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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野人还没意识到罗九在干什么, 只以为她要伤害自己,手被捆着法动弹,就腿勾住身上的罗九, 试图锁住她的动作,冲妲大声地喊:“快跑啊!我拦住她!”
妲很奈地看着罗九, 只好不停地说:“牙, 她是在给上药,在帮。”
牙很着急。
觉得妲行动自由, 大门又没锁, 女魔鬼又已经被制住,妲不肯离开, 又是着急又是气, 没控制住声音怒吼, 震的压在身上的罗九耳膜发痒, 抬手按住牙的下颚。
牙被迫闭嘴,音量大减。
没多久, 伤的药效发作, 牙的动作就渐渐平缓。
“女魔鬼对我做什么?是施巫术吗?为什么不疼?”牙低看肩膀上贯穿的伤, 除掉内部的血肉在愈合有些瘙痒,外部的伤已经结痂,活动肩膀也不觉得疼痛。
就算是部落的圣药也没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除掉魔鬼的巫术, 牙想不通怎么做到。
难道妲也被施巫术,所以她才跟着魔鬼?
牙觉得很有道理,腿骤然使劲,一副要把罗九撅下去的样子。
罗九很配合地翻到一旁,拿个猪肉米堡吃着。
大早上潜进部落, 又为取得妲的好感,一直看着她吃东西,也就是到目前为止,食量大,容易饿的罗九连水都没喝过,肚子饿的难受,也顾不上男性野人的心情,就坐在距离一米外的地方,很投入地吃着米堡。
们哪见过白的米,加上浓浓的猪肉香味,配合上罗九享受的表情,就算是讨厌人类玩家如牙,也忍不住咽水,别扭地把别开,不肯看。
“很好吃,我刚才吃好多烤肉。”妲扶着牙,声说。
“是她给的吗?怎么能吃魔鬼的东西!是用下地狱的!”牙激动起来。
罗九一听到kiami的音,就猜到妲在跟同伴说刚才的事。
对她来说,这是好事。
们语言不通,她的善意就需要野人来代为传达。
“是她给我的烤肉,她也给上药!看伤愈合的多好!”妲稍微有点气恼,觉得牙的脾气太倔,需要改一改。
牙哼一声,“我不要。”
妲看罗九吃的很香,又不好意思开让罗九也给牙一块肉。
“快点帮我解开绳子!”牙着急地说。
觉得肩膀的箭伤愈合,还有妲在身边,人一能从女魔鬼身边逃走,就算回不到部落,能拖个魔鬼下地狱也是划算的,祭祀会保佑们。
“罗九不会伤害我们的。”
大概是跟着罗九念好次,妲说起她的名字变得流畅很多。
牙很不解,问“罗九”是谁。
妲就有些心虚地看向罗九。
牙后后觉地反应过来,用脑袋去撞妲。
这行为太突然,疼的妲龇牙咧嘴,又不敢吭声抱怨。
“需要祭祀的祝福为驱魔,妲!快醒过来!启就是被魔鬼害死的!”
“启还没有死!”妲反驳。
“我们出来的时候,伤已经坏死,启会死!我们也会死!”牙次强调。
罗九吃饱,又拿个凤梨,削皮以后切成四块,友好地递一块给妲,“要不要吃?”
妲很馋,又道罗九不会害她,没犹豫就接过凤梨吃起来。
凤梨汁水多,从妲的嘴边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她顾不得擦,含糊地对牙说:“真的很好吃,来一就道。看罗九也在吃,没有诅咒!不吃会后悔的!”
“不吃!饿死也不吃!”牙说着,肚子不配合地叫起来。
妲都替尴尬。
罗九又递一块凤梨,牙肯是不会接的,妲吃完手里的那块,接过来塞到牙嘴里,逼吃:“快点吃,吃才能活着回部落见阿达。老想着杀罗九,是希望她把我们都杀掉吗?”
妲说的没错,们不能激怒魔鬼。
牙屈辱地张开嘴,才咬一,就忍不住打个激灵。
好酸好甜好香软的味道,这是什么东西?
魔鬼就是凭借它们蛊惑人的意志,为们驱使吗?
牙边吃边想,没料到居然给吃完。
看到妲的微,噗通倒在地上,闭着眼睛装死。
罗九用布擦着手上的凤梨汁,走到妲身边,拍她的肩膀,“我,出门,妲留在这里。”
每说一个词,就配合一个动作。
罗九的食指和中指灵活地做出走向门的动作,又指指妲和牙,冲着木屋指一圈,拎起牙身上捆着的绳子,摇扯动绳结,“妲不可以解开绳子,不然会死。”
她指并拢抹向脖子。
这里并不是说她要对人动手,是门外的玩家群情激昂,要是妲真的带同伴逃走,就算是罗九也可能护不住,到时候就真的前功尽弃,她不想看到这种场面。
妲很聪,不然也不会成为数量不多的女战士。
她一下子就白罗九的话,点答应。
“为什么答应她!”等罗九走,牙很不满地说。
“因为我们打不过十个魔鬼。”
“……”
牙不说话,妲说的是实话。
罗九从木屋里刚走出来,外的玩家就被她包围起来。
但她仍不忘顺手关门,冷着脸问玩家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待在聚集地,就不能跟野人亲近!们是邪恶残忍,残害多少玩家,野人必须死!”
“必须死!”
十个玩家的声音太大,加上恶意满满,里的牙听到动静,又躁动起来,不用翻译都道是在对骂,边的战火一触即发,但要真打起来,野人是绝对吃亏的。
罗九连位置都没挪,就站在门。
“们才是雨林的原住民,对于野人来说,我们是入侵者,破坏树木,烧毁树屋,们敌视我们,残害我们,难道不是玩家屠杀野人的结果?有一部玩家不是还喜欢凌虐野人吗?”罗九每说一句,声音就更冷一些,眼底也浮出嘲意。
“哼!们不过是游戏数据!算什么人!”
“我们自己都是由数据虚构出来的命,还把游戏里的东西当真?没必要,玩这游戏本身就是为提升排名拿奖金,还不如把存值拿,找出去的路,总比耗在这里要快一些。”
“有些人就是喜欢当叛徒,在玩家这里吃不开就去野人堆儿里混,到时候别不落好哦。”黄连背靠着配给的木屋,懒洋洋地说话。
声音挺大,别人自然然地看向。
“罗九又不是聚集地的人,这里的人死多,她都是没感觉的,老话说的真对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们不就是这样吗?
“野人来的时候,她那一拨人有武器,就住在聚集地里,宁愿看着我们死,但就是躲在一边不动手,大家可不要被罗九们骗,全是野人那边的,我看夏从英也是昏,跟她合作,有什么好合作的,全赶出去算!”
黄连说到部人的心坎里。
这部人比痛恨野人,恨不能扒们的皮,放们的血,杀光野人,统统换成存值就最好,偏偏被夏从英压制着,说是有比存值还重要的东西,非要探寻什么秘密。
从来没有哪一次“出征”死过位数的人。
但早上野人的突袭做到。
聚集地损失惨重,死十个玩家还被俘虏4个。
这极大的激化野人与玩家之间的矛盾,恐怕只需要一个导火索就能彻底爆发。
“随便们怎么想,敢踏进这里一步,就别管怪我动手。”罗九说完,抽出背上的单支暮色。
玩家纷纷后退,但也有执拗胆大的人觉得就站在这里,又不动手,罗九不可能杀们,所以就不退,不料罗九真敢动刀。
她用暮色在木屋前划出一个直径米的半圆,其中个固执的玩家收脚不及时,被削去一截脚趾,抱住流血的脚,啊的一声惨叫起来。
这可比刚才踹倒玩家要恐怖的多。
说罗九是说到就做到的人,真的触及她的底线,指不直接就把玩家给杀,一下子把门前吵闹的主战子给震慑,大退好步,避开罗九和木屋。
者全是雷,一不留神就炸。
“我不是夏从英,也不是聚集地的人,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四个野人我罩,们对们做什么,我就会对们做什么,不信可以来试试。”
暮色是纯黑色的,看不到血,但血还是顺着刀刃往地上滴。
罗九拿一块布,擦掉上面的血,随手丢在地上。
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打算耗时间在这里守卫。
倒不如直接把底线亮出来,告诉们踩中底线的后果。
心有畏惧,自然不敢靠近这里。
罗九离开以后,玩家们才发门被打开一条缝,野人一直躲在后面偷窥。
被发以后,妲立马关上门。
147
“在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们有吃有喝,睡在有些玩家都没法睡的屋子里?”
“有胆子冲进去把们都杀吗?”
“我觉得不仅仅是今天这事儿,夏从英就很奇怪。”
“之前来聚集地是图个安,没想到一点也不安,每天也要胆战心惊,还不如不来!”
“反正我不服,打不过罗九也不服!我听说夏从英一直不让人叫老大,是不是根本不想当老大?既然这样,那就找个想当老大的人来当啊!”
“有这回事?”
们开始窃窃私语。
“们不觉得讨论的方向出错吗?”
黄连边走边说。
“什么方向?”
“罗九来之前,我们该干嘛干嘛。夏从英没支持我们对野人动手,但也没有确阻止,就算是默认,那个女人来以后,才变成这样的。她跟夏从英合作,这到底是为聚集地,还是要保护野人?们不觉得问题出在她身上吗?”
“好像是啊,可是她才刚来吧?”
“不能让这种人留在聚集地!她会毁我们!”
“赶出去,必须把她赶出去!”
“我们又能做什么?好像打不过们啊。”
“打不过就搞点破坏,只要让们待不下去就好呗!”
黄连在聚集地待挺长一段时间,一直道这里有种声音。
主战玩家觉得要对野人赶尽杀绝,否则们迟早会杀光玩家,毕竟非同族,不可信。
保守玩家只想在危机四伏的雨林里尽可能舒服的活下去,等着夏从英找到离开的法子。野人偷袭,们就偷袭回去,野人不动手,们也不动手,免得徒增伤亡。
只是从玩家为活下去杀死第一个野人开始,双方的矛盾就是不死不休。
黄连做的只不过是将主战玩家对野人的仇恨,转嫁到罗九身上。
厌恶所有可能威胁在聚集地地位的人,罗九和夏迟带走一部的粉丝和观众,黄连恨死们,又怎么能容许们在聚集地有片刻安宁?
陶芝芝坐在十米远的地方,背对着那群人。
虽然隔一段挺远的距离,但群情激昂之下,声音难免失控,被她听到不少。
“去哪?”
董先在做俯卧撑的间隙,抬看陶芝芝。
“随便走走。”
她转一圈,在聚集地附近还长着树的地方看到拿着斧的刘坚,正对着一棵单人可以合抱的树疯狂地劈砍,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话。
“为什么玩个破游戏还这么憋屈!这/妈是存游戏,玩儿的不就是死我活吗?成天炫耀破学霸的智商,很牛逼吧?是不是特别得意啊!”
“要是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聚集地!没有聚集地,tm怎么抓野人搞研究?还前五十名的玩家?我呸,就该我自己当老大,推个屁,搞得我在连处理个野人的权力都没有!”
跟夏从英一比,刘坚是个很普通的男人。
在实里,学习成绩中等,就算拼命地学,也赶不上夏从英随便听听得来的成绩;长相普通,丢进人堆里都不会看第二眼,不像夏从英长得清秀,从就很容易博得女的好感;家境普通,父母开着十年前的二手旧款,初次碰见夏从英,是坐着悬浮车降落在面前。
个人的差距太大。
但是有一点,刘坚比强。
夏从英性格冷淡,有少许自闭倾向,加上过优秀的成绩和出众的家境,成为全班男的眼中钉,上学不到一个月就被恶意针对,一开始还只是恶作剧,后来干脆被堵在巷子里勒索挨打。
刘坚不过是碰巧路过巷子,看到喜欢的女在围观,就自告奋勇地上去阻止,被打一顿以后,得到女们“勇敢”的评价,又莫名其妙地成为混混学眼中的“夏从英朋友”,人就这么绑在一条船上。
后,又发护着夏从英就能获得更多的关注,老师的、女同学的、家长的,还有夏从英一点一滴的物质帮助,这让沉迷其中,从中学到大学一直扮演着“保护者”“大哥”的角色,就连进游戏,也在努力地将往聚集地老大的位置上推。
但其实夏从英一点也不适合这个角色,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做想做的事情,别人是死是活,一点也不在意,刘坚从一开始就开业利用夏从英,自己成为聚集地的老大。
只是下意识地忘,选择夏从英。
这让十懊恼,甚至到暴怒的地步。
是个游戏,为什么不勇敢点?
刘坚不停地挥舞斧,直到手臂也负荷不如此大的强度,斧脱手,砸断好株植物,才顺势坐在地上,气喘如牛地休息。
“还好吧?”
陶芝芝突然出声,吓刘坚一跳。
“来干什么?”很警惕。
“就是想和说说话,谈一下刚才在那边发的事情。”陶芝芝指指妲所在的木屋,在刘坚身边一米的位置,面对面坐下来,“放轻松点,我不是敌人。”
“回罗九身边!”刘坚拔高声音。
“嘘,声点,我是有原因的嘛。”陶芝芝委屈地说。
“什么原因?”
“夏从英让我去做间/谍打听点情报,还说以后不用劳动,就可以给我一间木屋住,那肯是划算的啊,我就是怕累怕危险,才不跟着罗九冒险的。”陶芝芝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刘坚微眯着眼睛,有点信,又有点不信。
“准备说什么?”
“啊对,我是看夏从英不管事儿,想来问问,聚集地都乱成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陶芝芝把刚才发的事情说一遍,“我觉得很多玩家都想消灭野人,每次偷袭野人,也都是这一部人在出力吧?其人所谓的,真的能尽力吗?”
“到底想说什么?”
刘坚的表情严肃起来,觉得能摸到一点陶芝芝的意思,又不敢肯,心里像有一团邪火在烧。
“能说服的夏从英吗?”
刘坚摇。
能说服的话,就不是在这个局面。
“说服不夏从英的话,能顶替,做聚集地的儿吗?”
“当我是傻的?”刘坚盯着陶芝芝看一会,“罗九跟合作,有利益关联,我当儿,罗九能同意?她不会出手干预吗?是想让我跟罗九对着干,那么坐收渔翁之利的又会是谁?到来不还是夏从英当老大,跟罗九继续合作,我有脑子。”
陶芝芝长长地叹一气,“看,这不是走进死胡同吗?其实我是想说,跟夏从英可以都当老大嘛,想研究野人的秘密,那就让去研究,把意见统一的玩家都集中起来,就是一股很强的力量,大家也有个盼,不会吵成这样。”
刘坚拧着眉苦苦思索。
“其实我是为聚集地好,有的人想打,有的人不想打,混在一起更容易产矛盾。这么大的聚集地,拨人开一些会更好。”陶芝芝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泥巴土,“我只是说我的意见,听不听随。”
这番话就像是在已经烧起来的火苗里,又浇进油水,蹭一下就成熊熊大火。
刘坚看着陶芝芝离开的背影,根本平静不下来。
不像夏从英把自己关在屋里,偏执的要去弄白什么秘密,一直像个真正的管理者,在聚集地四处奔波,调解矛盾,自然白聚集地的状就如同陶芝芝说的那样,裂成拨人。
仇恨野人的玩家恨不能把们都弄死,才会偷偷溜进野人的木屋,对们施加各种酷刑,刘坚虽然不喜欢这种手段,但必须要承认确实认为野人的存在威胁玩家,必须要铲除。
如果夏从英不作为的话,那就由来做。
把这些人凝聚起来,就是一股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吸纳新的玩家,总有一天,可以掌控整个聚集地,覆灭野人。
那么多个“一万”一可以超过夏从英,成为新的高排位玩家。
会让夏从英道是错误的!
陶芝芝回去以后,罗九问她去跟刘坚说什么。
“在这样不是办法,老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们人数众多,要真的想搞点破坏,我们是防不住的,倒不如把整个群体重新解重组,留下来的就都是志同道合的战友。”说这话的时候,大家的直播当然是关着的。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粉丝和观众误会。
特别是陶芝芝的粉丝,以为她真是个不讲信用,背后捅刀的卑鄙人,在反复横跳中,还真脱粉一部。
不过她本人不是很在乎。
粉丝嘛,总会有的。
但有些事情,只有她能做,那么她就一要去做。
“们就等着看吧,刘坚一会私下去拉拢好战的玩家,屈居夏从英之下很久,心里不满着呢。”否则又怎么会流露出如此疯癫的一面。
陶芝芝喝着水,心情也很复杂。
游戏外的多年好友,都可能随时反目成仇。
这个社会里,真心难求。
“刮骨疗伤虽然痛,但能根治。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做的很好。”罗九很欣赏陶芝芝,从一开始在海滩上见面就有这样的感觉,人在某些地方很像。
“等我取得这个野人的信任,就会带们去交换俘虏,会发什么我也不清楚。这里也可能会出乱子,们一要多注意,不能让夏从英遇到危险。一出事,聚集地会乱套。”
虽然不当自己是老大,但很多人还是默认是一个不那么负责的儿,有着一号召力。
夏从英死,刘坚就会借着的号召力顺势成为真正的老大。
到那时候,就真的很麻烦。
她不想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