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寂主持果然不愧是得道高僧,很是明事理,没有劝锦悦他们放下怨恨立地成佛,而是说了一句:"今日伤一人,日后定会伤百人。"然后就让下面的和尚到处看看寺里面有没有少什么人。
锦悦对这个年近百岁的主持很有好感,对方果然是得道高僧,没有一般僧人的迂腐。
"小姐,调查清楚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先回去上药吧,您也需要换一身衣服。"简秋赶紧提议,刚才闲王把自己的外袍披在小姐身上举动让她很感激,对玉墨城的印象分也高了不少。
不管在外人眼里这个闲王多么玩略不堪,但是对小姐是真心实意的好。
锦悦点了点头,同意简秋的话,现在不光是她要上药,腊梅的情况可是比她还要糟糕。
一行人回到锦悦在兰若寺的暂时住所,玉墨城再怎么担心锦悦的伤势,他也不能真像之前说的那样,亲自给锦悦上药,那只不过是吓吓锦悦罢了。
习武之人身上都带着伤药以备不时之需,玉墨城身为闲王,属下备在身上的伤药更是上乘,让向右把身上带着的药给锦悦的丫鬟,自己和向右则等在院子里。
女眷们都进屋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清风扫落叶的声音。半山腰的晚风清寒,琢磨成只穿了内袍,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刚才的打斗中他不是一点伤也没受,正如驼背男人预料的那样,玉墨城运用命格之力也超过了身体承受的极限,而且最后还强行调换命格,让他的伤势加剧。
之前一直忍着,怕锦悦看到心生愧疚。现在只有他和向右两个人的时候,终于压制不住体内的燥热,"哇"地一口黑血喷出,惊得向右赶紧询问。
"王爷,您受伤了?"
玉墨城从袖口里掏出一块方巾,擦拭了一下唇角,对向右摆了摆手,"无碍,命格受损,慢慢修养便好。"
向右知道自己没有命格,对命格的事情也不甚了解,可还是不放心,"王爷,等回府之后,让陆神医给您看看。"
陆眀陆神医是常年深居在闲王府的客卿,这人性格古怪,视医如命,王爷这么多年供给给他那么多珍贵药材用来研究,现在该是回报的时候了。
"嗯,等回去也让陆眀去给丫头看看,她身上中的毒我很在意。"
向右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王爷以前视女人如衣服,现在到底是中锦悦姑娘什么毒了,时刻把她放在第一位。
他的心情很矛盾,欣喜自家王爷终于找到心爱的人,担忧的是此后王爷也有了软肋。都是皇家中人,可是始皇一脉和现在继承皇位的这一脉一直就有隔阂,相互防备着。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简秋蹑手蹑脚地从屋里走出来,然后轻轻掩上房门。
"王爷,小姐身上只有一处伤口,上完了药简单梳洗之后睡着了。小姐睡前交代,让您今夜就别回去了。奴婢和明渠今晚都要守在小姐身边,正好空出一间房,希望您不要嫌弃。"
锦悦有一件事向众人隐瞒了,她解开了一部分厄诅命格的力量,从现在开始她不再受一个月三次乌鸦嘴的次数限制,使用命格之力的时候,眼睛也不会变颜色。
有好处也有坏处,厄诅命格本就是不详的力量,思绪很容易受已故之人最后残存的情绪影响。
太阳从东边山头冒出了头,光芒耀眼一分,黑暗就褪去一分。清晨的阳光正好,不骄不躁,山中的空气也很清新,有股草木特有的清香。昼夜温差很大,草叶上凝结了很多细小的水珠,被晨光照射,就像一颗颗细小的珍珠。
兰若寺依旧被云雾环绕,雾气反射熹微的晨光,整个兰若寺像罩上了一鼎**罩。
锦悦推开房门,呼吸着室外的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今早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命格无碍,除了内力全无,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
玉墨城早早就起了,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听向左的汇报,他们昨晚搜了一整夜,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放过,没有找到黑衣人的踪迹。
看到锦悦从屋里出来,玉墨城赶紧让向左止住谈话内容,微笑地向锦悦问声早安,他很享受这种起床以后,出门就能看到锦悦的生活。
恰在此时,简秋刚从厨房取了早饭回来,招呼这个院子里的人吃早饭,还说刚才碰到过来传话的小沙弥,主持让他们用过早饭以后,到大雄宝殿去一趟,锦悦让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寺里的早饭很简单,馒头、白米粥、几样素菜。除了腊梅还昏迷不醒之外,这个院子里的人都简单吃了一些素斋。
在吃饭的过程中,玉墨城把昨晚的搜寻结果告诉了锦悦,锦悦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想杀自己的人既然没死,如果他也住在寺里,只怕这个人是揪不出来了。
吃完早饭,留下简秋照顾腊梅,其余人都往大雄宝殿而去。刚出院门的时候,正巧遇见南宫晴,对方不但给锦悦一瓶伤药,在听到他们要去大雄宝殿的时候,也说要一同前往。
锦悦心里本来就对她有怀疑,当面对质也好,看看这个女人怎么说。
大雄宝殿里出乎意料的人很少,只有了寂主持、监寺和尚、昨晚目睹火灾发生的两个小和尚。
了寂主持本来没有打算通知南宫晴,等一切查明以后,再做定夺,没想到对方竟然亲自前来。
虽然有锦悦的资助,能够再建净身堂,可是好好的房子被烧了他还是很生气,此刻见到白衣胜雪的南宫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整个寺庙留宿的香客都查过了,谁都没少,独独少了她家关押在柴房里面的车夫。
目击到的纵火犯和被关在柴房里面的车夫,他们私下调查过,证明却为同一人。
"南宫小姐,我兰若寺自认对你以礼相待,你为何烧我净身堂,还在我寺范围内干杀人的勾当。"监寺和尚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义愤填膺地追究南宫晴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