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右贤王!”阿史那社尔微微一礼。
“社尔,你我都是突厥王族,不用多礼。”同娥设摆了摆手说道。
阿史那社尔自然知道同娥设为什么如此热情,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东西突厥的王族都姓阿史那是没错,但是两国之间常年争斗,虽然谈不上血海深仇,但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同娥设见自己如此示好,阿史那社尔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但是现在正是需要阿史那社尔手下那五万骑兵的帮助,同娥设只能压下愤怒,脸色凝重的说道:“大唐灭了我十万骑兵,肯定会继续深入草原,现在已经是我突厥生死存亡之际,如果再不同心协力,迟早被大唐逐个吞并。”
“我这次就是奉大汗的命令带兵援助右贤王的,只要右贤王的命令合理,我自会听从。”阿史那社尔澹澹的说道。
同娥设闻言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阿史那社尔出工不出力,但是阿史那社尔的话让他放心不少。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应对大唐?”同娥设问道。
“右贤王不觉得薛延坨太闲了么?”阿史那社尔说道。
同娥设一怔,并没有说话,阿史那社尔恨薛延坨的事情草原皆知。
阿史那社尔冷笑道:“右贤王不会以为我是恨薛延坨才会这么说的吧?”
同娥设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肯定不会说出来,笑道:“没有,你继续说。”
阿史那社尔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说道:“大唐缺马,虽然之前从西突厥和薛延坨交易了一些,但是大唐依旧缺少战马,根本没有足够的骑兵两线开战,大唐在靠近薛延坨的城池增派兵力,无非是想拖住薛延坨罢了。等到灭掉西突厥,两面包抄之下,再灭掉薛延坨。”
“既然如此,大唐为何不先对薛延坨动手?反而跨越那么远对我西突厥动手?”
这一点正是同娥设所疑惑的地方,他一开始听说大唐出兵草原的消息,觉得大唐的目标肯定是薛延坨。
毕竟西突厥离大唐太远了,自然没有舍近求远的道理。
阿史那社尔冷笑道:“右贤王觉得是分裂的西突厥好对付还是完整的薛延坨好对付?另外,大唐先对付西突厥,可以往边境增兵给薛延坨压力,让薛延坨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如果先对薛延坨动手就要面对薛延坨和西突厥的联手,大唐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同娥设脸色有些阴沉,说道:“夷男估计巴不得大唐把西突厥灭了,他好一统草原。”
阿史那社尔摇了摇头,说道:“夷男应该不会如此短视,他自然知道大唐一旦灭掉西突厥,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他现在之所以不出兵援助,无非想让大唐和我们互相消耗实力,到关键时刻他在出兵,等打退了大唐,他就有机会趁机吞并西突厥了。”
同娥设冷哼一声,说道:“夷男主意倒是打的好,如果这次他不派兵援助,我就带着族人退往漠北。”
……
“恭迎大总管!”程咬金领着众将行礼道。
李道宗下马虚扶,给了众人应有的尊重,笑道:“诸位以马步军五万,击溃西突厥十万骑兵,杀敌六万俘虏万余,乃是我大唐的功臣,可惜现在战事未结束,不然本总管定与诸位把酒言欢!”
到了李道宗这个地位,功劳对他没有丝毫意义,因此他并没有因为程咬金立此大功而有光芒被其盖过的想法。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看着程咬金眼中充满了嫉妒。
特别是侯君集,他并不认为程咬金能做到的事情他会做不到,只不过自己没有得到机会罢了。
在程咬金和李道宗汇合的时候,关于此战的捷报也送到了长安。
李世民看完战报以后喜不自胜,这一战不仅极大的削弱西突厥的实力,也鼓舞了唐军的军心。
军心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非常重要。
每个名将都是善于调动军心的高手。
李世民让许敬宗把这场胜利刊登在了报纸上,第二天整个长安都欢腾了起来。
李世民见此,直接下旨取消了宵禁,与民同欢。
……
在大唐为这场大胜高兴的时候,关于这一战的情报,也被周边其他国家知晓了。
渊太祚回到家里,渊盖苏文连忙迎了上来,问道:“父亲,大王他答应了么?”
渊太祚看着有些沉不住气的儿子,澹澹的说道:“进去说。”
来到书房,渊太祚把下人打发走后,说道:“西突厥也时常劫掠我们高句丽,大王并不同意出兵帮助西突厥。”
高句丽不仅和大唐接壤也和草原接壤。
作为一个半耕半牧的国家,大唐给高句丽的压力并没有西突厥和薛延坨来的大。
大唐如果想要对高句丽动兵,根本瞒不过高句丽,但是游牧民族不一样。
骑兵来去如风,西突厥和薛延坨连大唐都敢抢,怎么会放过边上这个弱小的领居。
因此,高句丽一直是西突厥和薛延坨欺负的对象。
这也让高句丽和西突厥、薛延坨结下了血海深仇。
高句丽王得知西突厥损兵折将的消息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愿意出兵帮助西突厥。
就算大唐灭掉西突厥,高句丽王也没有丝毫担心,高句丽打退前隋的几次进攻给了他无穷的信心。
“如此放任大唐做大,对我高句丽并不好事,大王为何如此目光短浅。”渊盖苏文有些愤怒的说道。
大唐的繁华,渊盖苏文一直只是听说,但是自从上次出使大唐,见识了大唐的繁华以后,渊盖苏文就有一种占领那片土地的冲动。
“你…咳…咳…咳……”渊太祚被渊盖苏文的话给气到了,刚想训斥渊盖苏文,却牵动了旧疾。
渊太祚原本是武将出生,在抵御隋朝进攻的时候,中了一箭,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却也留下了暗疾。
“父亲别生气,慢慢说。”渊盖苏文连忙说道。
渊太祚深吸了几口气,缓和过来后,说道:“有些话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准说,明白么?”
“父亲,我就不明白了,我们手上的兵权比大王手上的还多,为何不干脆直接反了?”渊盖苏文不服气的说道。
渊太祚的父亲曾经是高句丽的莫离支,也就是俗称的摄政王,可见渊家在高句丽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