人也尴尬地站在那里。因为这整间屋子里看上去不算小，却只有一个坐的地方，已经被主人占据的满满的了实际上，郁先生坐的沙发其实是一个三人座长沙发，只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其实大部分是衣服，被挤得只剩一个狭小的空间。
从小见大，同沙发一样，这件屋子也是一样，本来不算小了，但却堆满了许多杂务，拥挤的很。
“嘿，绿，你看……”季雪悄悄拉了拉她的衣服袖子，指着一处角落上的东西。
那是……叶小绿凝眸仔细辨认，一台黑色的电子设备，印象中像是专业的录音室里使用的录音设备。心中有个底了，除了与之相关的工作人员以外，怕是只有收废品的才能拥有这种东西了吧？
于是叶小绿强打起精神，说，“郑舞，你还是替我们介绍一下吧，郁先生误会了没关系，怕你也跟着误会。”
“哦哦哦……”郑舞到底是艺术家，脑子好象真没那么多道弯可转，于是笑了笑，指着郁先生，“这是我的老顾客郁孟白先生，郁先生，这两位小姐是……”
郑舞介绍了一半顿住了，猛回头看两人，三人才发觉，好象叶小绿和季雪还没做过自我介绍。
“你都说了是小姐了！”郁孟白坐在那里，眼神怪异地盯着两个人，“召来的你怎么还知道名字，告诉你了也不一定是真的。”
“喂，你有完没完？故意的吧你？”季雪脾气火爆起来，一连串的麻烦令她要疯了，“从进门到现在，你就污言秽语，以为我们好欺负是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