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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人在愣了一下后,便快步迎向谢林,脸上惊喜之色则是更浓了。
来到谢林跟前后,这几个人便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还指手划脚的,显得很是兴奋和激动。
谢林虽听不懂他们的话,但也大致能猜到他们的意思。
想来他们是在惊讶谢林居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也应该有些怀疑谢林有没有遇到那几个妖怪。
不过谢林一时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对,现在这些人一个个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谢林几乎一点都听不懂,就算想回答却也感觉没什么头绪,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谢林沉默了好一会,那些人才好像终于有些明白过来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其中一头发都有些花白,看去十分苍老的老者提高声音说了几句,还干咳了几声,显得颇是威严。
其他人也终于停止了说话,一齐转头看向那老者。
老者眉骨高.凸,左边还有一条十分明显的伤疤,使得他眉眼间看起来也有些凶恶。
先前在请谢林进毡房后,老者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倒也不是很起眼,毕竟这些人相貌都很奇怪,但在谢林眼里看来,却都是区别不大,不过此时那老者站在几个人中间,俨然是这些人的中心,气势上也更胜一筹。
谢林也微微有些意外,看样子这老透倒也是有些心机。
老者则又朝谢林点了点头,一副恭敬神态,随后开口说了几句。
他的语速很慢,倒似在斟字酌句一般,显得很慎重。
不过更让谢林有些吃惊的是,他的话虽然依旧难懂,但嘴巴说出的一些词句竟分明是普通话。
就是口音有点重。
所以他的话谢林也是勉强听懂了七八分。
而老者则先是问谢林现在有没有事,或者说有没有受伤。
在谢林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后,老者疑惑地看了看谢林,倒似有些怀疑谢林所说一般。
而后他又问谢林是否见到了那妖怪。
谢林沉默了片刻,便回答说自己刚才出去后,在村子西面,远远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至于那几个是不是妖怪,他现在也无法肯定,只是那几个人看起来,也确实有些古怪。
听得谢林这一说,老者沉默了一两秒钟后,突然浑身一震,脸色一变,嘴里也是惊叫了一声。
随即其他人也是脸色大变,一副惊诧万分的模样,有几个人还快速说了几句话,好像是在询问老者。
老者转头看了那几人一眼,随后却又问谢林能否将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谢林点了点头,而后将刚才所说的再重复了一遍,也特意放慢了速度。
听了谢林说后,老者还是忍不住脸色一变,转头和其他人说了几句。
其他人则是勃然变色,一脸震惊模样。
老者则告诉谢林,谢林遇到的那几个就是妖怪不假。
谢林虽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吃惊。
他又忍不住问老者,那几个妖怪到底是什么来历。
只是老者却似乎听不懂他的话,愣在哪里,并没有什么反应。
谢林便又重复了一遍。
然而这一次,老者却是支支吾吾起来,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倒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谢林微微有些惊诧。
老者则反过来问谢林遇到的那几个妖怪长什么模样。
谢林如实告诉老者,当时风雪大,他也没有看清那几个所谓妖怪的模样。
老者和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一脸怪异模样。
随后老者又告诉谢林,以前那几个妖怪也都是来去如风,而且每次来的时候,不是刮大风就是下大雨或者大雨,抢了东西之后便又快速遁去,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那几个妖怪的模样。
老者的说法,也是证实了谢林的猜测。
这时老者身后一人开口说了几句,好像是在询问谢林。
老者转头看了看那人,随后又问谢林,在遇到那些妖怪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谢林告诉老者,他遇到那些妖怪后,那些妖怪便立刻退回去了,不见了踪影。
听到谢林这一说,老者等人明显都是松了口气,但随即他们却是面露不解之色,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好像是在讨论什么。
随后老者又问谢林,那些妖怪为什么见到谢林后,便突然退走了。
谢林则是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很可能是对方也没有想到会遇到陌生人,所以便先退回去了。
虽然那些妖怪明显是被臭臭和火火给吓走的,但谢林并没有向说出实情,他倒不是有意要隐瞒什么,而是怕说了之后,还得跟这些人解释,而要解释先前的过程,对于双方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在谢林说完之后,那些人却都变得神色凝重,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显是在担心那些所谓的妖怪卷土重来。
谢林也是无奈,只能暗暗苦笑。
可这时候,老头旁边一人突然带头厉声大哭起来。
老头等人在愣了一下之后,便也三三两两的紧跟着哭了起来,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村子其它地方,也开始响起了哭声。
还有狗叫声。
谢林不由怔在那里。
臭臭则甚至是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一抖,毛发也微微炸了起来。
就连火火,也是身子颜色一变,露出警惕之色。
不过很快火火就恢复了平静。
臭臭却似生气了,大睁着眼睛,朝老者等人一阵大声尖叫,还快速晃动着两只前爪,似乎想要扑上去挠他们,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显然它是在生气这些人一惊一乍的,动不动就鬼哭狼嚎,刚才可是把它吓着了。
只是它的抗议却并没有得到老者等人的回应,他们还在那里忘我的大声哭嚎着,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臭臭似乎忍不住了,竟然想要扑上去咬人。
谢林赶紧抓住臭臭,摸了摸臭臭的脑袋,笑道:“别乱来。”
臭臭则撅了撅大嘴,呜呜叫了几声,一副不甘愿的样子。
不过它也没有再冲动,而是爬到谢林肩上,立在那里,学着那些人的模样,仰头喔喔喔叫了起来。
不过听它那叫声,再看它那昂首挺胸的模样,倒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它的叫声节奏虽然老者等人的哭声挺像,但听起来却并不像是在哭,而看它趾高气扬的样子,则更像是在向那些人示威。
只是叫了几声,不知道是连它自己也学得不像,还是说觉得没趣,它便停了下来,晃了晃脑袋,呜呜叫了几声,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然后便爬回到谢林怀里。
随即他却又撅嘴朝老者等人叫了几声,一副不满模样。
这个时候,老者等人终于停止了哭嚎,却一个个都是一副愣愣的样子,好像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很多人则都是四处张望着,神色中倒显得镇定许多。
不过在谢林看来,倒觉得这更像是这些村民在自我安慰。
老者则又看向谢林,朝谢林奇怪地笑了笑,不过却并没有说话。
谢林想了想后,还是直接问起了老者,他们这样做,是不是真的能吓走那些妖怪。
不想老者却是苦笑了笑,竟显得很是无奈。
他告诉谢林,这样做到底是否有用,连他们也不敢肯定,不过村民们几十年来一直都这么做,所以也是习惯了。
谢林则不由有些吃惊,因为听老者的意思,他们受妖怪骚扰可是已经有几十年了。
谢林担心自己听错,又向老头确认了一遍。
老头则又点了点头,说在他印象中,妖怪第一次来村子里抢掠,离现在差不多有五六十年了,那个时候他还很小,几乎都还没有懂事,所以对当时的印象还很模糊。
不过据说其实妖怪到村里来抢掠,比他印象里还要早,只是以前的时候,妖怪来的并不频繁,很可能是几年才来一次,而那个时候,村民也没有往心里去,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往往家里少了什么东西,还以为是被邻居偷走了,虽然也发生过一些口角和误会,倒并没有出什么大事。
直到五六十年前,妖怪突然来得越来越频繁,先是一年一次,后来几个月一次,再后来月月一次,人们也才发现,村子是被妖怪给盯上了。
而从此以后,妖怪几乎是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村里有什么东西,他们就抢什么东西,不管是牲畜还是粮食,甚至是女人和孩子,几乎任何东西都不放过。
好在那些妖怪本事虽大,但抢得并不多,很多时候,它们更像是顺路经过这里,随手拿走点东西,所以村里人倒不至于因为被抢走太多牲畜和粮食而没法过活。
谢林不由十分奇怪,问村子里的人都被妖怪骚扰这么多年了,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搬离这里,这个地方实在太偏僻了,所以妖怪也是没有任何忌惮,如果搬到人多一点的地方,妖怪或者就没那么猖狂了。
只是老头却又面露苦笑之色,说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而且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确实整个村子都搬迁过,不过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一带,所以很多村民也并不想离开这里,就算搬迁也不会搬得太远,至多就是搬个几十里,而且整村搬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本来就穷,积聚又少,搬迁一次,就会加重负担。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就算他们搬迁了,没过多久,妖怪便会再次找上来,然后又会不时来村里抢掠。
等到他们明白这样不是办法,想要彻底搬离这里,去找一个繁华一些的地方,也好彻底摆脱妖怪骚扰事,却已经晚了。
谢林则不由更加好奇了,问老者为什么要说已经晚了。
老头苦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脸,告诉谢林,说从五六十年前妖怪骚扰变得渐渐频繁开始,他们村民的相貌也开始渐渐发生了变化,就好像是被那妖怪施了妖术一般,或者说中了什么诅咒。
原本他们都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然而不过几年时间,他们身上乃至脸上都长出了浓密的毛发,变得跟猿人似的,所以就算搬去其它地方,也不能被那些地方的人所容纳。
当时早就有村民去过其它地方,结果被其它地方的人排挤,甚至被当成怪物,四处追赶,最终不得不回到村子里。
说到这里,老头一脸悲伤乃至绝望。
而其他人也都纷纷低下头去,有的人甚至小声啜泣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