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漠摸了摸自己的脸，晃了晃手上的血迹，“这就是她为我流的血。”
黑凝霜：“……”
柳书香：“……”
柳书香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能引发这种结论，那口水还真是没有白喷。
容千漠接着温柔的说道，“而且，我能够感觉得到，在你追杀娘子的时候，娘一直对我不离不弃。”
“我能够感觉得到，娘子他一直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因为遇到了危险，而把我抛弃。”
柳书香：“……”
黑凝霜一脸蒙逼……
啊啊啊，临死拉一个垫背的这种计划，实在是棒棒哒。
柳书香继续在心中为自己鼓掌，没有想到，他当时一个自保的决定，竟然也能够成为对方保护自己的理由。
黑凝霜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看你真是病得走火入魔了，你好好看清楚这个女鬼，他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够和几百年前的红胭脂相比？”
容千漠疑惑的问道，“红胭脂是谁？”
“师兄，你忘记了红胭脂才是你的娘子啊！”黑凝霜极其不乐意地说，出了那个已经几百年没有提过的名字。
“不可能！”容千漠断然否认道，“我明明记得我的两只就是叫做香儿，哪里又冒出一个叫做红胭脂的东西？”
黑凝霜：“……”
黑凝霜嘲讽的勾起了唇角，“这男人果然都是贱骨头，以前还对红胭脂爱得死去活来的，现在转眼间就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甚至，连他这个人的存在都否认掉。”
黑凝霜撇了撇嘴说道，“以前我还挺嫉妒红胭脂的，现在嘛，我还真是可怜他！”
“红胭脂，红胭脂……”
听见黑凝霜的话，容千漠不由至主的重复了两遍，“这个名字似乎的确有些耳熟……”
黑凝霜一听这话可来了劲，“师兄，你想起来了，红胭脂，她才是你的正牌娘子，而这冰血玉床上面这个死丫头，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骗子？！”
见容千漠的反应，柳书香连忙说道，“夫君，这黑凝霜嫉妒我能够成为你的娘子，嫉妒我能够得到你的爱，所以，她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夫君，你千万不要相信他！”
“娘子我知道了！”
柳书香的话让容千漠重新拿定了主意，“黑凝霜，虽然你是我的师妹，但是你我一向不和，这一次，你竟然想杀死我的娘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黑凝霜：“……”
黑凝霜痛苦的闭了闭眼，“师兄，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我又怎么会去做伤害你的事情了，‘你我不合’这四个字，你说的实在是太过了。”
容千漠淡淡的重复道，“哦，可惜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本来就死心了！”黑凝霜的一口血又差点吐了出来，“这一百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来找过你，就是因为你让我伤心绝望了！”
“你不来吵我的清静，那自然是极好。”容千漠不为所动的说道，“这段时间我睡得还算清静，如果不是你来打搅，我又怎会从沉睡中醒来？”
黑凝霜狠狠的瞪了容千漠一眼，“师兄，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你的口气，反倒是我的错了？”
容千漠点了点头，平淡的说道，“没错，我看你就是找死！”
黑凝霜：“……”
黑凝霜猛然吐了一口血，这一百多年没见，容千漠怎么会变得如此毒舌，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够把他气得半死！
黑凝霜忍不住狠狠的又断了容千漠一眼，遇见对方眼神冰冷，眼中满是杀意。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黑凝霜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师兄，他动气了，看样子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黑凝霜立马行动了。
只见，黑凝霜猛然摇身一变，由一头巨大的黑蛇化身为了女子。
但见她身穿紫色缎子圆领中衣，逶迤拖地黑色百合领花裙，身上披着蜜合色丝镶灰鼠皮的薄纱。
乌黑亮泽的长发及地，头绾风流别致回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金凤步摇，随着黑凝霜身体的颤动，来回摆动着。
黑凝霜虽然是黑蛇，但变化成女子之后，肤色极白，她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石榴镯子，腰系玫瑰红色如意流苏丝绦，上面挂着一个银丝线绣的合欢花香袋，散发出丝丝魅人的香气，整个人妖艳而妩媚。
只是可惜，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原本十分的美貌，顿时变成了三分。
黑凝霜另外半只眼睛含着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容千漠，“师兄，你看我都这样凄惨了，你还能下得去手吗？”
容千漠收回了手，不耐烦的说道，“这都是你活该！”
“是是是。”黑凝霜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错了，而且还付出了一只眼睛作为代价，师兄，你就可怜可怜我，放我走吧。”
说实话，看见黑凝霜这副样子，就算是柳书香也觉得对方惨兮兮的。
不过，如果就这样放黑凝霜离开，以对方的心性，以后止不住会怎样报复他呢？
想到这一点，柳书香硬起心肠，狠狠的一咬舌尖，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咳咳咳……夫君，她的蛇毒好厉害……”柳书香虚弱的倒在冰血玉床上，艰难的说道，“夫君，我会不会就这样死了？”
“不会。”容千漠咬牙切齿的看着黑凝霜，伸出手，“把解药交出来！”
见柳书香吐了一口血，黑凝霜气的也想吐血，但很可惜，也许是她刚刚连吐了好几口血，现在反而吐不出来了。
马丹，这死丫头就装吧！
没错，他承认他的蛇毒的确是很厉害，但是它的蛇毒只有一种功能，就是以无数麻痹对方全身的经脉和丹田，让对方动弹不得。
至于吐血这个功能，黑凝霜‘呵呵‘了两声，表示她的蛇都没有这种并发症。
黑凝霜气急败坏的解释道，“师兄！你我相知多年，我的蛇毒会引发什么样的毒性你还不知道吗？这毒根本不可能引起吐血，这头丫头分明就是装的！”
黑凝霜委屈极了，这次完全不用酝酿，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了下来。
自修炼成人之后，他还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呢！
明明是对方害她至深，现在去假装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简直就是虚伪至极！
“少说废话。”容千漠依然伸着手，“把解药交出来。”
“师兄，难道你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吗？”黑凝霜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死丫头就是装的！”
“娘子他体质特殊，被你的蛇毒感染后，很难说会有什么并发症。”容千漠直勾勾的看着黑凝霜，“我最后再说一次，把解药交出来。”
“没有！”黑凝霜简直要被气死了，她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的蛇毒没有解药！”
柳书香在一旁提醒道，“没关系，夫君，我听说蛇胆就能够解百毒。”
黑凝霜：“！！！”
黑凝霜万万没有想到，柳书香竟然会这样说，她一时呆住了。
容千漠阴森森的看着黑凝霜，“把蛇胆拿出来。”
黑凝霜：“……”
黑凝霜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千漠，“蛇胆是我的脏腑，我怎么可能交给你。”
“不给是吧？”容千漠收回手，手一晃，一把银剑在他手中闪闪发亮。
“我再说一遍。”容千漠警告道，“把蛇胆交出来，否则，我会亲手把它挖出来！”
黑凝霜看着容千漠漆黑冰冷的眼，对方并没有像他开玩笑，如果他不交出蛇胆，容千漠一定会把它的蛇胆从身体里面挖出来的！
不，不要！他不能失去蛇胆！
黑凝霜慌乱的点了点头，“给你给你，我给你总行了吧！”
黑凝霜取出了一个空瓶子，她咬紧牙关，从胆内硬生生的取出了一些胆汁，将胆汁放入了空瓶中，递给了容千漠。
“给你！”黑凝霜说道，“把这个喝下去，就能够解了他身上的毒素。”
容千漠接过瓶子看了看。
黑凝霜连忙说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
“不行。”
柳书香和容千漠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完，柳书香和容千漠对看了一眼，容千漠说道，“你留在这里，等娘子没事了才能离开。”
柳书香欣然点头，“夫君所言极是。”
容千漠右手一晃，黑凝霜立刻被困在了结界里面。
容千漠拿着瓶子，回到了柳书香身边，轻轻的扶起了她，让柳书香靠在他的怀里。
容千漠温柔的说道，“张嘴。”
柳书香乖乖地张开了嘴，让容千漠把胆汁倒入了嘴中。
唔——
蛇胆汁入嘴，柳书香只觉得一股难闻的腥臭味瞬间吸来，与此同时，苦涩的味道在唇间漫开，简直让他作呕。
柳书香一个没忍住，把口中的胆汁全吐得出来。
柳书香：“……”
容千漠：“！！！”
黑凝霜：“？？？”
容千漠连忙扶起柳书香，焦急地询问道，“香儿，你怎么了？是这胆汁有问题吗？”
柳书香摇了摇头，“这胆汁太难吃了，我咽不下去。”
容千漠：“……”
黑凝霜：“！！！”
听到这话，黑凝霜简直要被柳书香气死了，她心疼了半天弄出一点胆汁容易吗，竟然还嫌难吃！
有本事你别吃啊！
容千漠怜惜的摸了摸柳书香的头，“傻丫头，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胆汁是解药，再难吃你也要吃啊。”
柳书香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只是刚才没有心理准备，所以，一不小心全吐了。”
“没关系。”容千漠宠溺的说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怪这胆汁太难喝了。”
黑凝霜：“……”
黑凝霜只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睛都被闪瞎了，对面这对狗男女，当着她的面秀恩爱不说，竟然还怪他的胆汁难喝，她求他喝了吗？！
哼！！！
黑凝霜刚冷哼完，突然发现容千漠面无表情的站在了面前，把空瓶子递给了他，“再弄些胆汁出来！”
黑凝霜：“……”
黑凝霜痛苦万分的从蛇胆里面又取了一点胆汁，递给了容千漠。
看着容千漠接过胆汁，黑凝霜忍不住说道，“这次可不许吐了。”
容千漠不可置否，转身走到了柳书香面前，再次温柔的扶起了她，“乖，张嘴。”
柳书香听话的张开了嘴，喝下了胆汁。
然而，蛇胆汁的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完全超出了柳书香的想象。
片刻之后，柳书香再一次吐了。
容千漠怜惜的摸了摸柳书香，“香儿，真是委屈你了，要喝这样难喝的东西。”
柳书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都怪我，又没有忍住。”
看见这一幕，黑凝霜简直是要抓狂了，他辛辛苦苦拿点儿胆汁容易吗，怎么又吐了？
当空瓶子再一次出现在手中的时候，黑凝霜简直觉得生无可恋了，他伸手接过瓶子，“这一次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再吐了。”
黑凝霜咬着牙，忍着痛，再次把胆汁提了出来，装进了瓶子里面。
此时此刻，黑凝霜完全忘记了刚刚说过的话，含着泪，苦苦的哀求道，“小丫头，算我求你了，求求你把这瓶胆汁喝下去吧。”
“再取胆汁的话，我可真的要死了！”
柳书香咬了咬下唇，一副委屈的样子，“但我爱喝这个恶心的东西吗，如果不是你对我下毒，我也不会只能喝它解毒。”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容千漠瞪了黑凝霜一眼，“我警告你，少说废话，再唧唧歪歪，小心我直接把你的蛇胆挖出来！”
黑凝霜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刚刚怎么就这样管不住嘴，向柳书香喷了一口毒气呢……
如此再三，到了第十次喝下胆汁之后，柳书香总算是咽下去了。
取胆汁取的去掉半条命的黑凝霜，全身无力的瘫到了地上，他上半身依然是人形，而下半身变成了蛇尾。
取了十次胆汁，黑凝霜连基本的人形都不能维持了。
柳书香如果再这样吐下去，黑凝霜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全天下第一条取胆汁而死的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