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吗?”
苏漾呢喃了一声,一本被后人转述的书籍里,竟然隐藏着修行界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像是你在看着一本小刘备,突然发现小刘备里面隐藏着神功秘籍。
苏漾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笔者说的那些话——
“最后,我们家族的老祖在临死之前,似乎是从疯癫的状态清醒了过来,于是给我们讲了一个荒诞不羁的床前故事。
出于对先祖的尊敬,这个故事一代一代的被流传了下来,作为不肖子孙的我,为了能够在修行界混口饭吃,特将这个故事送上,给你、给所有闲来无事的道友们做个饭后笑话。”
如果笔者所记载的消息是真的,那么他们家老祖在临死之前说的床前故事,而可能是一个不定向的预言。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在修行界的历史上,从来不缺少那种顶尖的预言师,他们的预言一次又一次的应验,以至于后世人因崇敬他们而将他们的一言一行给记录下来,奉为至理名言。
如果那本书的作者的祖先做出的预言是真的,那么那个故事里很多的事情很可能都会和某些修行真理对应得上。
他仔细回想着那本书的内容。
作为一本娱乐向的书籍,站在苏漾的角度上来,那本书的内容实在是乏味,基本没有读下去的价值。
看完一遍之后,苏漾就再次确定自己的既视感到底是来自于哪里了。
因为在这本书的最后,那位天骄睡醒了,但在他刚刚做过的那个梦里,故事还在继续,那个梦中的少年很认真的整理了天骄告诉他的零零散散的修行知识,当做传家宝一样请一名说书先生写进了书里。
而说书先生是个识货的人,猜到了农家少年让他写下的东西可能隐藏着仙人们的奥秘,贪婪的说书先生抄录了一份内容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那座小城,将这本隐藏着晋升元婴境奥秘的书呈交给了当地的仙门。
然后没有多久,天上飞来了一个仙人,将说书人的魂魄抽离出来获取了他的记忆。
在获取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记忆后,仙人们前往了那座小城,没有没有多久,那座城市就变成了死城。
过了数年,世界第一位晋升到了元婴境的修士在那仙门之中诞生,仙门中开始流传起自家先辈以大无畏的勇气为后人开路的故事,并且随着元婴境仙人的诞生,他所在的宗门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那个世界头号的宗门。
岁月更替,沧海桑田,再伟大的宗门也抵挡不了时间的侵蚀,曾经的天下第一仙门分崩离析,大量后起之秀在那座仙门的尸骸上面展开了旷日持久的争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蓦然回首已是千年,宗门来来去去换了一轮又一轮,然后有一天,那个宗门里出现了一名天骄。
他天纵奇才,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纵横天下,然后有一天,他在游离山川大河的时候,看到了一颗歪脖子树,突然有些疲倦的他在树下睡着,并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千年前的世界,山河破碎,人族无强者,他遇到了一个少年,突然心有悸动,告诉了他一些自己总结出来的修行的知识。
……
故事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这本书多少还能算得上是一个有些许曲折和带着一点“轮回”意味的书籍。
但故事的最后,偏偏还有那么一点内容——
忽然又一天,‘天骄’睡醒了,在自家破旧的茅草屋中醒来,他才反应过来,“天骄”仅仅只是自己梦中的一个角色,他梦到了自己举世无敌,然后梦里的自己做了一个跨越千年进行对话的梦。
然而梦醒了,他只是农村的放牛娃,不是修行界的天骄,传说各个名山大川上,在数千年以前就已经有远远比元婴更加厉害的仙人存在。
那个天下第一仙门也只是梦中杜撰出的一个门派,而蝼蚁一般的他,哪怕是努力的望向天空,所能够想象到的最强的仙人,也不过是元婴罢了。
……
这种结尾,就叫做烂尾。
就像是国产鬼片,在嗯嗯啊啊的尖叫声中走到了剧情的末尾,然后给你来了一个“鬼只是个精神病人”或者“主角就是个患了癔症的神经病”之类的收尾。
简直是烂透了。
但是现在苏漾却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心底里感觉到一丝不安。
虽然这个故事烂爆了,但如果这并不是一个故事,而是对某种特定世界现象和道理的预言,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就像那个放牛娃一样,做了一个带有一些玄妙色彩的梦境。
梦境里的自己跨越了时间做了个梦中梦。
而且,这个梦中梦大概率还是被别人有意引导后才做了的,目的就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提前做好布局。
就在他生出这样的想法的瞬间,苏漾惊讶的发现,自己个人面板上的堪舆术·第六感增强突然晃动了一下停止了。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心里头一阵的轻松,就好像是放下了重负一般,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
个人面板上跳出了一则提示:“察觉到危险所在,危机消失,堪舆术·第六感增强状态解除。”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就算个人面板没有什么任务系统和学习功能之类的模块,但就仅仅凭借这种对自身状态的及时更新,就已经能够帮到自己很多了。
“所以,我现在是处于一个梦境之中?”苏漾望着这看起来真实的世界和周围有血有人、表情不一的人,脸上露出了些许怪异。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的梦境,竟然会真实到这种程度。
就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整个世界突然颤抖了一下,他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引力的束缚,身体瞬间浮空,一种失重感传遍他全身。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视线中所能看得到的一切都开始浮向了天空,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微微发凉,视线下意识的看向了天空。
之间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带有一些弧度的巨大裂缝。
裂缝里透露出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就好像有人在密闭的空间上撕了一个口子一样。
他死死的打量着这些缝隙。
他怀疑这个梦境世界出现怪异的变化,和他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有关。
他明明已经在妖管总署学过了很多很多的修行界知识了,但很不幸自己现在貌似出于知识的死角,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来处理了。
就当他打算稍稍挣扎一下,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对自己周边攻击一遍的时候,他嘴巴下意识的张开了。
那天上的巨大裂缝被扯开了,裂缝中间出现了一颗冷漠的眼球。
天上的那东西那里是裂缝,分明是一个不知名生物没有完全合上的眼缝。
他感觉自己意识好像要断片了。
那漫天飞舞的大城碎屑中,他似乎月下的荒原中,有躯体庞大的九尾白狐挥洒了磷光在山巅奔逃。
天空之中有人面蛇身背着双翅的奇异生命像是落叶一般从空中坠落。
那颗眼球静静的望着自己,眼球中透露出的情绪复杂到苏漾难以看分明,他只感觉在那道视线的注视下,自己的身体机能全都停止了,仅仅只剩下脑海里的意识还在发挥这作用。
他……见过这样的画面,但和现在见到的这个有一些不一样。
突然,那突然昏暗下来的天空中升起了一轮满月,皎皎月光穿过突然拔地而起的竹叶缝隙,将竹叶斑驳的影子投射苏漾身上。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了。”
他突然听见了一声沙哑的声音:“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接下来就该是我们了。”
随着那声沙哑的话音落下,苏漾看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两根虚幻的手指,夹着那天空中的独眼,将其按在了大地之上。
一道巨大的期盼瞬间笼罩了濒临解体的大地,就像是时光倒流一般,刚刚那崩溃的世界瞬间恢复了原样。
一名带着斗笠的老者出现在了苏漾身边,像是打量物品一样望着还处于心悸状态下的苏漾:“去吧,梦该醒了。”
感觉到那股铺天盖地的压力消失,苏漾脸上面前露出了一个不好看的笑容:“你到底是谁?”
“老夫只是钟山小筑的守门人罢了,至于其他的身份……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
一股揪心的疼痛传来,苏漾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啥来着?
这NM那个老头是不是个神经病,都见了几次了话都说不全。
不过,当苏漾想要去仔细回想起那个梦境中看到的人和事,却发现刚刚明明还记得很清楚的记忆,却在自己开始回忆之后变得越来越模糊。
就像是打了马赛克一般看不清楚身上的分毫。
突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股推力,这种熟悉的推背感让苏漾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醒了起来。
那是自己进入一段记忆以后几乎无可避免的东西“透明墙”,每次这堵墙都会推着他的身体朝着一段记忆中主人翁所在的地方前进。
当他再次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推背感,他眼中的神色却没有任何的缓解。
因为这意味着自己之前遇到的情况确实不正常,透明墙大概率是“一段记忆”中不可或缺的存在,那自己之前宛若南柯一梦般的经历那就更不寻常了。
他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表情有些微妙,自己现在所看到的场景,貌似在之前那南柯一梦中也遇到过。
但是因为她已经想不起来梦里这片区域具体是什么样了,他也不敢肯定这片区域就是梦中自己所经过那那座尸横遍野的山丘。
只是很快,他的眼珠子就颤动了一下。
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一座大城……准确的说,是大城的残骸。
倒塌的城墙、焦黑的房屋和一群脸上带着菜色的士兵,构成了这个场景的主基调。
这种强烈的既视感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了,这就是梦境中小十六他们去往的那个大城。
看到那城墙上像是被野兽刨出的一道道裂缝,苏漾就知道,南柯一梦中的这座大城终究还是被妖兽大军给攻破了。
看这个样子,死了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了。
不,看那一圈在外围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士兵,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微妙了。
虽然自己已经记不清梦里的那个大城的士兵们的着装了,但他认识这一批看起来分外营养不良的士兵服装。
因为这个样式,是寰宇军方早年间士兵比较统一的军服。
也就是说,现在驻守在这片大城的废墟上的,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大城曾经的军方势力。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这意味着曾经在这大城上生存着的人基本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随着自己被透明墙不断推向这篇区域,苏漾看见了一个年轻的青年,脸上带着化不开的忧虑,静静的坐在帐篷外。
在看见苏漾用不正常的动作一蹦一跳的窜过来时,他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警惕,但是很快这样的警惕就放下心来了,只是安静的看着苏漾,脸上若有所思。
苏漾嘴角微微抽搐,自己不是已经离开了梦境了吗,怎么在“一段记忆”之中还存在另一个能够看到自己样子的人的存在。
他努力在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想要和那个青年打招呼,却没想到那青年竟主动和他说话了:
“道友前来此处有何要事?”
“寻觅足迹而来,见到此处有一空城,思来想去就决定亲自去看看,没想到这里竟然已经被你们接管了,那我也不多打扰,直接离开就是了。”
“我本来还以为道友是来加入我们军队,准备讨伐各路妖王的。”青年修士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笑容。
苏漾表情微微僵硬,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这群脸上带着彩色的修士们打算去讨伐各路妖王?
这确定不是嫌命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