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殿内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可怜的林灵儿这么给扎醒,乍看一眼自己犹如刺猬,全身上下四十多支水银针,并且还在飞快增加。
那些水银针根本不用经过雪缘的手,各个长眼,从针包里飞出,在照明珠上淬一淬,便精准地扎入她的**位。
“姐姐……刚……刚才不好意思。”怀希尴尬地笑了笑。
秀夜站在床边,他的个头与云床差不多高。他踮着脚尖,那嫩藕似的小胳膊勉强能扯到被子,刚一拽,怀希的拳头便顶在他的脑袋上。
他讪讪放开了手,扭头道:“秀夜也想玩。”
“好啊,把衣服掀开,让我扎一针玩。”怀希从空中抓过一根正在排队等淬火的银水针,那小针头似受到惊吓晃动了一下。
“不要!”秀夜耷拉着双耳,用手抱着脑袋往后退。
怀希一脸坏笑地握针朝他慢悠悠地走去。秀夜便往外逃,她追赶上去,“站住!”
眼见二人闹成一团,雪缘训斥道,“你们别闹。”
她向来没什么脾气,话也说得极温柔,那两人哪听得进去。
“呜哇哇!阿爹,姐姐她又欺负秀夜了!”秀夜冲到门口,一把抱住那跨进门的大腿。他虽然矮胖,动作却丝毫不迟钝,一下便钻到辉夜的身后,委屈道,“你看,你看,姐姐好凶。”
怀希眼疾手快,将银水针甩开,眯着眼叫了一声爹。
辉夜冷冷瞪她一眼,抱起那挂在脚上的团子,朝这走来,“如何?”
这话虽是问林灵儿状况,眼却没朝她一看,目光全落在雪缘身上。
林灵儿瞥了他一眼,光影浮动下,见他那雪白缎子袍的胸口暗纹绣着一只狼,高傲地仰着头。
“醒来便好。”雪缘玉指勾了勾,那些扎在林灵儿身上的银水针全都脱离,入了针包,“不过我所配的药方终究只能压制那股力量,既没法化解,也没法引出,你可想到解法?”
辉夜这才看了林灵儿一眼,目光冷得如看死人一般。
林灵儿飞快避开了他的眼睛,如果此时能倒抓起她把碧影吐出,她相信辉夜绝对不会手软。
“阿爹!”秀夜一只小胳膊揽住了上去,拉回他的注意,“秀夜今天又会一招!”
“谁又遭你毒手?”辉夜道。
未等秀夜辩驳,怀希便开始掰着手指数,十个指头用了个遍,最后总结道,“宫人见着他都得让道十米。”
秀夜的熊名整个苍雪山无人不晓,被人宠得都会上房掀瓦,也只有在他爹面前装得老实。
“才没有!”秀夜鼓起腮帮子,小脸蛋活像个皮球,他又扭头抱他爹,“你看……”
话落,他两条眉毛皱在了一团,鼓起双颊,因为用力而使脸蛋涨红。
林灵儿正疑惑他在做什么,忽然听得茶桌上的茶盅叮当地摇晃起来,一只盛满水的茶盅缓缓飘起,颤巍巍地、要坠不坠地飘到辉夜面前。
虽然茶盅摇摇晃晃,但水也没洒出太多。
林灵儿惊讶万分,几个月不见,秀夜这凌空操物的本事越发厉害了。上回来苍雪山,差些给他一剑砸死,这次倒是控得稳当了许多。
不过即便如此,终究是个半大的孩子,连什么是危险的事物都不知道,兴起玩什么丢什么,她觉得侍女让道十米算够尽职的了,换是她,一百米都绕道!
“爹,喝茶!”秀夜一开口。水撒了大半,茶盅也随之掉了下去,他失望地惊呼了一声。
所幸茶盅在半空中被辉夜接住,免遭粉身碎骨的下场。
“心急。”辉夜道。
秀夜眼巴巴地看着那只空空的茶盅,委屈地要冒出眼泪来。
雪缘咯咯一笑:“有你这样当爹的么?秀夜好心给你上茶,非但不感激,还责备人家?”
辉夜默了片刻,才道:“厉害。”
说得不冷不热,极是敷衍。
林灵儿心里却要乐死,这家伙何时才能改改这别扭的性子,刚才明明笑了。
他舒服了,秀夜却不开心,嘟着的小嘴没松。
怀希见状,强行上前圆场,她哈哈一笑,鼓掌道:“秀夜好棒,秀夜真了不起!”
这么假的夸赞也只有秀夜受用了,他立马又生龙活虎起来。
为防止他继续上房掀瓦,雪缘只好将他抱走,又叫走怀希。
待他们走后,辉夜又让所有宫人退去。
他将茶盅放回桌上,侧身对她而坐,“两件事。”
看到他坐下,林灵儿便知道他要说的应该不只是两三句。好在自己刚下过针,暂且压住了体内游蹿的灵气,勉强能维持一会。
“什么事?”
“仇人是炎帝,死了。”
她真是低估了辉夜的说话能力,一句话便说完了一件事。
这没头没脸地让她愣了一会,方才想起他指的是白天凡的仇人?
想来她昏迷期间,白天凡与他说过此事。
既然确定是炎帝了,这事情经过她也能猜出。
炎帝为碧影而杀白天凡父母与玄灵宫人,可惜宝物到手却没法使用。
在他死后,碧影重新落到外头,四处辗转,又回到了人间。
后被冷夜二旗的血祭阵唤醒。
宝物出世,天气异象,天下人趋之若鹜,好收集宝物的铁三通自然不例外。
再之后,冷夜二旗杀了铁三通,而碧影阴差阳错被自己所融合了。
不过……
“炎帝死了?”她有些惊讶。
辉夜点头。
“他不是号称魔界三帝之一吗,怎么死了?”
辉夜并不擅长也不喜欢长篇大论地解释,所以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进入第二件事,
“碧影只会与妖融合。”
“啥?”
他微微偏头,看了过来,“你身上有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