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强被看守人员带出了监仓,进入了审讯室,宋婷和唐菲菲就在桌子后面坐着。
“李强,坐下。”
宋婷是职业警察,对于审讯犯人早就是轻车熟路了,指了指留给刀疤强的椅子,沉声命令他坐下。
刀疤强坐了下来,脸色比之前在监仓的时候要轻松上不少了。说白了这个人是个老油条,对于进监狱和受审这些事情,比起小时候进教室上课还要熟悉,所以一点都不紧张。而且,现在被提审,对他来说比待在监仓里要好上太多了,当然是轻松了。
“刀疤强,现在我有些情况要向你核实,你最好老实交代。”宋婷道。
刀疤强呵呵一笑,道:“警官,该交代的,我早在自首的时候就交代了,你现在还问我话,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
“是吗,那既然这样,我叫人把你送回监仓好了。”宋婷道。
“别!”
刀疤强闻言,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嘴角抽抽着道:“警官,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还能想起什么来啊,要是回答得不好,你可别跟我计较。”
宋婷瞪着他,道:“少跟我废话,说吧!八月十三号那天下午,四点钟左右,你在哪里?”
“我在空山区别墅啊。”刀疤强毫不犹豫地道。
“你在那里干什么?”
“绑架。”
“绑架谁?”
“绑架一个叫唐菲菲的女人。”刀疤强对答如流。
“你确定?”宋婷眯眼道。
“当然了,也就几天前的事情,我当然记得了。”
唐菲菲就坐在宋婷旁边,听着这刀疤强说话,几乎是忍不住想插嘴。这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因为她被绑架的时候见到的人里头,根本就没有这个刀疤强。
“那好,我再问你,当天晚上,凌晨一点钟左右,你又在哪里?”
“在苏江边上。”刀疤强又道。
“在那里干什么?”
“毁尸灭迹呗!”
“你是指老六?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他?”宋婷接着问道。
刀疤强耸了耸肩,道:“那家伙是个窝囊废,跟我一块儿绑架那个叫唐菲菲的女人,结果我一没在旁边盯着,他就让那个女人给跑了,我怕那个女人报警抓到老六把我给捅出去,这不,先把他给宰了。”
啪!
宋婷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刀疤强,事到如今,你还敢说谎!?”
“警官,我没说谎,不信的话,你查查口供,我这可都是和口供里头说的完全一样啊!”
“是吗,那正好证明你的口供也是在说谎!”宋婷冷笑道。
刀疤强撇了撇嘴道:“警官,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可就没意思了,既然不相信我的话,那你还问我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我要是没绑架没杀人,我干嘛要承认,我傻了啊?这可是要坐一辈子劳的事儿啊!”
这话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是可惜,在宋婷和唐菲菲面前,却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宋婷微微眯眼,道:“那我再问你,你和唐菲菲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绑架她?”
“呵呵,那个小妞不是鼎鼎大名的唐氏集团的女总裁吗,那肯定是有钱得很啊,我不绑架她,我还能绑架谁啊?”
“听起来,你对唐菲菲很了解啊!”
宋婷呵呵一笑,站了起来,走到刀疤强跟前,道:“那为什么现在唐菲菲就在你跟前,你却完全没把她给认出来?”
“什么?!警官,你这什么意思?”刀疤强闻言,脸色一变,目光闪烁了起来。
唐菲菲适时地开口道:“刀疤强,我就是唐菲菲。”
“你……呵呵,我知道,不好意思啊,刚才被这位女警官给吓着了,没留神看你,我知道你就是唐菲菲。”刀疤强干巴巴地笑着道。
宋婷抬手就给了刀疤强一巴掌,怒道:“刀疤强,我看你真是活腻了,你的口供漏洞百出,居然还死鸭子嘴硬!?你以为我们警方调查不出来吗?是有人收买了你,想让你当替死鬼,你才来自首的,是不是?”
“警官,你别吓唬我了,没用,我说了人是我绑的,老六也是我杀的,你还这么较真干什么呢?”刀疤强冷笑一声,干脆耍起无赖来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很好,看来你是真的不怕坐牢啊!不过,刀疤强,你这么做,对得起你那远在家乡,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吗?”宋婷抱着双臂道。
“你什么意思?”刀疤强皱眉,一听宋婷提起他母亲,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刀疤强,那个叫你当替死鬼给了你一笔钱,对不对?但是你肯定不知道,那笔钱,根本一分钱都没有分到你母亲手里!”宋婷凛然道。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不,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刀疤强脸色大变,露出震惊之色,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改口。
“不相信我的话吗?要不要我把你的老乡叫进来,让他告诉你一声,你老母亲现在的情况?本来我们是想把你母亲请过来的,但是考虑到老人家年事已高,也受不了看到你坐牢的刺激,这才折衷,把你的邻居杨二狗给请了过来,怎么样,要不要见见杨二狗,敢不敢听他说说你母亲的近况?”
杨二狗!?
唐菲菲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名字听起来好怪啊,宋婷真的找来了刀疤强的邻居不成?慢着,这人姓杨,难道说……
“叫他进来!”刀疤强迟疑了一下,咬牙闷声道。
“那好,如你所愿。”宋婷说着,朝外头喊了一句,然后,回到桌子后面坐下。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一个看守带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穿得土里土气地,发型也跟鸡窝一样很是凌乱,而且灰头土脸的,咋一看上去,就像是从山沟沟里爬出来的一样,典型的偏远山村人的形象。
但是,看到这人,唐菲菲几乎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婷婷,憋住!不然就露馅了!”宋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易了容的杨闲,哦,现在应该叫他为杨二狗,也是憋得快内伤了,绷着脸强忍着。
认出眼前这个样子土的掉渣的人就是杨闲,唐菲菲和宋婷都拼命地憋着笑,快要得内伤了,但是,当听到杨闲开口的时候,两人终于是憋不住了。
“强哥,您是强哥啊!”
杨闲露出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打量刀疤强,然后,用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的方言开口,冲刀疤强说话。
“噗……咳咳!”宋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是立即意识到不妥,急忙咳嗽,忍住了。
“我……我有点胃疼,趴一下,你们继续。”宋婷直接把头埋在了臂弯下面,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你,真的是俺村里人?”刀疤强同样是在打量杨闲,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显然是印象中并不记得有杨闲这么一个乡民。
“可不是么?强哥,俺是你们隔壁家杨八斤的儿子,杨二狗啊!强哥,你很少回家,也不跟我们走动,这么多年了,肯定不认得我咧!不过,我和您娘俺婶子可亲啦!”杨闲很是情真意切地说着,大有一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架势。
“行了行了,叫你们见面,不是让你们叙旧的!杨二狗,你有什么要告诉刀疤强的,说吧!”宋婷不得不承认,杨闲扮演起那子虚乌有的杨二狗来,像模像样的,但是也怕他说多错多,就立即暗示着让他进入正题。
“二狗,俺娘怎么样了,你快说!”刀疤强的心思也回到了自己的老母亲上,朝杨闲问道。
杨闲叹了口气,道:“强哥,婶子的日子不好过啊!她说你这个月还没有寄钱回家,现在,正眼巴巴地盼着呢!”
“怎么可能!?我前两天才转了一大笔钱回去的!”刀疤强惊愕道。
“没有啊!强哥,要是婶子收到钱的话,不至于这两天连饭都吃不上啊!”
刀疤强闻言,脸色惊疑不定,对杨闲的话,似乎是有些怀疑。
杨闲又道:“不过,强哥,前两天,好像是有外乡人到咱们村子找婶子呢!看他们人模狗样的,像是城里人呢!”
“嗯!?他们对我娘做了什么?”刀疤强立即追问道。
“不知道咧!我只知道那几个外乡人进了婶子那屋,没一袋烟的功夫就出来了,哦对了,我怕他们对婶子不好,趴在墙根下面听了,好像是听见他们在嘀咕什么,这么多钱,便宜这老太婆还不如便宜老子,反正他那龟儿子也进去了,老太婆拿没拿到钱他也管不着!强哥,我听着那伙人像是在说你和婶子呢!”
刀疤强一下子窜了起来,变得非常激动。
“刀疤强,坐下!”宋婷怒喝道。
“警官,让我打电话!我要打电话给我娘,我要问问她,到底收到钱了没有!?”刀疤强心急如焚地说道。
宋婷淡淡道:“你不用问了,我告诉你就行了。就在昨天,我们派人去把杨二狗带来的时候,用你的朋友的身份和你母亲交流过了,她什么都告诉我们了。她的确是收到了一笔汇款,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兑换那张汇款单,就被人给拿走了。你知道对方用的是理由吗?他们骗你娘,说你在外地遇到了些麻烦,急需要用钱,你娘二话不说,就把那张汇款单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去提钱帮你!至于真相是什么,结果又是怎么样,还需要我再告诉你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