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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庭轩自问不是个很迷信的人,特别是在经历过儿子那件事的淬炼之后,更是在心底里对很多东西都有极强的免疫。
可不怎地,刚才手中铅笔笔尖的忽然折断,却让他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一下。
连带着连心情都变得有些浮躁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他不解的游目四顾,却没有发现任何碍眼的东西。午夜的书房里,面前的书桌上,除了摆着摊开的书籍纸笔和茶杯台灯之外,就只剩下自己坐着的这张藤椅和身后两侧靠墙而立的书架,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熟悉和平常,可自己心里刚才什么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呢?
他皱着眉,闭上了眼用心默查。
没错,心里的确有种隐隐的不安。似乎,似乎好像是被什么人给窥探着的感觉!
有了这个体悟后,他睁眼就往半卷着窗纱的窗外望去。
窗外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他顺手放下窗纱,站在窗前侧耳细听,四周依然是午夜独有的那一片寂静。
“我这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自嘲的摇头笑了起来。
紧张后稍一放松,淡淡的倦意便开始袭上了眉头。他抬腕一看表,居然已过了凌晨一点。吃惊之余,他赶忙收拾好书桌,准备关灯后出去梳洗。
刷!
就在他刚一关灯准备转身的霎那,眼角的余光处却扫见窗外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
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紧,赶忙拨开窗纱向外望去,却依然一无所得。只是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什么动静。
他心里不**稳,就猛地一下拉开了窗户把头探出去。
清冽的冷风扑面而至,让书房内原本还算暖和的气温顿时降了下来。而黑漆漆的后院中,除了盘旋着一股夜风之外,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他用目光巡视了好一会,直到确定了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的关上窗户。然后又悄悄来到书房隔壁把头的卧房门口推门一看,笼罩在脚灯淡淡光晕的妻子睡的很安稳。
“看来还真是自己这几天熬夜写东西把自己给熬虚了……”
摇头默默的思量着,他这才彻底把心放了下来,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出去梳洗了。
五分钟后,方家的小楼整个的陷入了黑暗。
又两分钟后,此时本该在距离方家不远的龙首山深处潜修的灿叔,却平空在方庭轩刚才数次巡视过的后院显出了他的身影。
随着他一起凭空出现的,还有两个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在手里的人。
他出现后,抬头望着遥远的东方低声叹道:“不值得动那么大气。已经没事了,等我。”
随即,他整个人和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全都缓缓的再次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大袖飘飘的他就凭空出现在了方羽的面前。
当他看到尽管脸色煞白,但依然还稳稳盘坐于地的方羽时,眼中隐隐的露出了笑意:“恭喜小友!”
说话的同时,他一个古揖就行了过来。
一见他来,就已从地上跳起的方羽被他这一贺弄的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他也强笑着回了一礼:“全靠前辈成全。”
刚才,在感应到家里有问题的瞬间,他心头勃然而起的怒意和直灌脑顶的杀机差点就让他进入了暴走的边缘,若不是在他即将全面爆发的紧要关头,感应到了灿叔从家里传来的安抚信息,估计他这会已经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
虽然他自己至今都不是很清楚,像他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冲天一怒后发作起来将会是个什么样子。但就凭刚才那一瞬间泛过心头的那一阵连他自己现在都心有余悸的血腥和冰寒,以及至今仍充斥在空气中,弥漫在方圆百里范围内久久都不能散去的那股滔天杀意,他就本能的清楚,灿叔这一次究竟帮了他多大的忙。
这也是他在等灿叔过来的这点时间里,依然要盘坐在地上不起来的真正原因。
像他这样的人,心境很难出现这么剧烈的动荡。但如果出现了,而自己又侥幸没出事的话,就一定要想办法尽可能快的恢复过来,否则会非常的麻烦。
而这一次,他运气不错,总算在灿叔到达之前,基本恢复了对自己的控制。
这也正是灿叔一进来就恭喜他的原因。大破之后才能大立的道理,在这里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的适用。
灿叔眉梢微扬,不以为意的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小友太见外了。”
“呵呵!那就不说这个了。”方羽见状,知道没必要再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下去。
他们这种人之间,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多,记在心里就是了。而另一方面,有了此前的控制和刚才灿叔的这番缓冲,他的心境也已缓和到了相对从容的境地。
“这就对了。”灿叔也是呵呵一笑,随即便转过了话题:“小友这次惹上的是些什么人?竟会……”
“灿叔,这些咱们回头再说。你来的正好,我正好还事请你帮忙!东南方向七十公里,东北方向大约一百二十里处,这两个地方我忙不过来,你随便挑一处? ”
灿叔这一改话题,反倒一下子提醒了方羽。眼下还有两个地方需要他救援呢。
刚才在他在定境中,先是因为感应到了赵中平的异样而被惊醒,跟着又察觉到了萧桓的求助信息。还没等他进一步了解呢,紧接着就发现了家里的异常。
到了这时候,他才真正明白家在他心里的地位。因为在那一刹那,他心里所有的一切瞬时都被冲天而起的怒意和滔天的杀机给湮没,全部的心神里,除了家里父母的安危,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被当时的他给抛到了脑后。
要不是他在感应到家里不对的同时又收到了灿叔发出的信息,他当时早就抛下这里的一切回家去处理了。
后来虽然因为对灿叔的信任和对自己过于愤怒的警醒而没有立马回去,但一心牵挂着家里的他也就顾不上再去理会其他。直到家里的一切在他的密切关注下变得风平浪静。松了口气的他这才在恼怒之余,想起还有这两个地方需要他操心。
他在等灿叔的时候,利用恢复自我心境的时机也曾分神留意过这两个地方的信息,发现局面很不容乐观,对方反扑的手笔大的有些惊人,特别是萧桓所在的荒城方向,更是有几个连他都不敢忽视的强大存在。而另一面的葫芦沟内,感应中的气息到后来也变得非常的诡异。这两个地方,情势似乎都已变得非常危险。
可他只是一个人!幸好还有灿叔要来。
原本他都准备好等灿叔一来就向灿叔说明情况求援的,谁知被灿叔前面一打岔给耽搁了,现在灿叔一改话题,这件事就又被他想了起来。
“东南七十公里?”灿叔一看他说的严肃,也认真了起来。就见他双眼微微一眯,在确认的同时,伸手在面前的虚空处抹了一把:“是不是这里?”
随着他后面的这句话,方羽注意到他面前的虚空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波动,紧接着,明显抖动了几下的虚空处忽然出现了一幅两尺见方的奇异画面。
画面中,竟是七十公里外整个葫芦沟内谷的场景。在这幅宛若监控器一般清晰的画面中,此时的整个葫芦沟内谷被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看不清雾气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而在血色雾气翻腾起伏的中心,隐约还有一些声音在响动,但是仔细去听,却又显得很模糊,根本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方羽在虚空中出现这幅画面的同时,就已眯起了眼睛。眼前的这一切很令他有些惊奇,不过奇怪的时,居然在惊奇的同时,也隐隐带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古怪感觉。
“是这里吧?”就在他刚一走神的时候,灿叔笑吟吟的开口又把他给拉了回来。
“没错,这就是位于东南七十公里处的葫芦沟。”
“那这里肯定也就不会错了,呵呵。”继续笑吟吟饶有深意的看了方羽一眼后,灿叔一转身,又在另一个方向的虚空中伸手抹了一把。
随即,虚空中又再一次出现了跟刚才类似的现象,又一个两尺见方的清晰画面出现了他们的面前。
只是这次,还没等方羽说话,灿叔倒先惊讶了起来:“咦?有意思。”
方羽留神一看,也被画面里奇怪的一切给吸引住了。
这个画面里出现场景,依然是个雾气弥漫的山谷。和葫芦沟不同的是,这个山谷的面积明显要大的多,而且山谷中还有一片占地极广的树林,虽然现在是枝叶凋零严冬季节,但粗大的树干和纠结在一起的树杈,却依然将整个山谷中从间给分成了前后两半,前半截山谷中,雾气相对较淡,并不很影响视线,但是后半截山谷却整个都被浓雾给笼罩着,视线根本就穿不过去。
按理说面对这种能隔绝视线的浓雾,像方羽这样从来没去过那里的人本该不清楚这山谷的全貌才对。可现在,就在后半截山谷的那片浓雾里,却不时有璀璨夺目的光华在接连爆起,夜色中,足能媲美闪电霹雳的刺目强光的每一次闪烁,都能将整个雾层穿透,将整个山谷大致的轮廓给勾勒了出来。也将原本隐藏在雾影深处的一座古老城池和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座令整个山谷都平添了几分**和肃杀的古老城池,青黑色石条筑成的厚实城墙,配合着青砖木瓦搭成的巍峨城楼,在让人目睹的瞬间,就能感受到一股迎面扑来的古朴和肃杀。
城池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并不算很大。但是如果考虑到建造的位置以及建造时的年代,那么这座城池就绝对能够算得上是个大工程。
除了这座城池之外,吸引了方羽注意的,还有每一次强光炸起时,那片翻腾的雾影中隐约出现的那几个巨大的身影。
虽然这些身影数次只是一闪即逝,而且还有浓浓的雾影来遮掩,但是触目的瞬间,方羽基本上就能够断定,这些巨大的身影,绝对不会是人类。
有了这样的判断后,他就顾不上再去多想其他什么了:“这个应该也没错,灿叔你随便挑一处吧。要帮的人都处在守势,其它的等我回头在跟你相信说。”
“看看再说,不着急呀。”目光依然盯在第二幅画面上的灿叔顺口应了一句。
“不着急?”方羽却愣住了。这怎么能叫不着急呢?
“呃?”灿叔注意到了方羽沉默和惊讶,随即便在恍然的同时,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虚空中的这两幅画面后,盯着方羽的方羽笑了起来:“还不明白?呵呵,我看你是真被气糊涂了!”
迎着笑吟吟的灿叔那一双似乎别有深意的目光,方羽心里一动,不由的又将目光像虚空中那两幅画面扫了过去。
心底深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这一刻变得越发清晰,可他一时间就是无法捅开隔在中间的最后那层纸。心里越急越不行。
“呵呵!”看着方羽皱眉的样子,灿叔摇头无声的笑了两声,然后开始提点了:“那么先不去管这个,小友你注意看看我再说。”
到了此时,方羽那还能不明白这是灿在提点自己。他应声点头的同时,抬眼就向灿望了过去。
跟当初在小道观时那种像老农似的打扮不同,此时的灿叔身穿一袭宽松的青布长袍,头挽懒汉髻,那张原本带着几分愁苦的脸上,此刻也是一片夜空般深邃的安详和宁静, 整个人要比当初精神了很多。
说实话,因为心里有事,所以这次见面后,他还真没仔细留意过灿以前有什么明显不同呢。这一看,果然被他看出问题了。
面前的灿灯下有影看着也很真实,感应中一切似乎也很正常,但是被他凝神这么一留意后,却发现感应中的这种正常里却隐隐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飘忽和不确定,等他仔细再去分析,这种飘忽和不确定的感觉却又变得有些模糊了。
这是一种他从没碰到过的奇怪状况。
不过,这种颇为奇怪的状况他似乎也曾记得有人提到过……
就在脑海中灵光一闪的霎那,他想到形成这种状况的来历,随即便也就在恍然的同时,明白了面前这两幅画面出现的究竟。
转身一伸手,他也在另一侧的虚空中伸手一抹,虚空处微微颤动的同时,也出现了一幅大小跟另外两幅相差无几画面。
画面中出现的,正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他在家里小楼上的房间。画面很清晰,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原样。
而更令他在意的,却是在伸手展开这幅画面的刹那,那种将画面中一切都尽数感知的奇异感觉。
难怪灿刚才会说不急,原来他是用这个角度来看的……
他心里忽然一乱,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抹去了虚空处的这幅画面。
“小友?”
正在为方羽的悟性而笑嘻嘻的灿在一旁却愣住了。
“前辈,我也说不清楚,心里忽然有些乱。”方羽脸上带着明显的困惑,伸手擦着自己的额头皱眉答到。
“说说看?刚才我也觉得很奇怪。以你的修为,不该被不能分身这样的小事给难住的,更不用在紧急时刻,用远程感应这么麻烦的办法来了解情势,本以为是被今晚的事给气糊涂了,现在看来不是。你还是尽量说说吧,说不定咱们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这两边的事不着急,我先盯着就是了。”
灿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妥,伸手拉他坐下说的同时,也认真了起来。
“其实刚才那个,还有你现在的身外身这个,我应该都知道。可奇怪的是我之前却本能的好像一直都隐隐有些故意忽略的意思。以前不去接触还没发觉,但是刚才一展开那幅画,心里这种本能的抗拒却忽然变得强烈了起来。
而且心里也很乱,好像,好像在害怕什么似的,这里还隐隐的有种痛苦的感觉。”
方羽缓慢的说到最后,下意识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抗拒,害怕和痛苦?”灿也皱起了眉头。
“嗯!特别是在展开画面的那时,那种抗拒和害怕的感觉很清晰,痛苦是后来的感觉。但并不明显。前辈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这些可都跟你的心有关……呵呵我想我有些明白了。”皱眉沉吟了良久之后,灿却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跟我的心有关?”方羽似乎有所触动,却依然不曾完全明白。
“嗯。我也只是个猜测,对不对还要等,咦?”说了半句的他咦了一声后,起身就往荒城的那副画面望去。
方羽也紧跟站起着望了过去。不过这次,虽然也只是人站在这里看,但效果却与刚才不可同日而语。
灵神探入的霎那,他就感觉到了黑巫宗当代宗主王闻川那熟悉而又强大到有些过份了的气息。
下一瞬,清晰出现在画面上的老蔫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神意,微微一笑的同时,挥动起了他手里那面漆黑的三角法旗。
无数道刺目耀眼的霹雳顿时布满了整个画面,也把整个谷地的夜空都渲染成了一片青白。而天降狂雷的锋锐却全都集中在一个魔神般狰狞可怖的巨人身躯上,在劈中的瞬间,就已将它狠狠的轰飞了出去。
一路飞一路还有无数的霹雳不断的落下,直到它被轰出了画面的视界之外。
“认识?”
“嗯。他叫王闻川,是巫门黑巫宗当代的宗主。”
方羽笑着回答的同时,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上次他也去过白云观,可能前辈你没注意。”
“哦!”灿叔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到了另一个画面上。
那里,这时也出现了不小的动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