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家驹离开,他便关上了门。
回到沙发的他,并没有立刻就拆开牛皮纸袋查看里面的资料。
他先是把自己和陈家驹说好的事情告诉了珍妮,珍妮听后止不住的摇头。
“家驹也真是的,阿美下午才刚从她家里回来,给他带了一大堆东西,他倒好把事情都给忘了个干净。”
对于陈家驹此时情况比较了解的他,对着珍妮解释了起来。
“没办法,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压力也有些大,他这一两个月表现好了,获得了他大哥大黄sir的推荐,他就可以去警校参加见习督察的考核。”
“成了见习督察工资近乎翻倍不说,还可以自己跟上头接任务搭班子,这对于他的警员之路非常重要,要是这一步过不去,他就只能在警长和这个位子上待满三年才有机会了,到时候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位子给他。”
珍妮自然明白白宇说的话,她也只是以阿美的角度随口说上几句。
“阿宇你说家驹他到底有没有机会获得晋升?”
想到陈家驹的性格,再想到他在警察故事中的情况,他虽然不敢保证对方能不能稳稳的度过见习督察的实习期,可是对于这次陈家驹能不能顺利获得晋升,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家驹获得晋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他这性子在见习督察的三年实习期内肯定会搞出事情,到时候会不会被重新降级成警长我也没法保证。”
开始拨号的珍妮听到白宇的话,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不会吧,刚当上见习督察犯一些小错误不是很正常嘛,三年时间谁能保证不出问题,难道出了问题就要降级?”
捂着自己额头的白宇,想到了前段时间陈家驹被调去油麻地警署“帮忙”的事情。
“那也要看犯得事情的大小,家驹这家伙虽然是个热血正义的好警察,可是某些时候做事是真的不动脑子,他能立大功也能给上司捅娄子。”
“要是他在见习督察的实习期,让上头为他花几百上千万擦屁股,你猜西九龙总部的那位总指挥官会不会让他降级。”
虽然她知道白宇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自己开玩笑,可是她还是感觉白宇说的有点过于夸张。
“不可能吧,哪怕他晋级了也才只是一个见习督察,他怎么可能惹出那么大的麻烦?”
没有发生的事情他也无法保证,可是对于陈家驹的性格他却看得十分清楚。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我也希望他能平平稳稳的成为督察,不过他的这种性格真是让当他上司的人又爱又恨。加上最近我听说他的大哥大黄sir有可能晋升去别的部门,要是没了这么护犊子的上司,以后他会怎么样谁也没法保证。”
刚想说话的珍妮听到电话内传来的声音,就示意白宇先别说话。
“喂,阿美是你吧,是我珍妮。”
“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家驹的事情,阿宇他有些着急的事情,所以麻烦家驹刚刚去西九龙警察总部取了件东西。”
“阿宇这不是让我给你打电话提前和你说句抱歉嘛,他自己不太好意思亲自跟你说。等会家驹到了你可千万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们阿宇,要不是他叫家驹帮忙,现在家驹他早就到你那里了。”
“只要你不怪家驹就好了,最近他正处在面临晋升的阶段,有什么事尽可能相互理解一下,等他晋升了能陪你的时间肯定会比现在多的。”
“你看我们阿宇不就是这么样嘛,之前在观塘警署的时候还忙些,自从去了机动部队几乎连加班都没有了,每天都闲的让人看着眼烦。”
“等家驹晋升了,以后事情交给他的手下,你们的时间就变多了。”
或许是因为并不太懂警队内部的情况,所以珍妮就十分自然的把白宇的情况代入到陈家驹身上。
十分清楚警队情况的白宇知道,以重案组的情况陈家驹晋升后只会变得更加忙碌,至于想要闲的像他一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要总区重案组变得没那么忙碌,除非是以后那个大街小巷都是摄像头的时代。
只有“天网”恢恢,才能疏而不漏,至于现在重案组想要闲下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等过年那天咱们见面再聊。”
两人聊了快十分钟才挂断了电话,而这时的白宇早就回到了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等洗漱完毕,和珍妮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时候,他才拆开牛皮纸袋拿出里面的四张资料看了起来。
非常贴心的陈家驹竟然连四人的照片都给找了出来,虽然他或许并没有与四位沈威打过任何的交道,可是有了照片也算是有了一个非常直观的判断方法,这个方法就是面部善恶判断法。
这绝对算不上一个十分靠谱的方法,毕竟除了“直愣愣”的愣头青坏人以及古惑仔外,一般来说坏人还是比较善于伪装自己的,不然他们作恶也就没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看完四人的照片和资料后,如果让他从四人中确定一个人就是那个蛇头的话,他感觉他已经有了选择。
四人中有一个不管是从他的资料,还是他的照片上都给他带来了明显的反感。
反感的原因有三个。
一是这个人看着长得就不是好人,虽然照片已经尽可能想要给他拍的和善一些,可是依旧没有掩盖住这人脸上的那股坏坏的感觉。
二是这个人属于无业游民,没有正经从事的工作,可是他住的地方却非常不错,竟然在九龙塘边上。以他资料上显示的来看这点非常不正常,除非他中了彩票或者从事不正常的工作,不然他根本不可能住得起这个地方的房子。
至于第三个原因则有些过于主观认知,因为这个人他见过,他甚至还踹了对方一脚。
当然他是在仔细回想过上周的事情后,才确定照片上人就是上周自己遇到的那个脸上受过伤的男人。
仔细回想上周自己遇到对方时,对方身上的一些情况以及说过的话语,他好像感觉到了对方与蛇头之间是有关联的可能的。
感觉到有这个可能后,他便想了想当初王港生和自己说的一些情况,她说当初她用酒瓶子给那个蛇头脑袋上来了一下。
当时那个沈威脸上和头上好像还真的缠着纱布,自己在踢出那一脚的时候,还因为担心会不会给他踢出什么大毛病而收了几分力道。
其次更为重要的一点则是沈威说的话,他当初对着自己说了句“这几天我亏了1万多块,心情很不爽。”
亏钱很正常,可是1万多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自己1个月的工资也没有1万块港币,而对方的穿着和语气都不怎么像正常人。
现在自己从资料上,又确定了他是一个无业游民,没有正经工作。
那么他亏的1万多块就十分有意思了,如果他要是赌博输了1万块,那应该不可能会说是“亏了”1万块。
用到亏这个字眼的时候有不少,可一般来说说到亏,至少证明了他已经把这东西拿到了手上,然后又丢掉了或者是损失掉了才会用到亏这个字。
一个无业游民,做什么才能使他亏呢?
比较显而易见的解释就是与他做的事情有关,加上他的资料上没有显示他是一个道友,再者以他的情况也根本没办法从事白粉的贩卖,毕竟这种事情都是由各个地区的帮会所经营的,以他这种无字头的家伙是没有办法参与进去的。
三害中的“赌”和“毒”他都没有机会参与,那么仅有的可能就和最后一个“黄”有关系了。
相较之“毒”和“赌”这两样更为直观的东西,“黄”作为一个一直在打擦边球的东西,加之香江法律对于“黄”事的鉴定比较中和,除非是那种明显有问题的情况,否则都属于不违法的情况,使得参与这件事情的隐蔽性和可胁迫性更强。
偷渡的女人、漂亮、钱、蛇头、无业、“黄”这些个字眼和词汇联系起来,很容易就会形成一条比较清晰的脉络。
虽然这一切都属于他的猜测,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可是对于自己这个猜测,他还是认为这是一个比较靠谱猜测,只不过很多东西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所以在别人看来肯定是缺少相关联的主要内容与证据的。
记下沈威的住址后,他便把四人的照片和资料放回牛皮纸袋内,然后又把牛皮纸袋放入床头柜的抽屉里。
等白宇把牛皮纸袋放入床头柜,珍妮才对着白宇说道。
“对了阿宇你还没说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让家驹大晚上的送来,有没有什么危险?要是事情太大或者有危险的话,你还是把事情告诉上面吧,让他们做决定。”
“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关于偷渡客、蛇头以及“黄”色问题的,这种事情虽然不大,可是确实是需要关注和处理的问题,这种事情背后可能存在的受害者数量绝对不是一个少数。”
有些过于沉重以及会令珍妮感到极度不适的内容他并没有说出,而是尽可能把流于表面的问题和珍妮随意的提了两句。
涉及到控制性“色彩”逼迫,就会有很多的东西与之产生联系,其中最严重的几项就涉及到大耳窿、白粉、殴打以及囚困等多种非法行为。
香江一直以来这都是件难以解决的事情,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所谓的召妓不违法是充满着各种漏洞与问题的。
通过女性普遍的性格特点,他们使用种种手段进行逼迫控制,使她们成为他们的赚钱工具。
基于贪婪和恶的延伸性,他们在这过程中只会增加逼迫和控制,而不会良心发现去做出人类应该做出的事情。
承受不了各种非人折磨的她们,最后只能通过各种令人绝望的方式企图摆脱,其中运气最好的能够成功摆脱,而大部分的结果都是十分悲惨。
特别是“后世”他曾听说过的某些极度恶性案件,简直恶性到了他连提都不想提起的程度。
这个叫沈威的蛇头背后究竟能够扯出什么,他自己都不太敢确定。他现在已经把这个自己看着就讨厌的沈威,默认为就是那个蛇头沈威。
他心情有些复杂,他既想能从对方身后扯出一条足够大的鱼,好使自己获得足够的功劳,可是又担心最后扯出的问题太大,让自己以及社会感受到在这蒸蒸日上的表面下隐藏的各种肮脏。
或许所有人都知道这些肮脏的存在,可是直接把肮脏扔到大众的视野中让所有人关注,那绝对是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现在这一切都还在他的想象中,究竟能从沈威这里找到什么,谁也说不好。
白宇说的含糊,珍妮听得也含糊。很快两人便不再想这种事情,而是开始了“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
早上六点,电子闹钟准时的响起。
“叮、叮、叮、”
珍妮和白宇都被闹铃准时的叫醒,与往日一般的进行了清晨的所有事情,吃完早饭的白宇便骑上自己的车子向着西九龙机动部队基地驶去。
停好车子后,他来到了机动部队基地内的食堂。
与执夜勤的B连4小队指挥官大致聊了聊昨天夜里的情况,他便拿着自己买的豆浆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坐在办公室椅子上的他,开始检查起上周自己完成的报告。
上周发生了不少事情,所以报告写的比较繁琐,不过因为处理的还算比较得当,使得没用做出许多没必要的解释。
当他看完报告没过几分钟,负责行动的警长侯贤客准时准点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早上好白sir,周末过得怎么样?”
答了侯贤客一声,他便有感而发的说起了自己加入机动部队后这几个月训练执勤期的感受。
“早上好候警长。周末过得很不错,没有被各种事情打扰到,现阶段的我们简直和享福一样,休息时间正常工作时间正常,没有比这还舒服的事情了。”
听到白宇的话,侯贤客笑了笑。
“那白sir你可要抓紧时间享受了,等你们完成训练执勤期,成为正式的机动部队,就要和我们一样变成时间不固定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