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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棵很壮硕的大树, 树冠高处足有二三十米高。
一般人还真爬不上去,主是恐高。
罗九抱住树杈,能看到比上一回更远的地方。
右斜前方自西北向东南的弯曲裂谷, 两边的树木高低错落,郁郁葱葱。
看裂谷的大小, 以及树木的参差程度, 可推知河流的规模。
这是一条中小型河流,并未向着南方无限延伸, 而是分出了几条更小的支流, 在附近形成了宛树杈一般的结构。
因为河流太小,小支流半路就消失了。
只是取个水而, 他不需去更远的主干河流。
陶芝芝跟刘一峰都需休息, 不能去那远。
在他的附近就有一条超小型支流, 跟他只隔了不到一公里。
罗九慢慢爬下树, 跳到地上,“往东走, 我扶着芝芝, 你两个跟紧一峰, 万一有什外,你两个护好他。”
“我会的。”夏迟轻声说。
“走吧。”
陶芝芝失血过多,脚底下发虚, 仅靠自己根本走不了几步就会软倒在地上, 她把没受伤的半边胳膊挂在罗九肩膀上,被她半架半扶着往前走。
好在这是阔树林,不需再去路。
几个人走出去几百米,连河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听见了流水声, 一始还以为是一条大支流,是罗九判断失误,可真看到宽约四五米的小支流,又觉得奇怪。
这小的支流,怎会发出这大的声音?
“附近可能有瀑布。”罗九蹲在河边,从里头鞠了一捧水洗脸。
她体力充沛,倒是不累。
但一天少则下一次雨,多则下几次雨,不仅降不下温度,还会越越湿热,就算是罗九,抵抗不了大自然的威力,体在不断的出汗,再把衣服黏连在皮肤上。
这比单纯的热更让人难以忍受。
跟天相比,冰凉的水泼在脸上,能带走一些热。
这附近不像之前碰到的泥潭,有大量分布的水草,看起干干净净的,从有些浑浊的水里,看不出有鳄鱼或者大蛇的存在,但不排除有食人鱼一样的奇怪物。
“你在这里等一等,我顺着河去看看。”天色不算早了,罗九需找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但有两个伤员跟着,她的速度快不起,这里还算安全,就让他在这里等着她。
“不乱跑,不随便下水,别忘了之前的食人鱼。”
在她离后,董先肯定会迫不及待下水洗澡,罗九故用食人鱼警告他。
董先打了个激灵,果然打消了念头。
这个支流小,水量不大,一下雨就容易搅混底下的泥沙,看起不够清透。
洗澡是无所谓,但饮用,水质还差得远。
有瀑布的话,就会形成水潭。
罗九想去看一看水潭的水够不够干净。
顺着河流边跑边走出去一百多米,她就看到了瀑布。
宽约5米,长约10米,充其量只是小型瀑布,下面形成了一个二三十平米的水潭,从墙到底,四周的都是黄褐色的岩石,只有一分的泥沙,还都沉淀在下,看起水质清澈,很适合饮用。
水潭的水分成几条向着不同方向流去,四周一片潮湿,但站在瀑布上方往下看,在水潭附近有一处较周围高出一米的坡地,只长了一些杂草,连树都不算多,比起他遇到的各种乱糟糟的环境,这里经算得上清爽了。
只简单的清理一下,有水,没有攻击性物,很适合扎营。
就是爬下去有点麻烦。
罗九原路返回,董先看到她就站起,“老大,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吗?简直了,这地方怎啥都有,难以想象!就你走了以后,我在这里休息,了个椰子吃,然后就看到两只青蛙……不不是叫玻璃蛙,浑都是透明的,淡绿透明色,里头器官是红色的,一坨挤在一起,说真的有点恶……”
董先一个人哇啦哇啦说了一堆,见罗九没什兴趣,又只好坐下,“不说那东西了,有找到什好地方吗?”
罗九嗯了声,“瀑布底下有个好地方适合扎营,我快点,得爬到下面再清理地上的杂草,挺费时间的。现在经……三点了。”她看了一眼直播上的时间,催促道。
雨林里树多,阳光不足,四点多就经昏黑了。
“我不是去聚集地吗?怎还爬到瀑布下面去?到时候怎爬上?还是说不去了?”董先半弯腰,把陶芝芝从地上架起,有些奇怪地。
“去,但现在需找个地方休息两天。他失血过多,太虚弱的话,路上很容易出事情。”罗九在前方带路,其他人互相帮扶着到了瀑布附近。
她找夏迟了粗绳子,绑在岸边的树上。
“我先下去,你仔细看我怎下去。”罗九在瀑布边上的一块石头上踩了一下,果然她所料的一样,鞋子轻而易举地从石头上滑了。
长年累月的被水冲刷,哪怕没长苔类,这些石头很容易打滑。
罗九换上了雨靴,又踩在石头上试了试。
钉状底,外加防水防滑的材质,只站稳了,会比刚才好不少。
罗九拽了拽绳子,确定十分牢固,就踩着石头跳进了瀑布里。
就算这只是一个小型瀑布,从高处落下的水量冲刷在上,会形成巨大的冲击力,更别提人是踩在湿滑的石壁上,很难稳住体。
绳子被瀑布水冲的有些摇晃,这让罗九随着水在摇晃体。
她每踩着石壁下去一截,就把绳子在手背上缠绕一圈。
这样缩短绳子,能增加紧绷感,起码能减少一些摇晃。
除掉湿滑,还有个很大的题。
瀑布冲刷在罗九上,溅起的水花会扑向她的脸,飞进眼睛里,越往下爬就越难以睁眼睛。
她有些后悔没戴上游泳镜,冲着上面的人喊:“一会下记得戴泳镜。”
“老大,你没事吧,不我帮你拉绳子?”董先穿着雨靴蹲在瀑布边上,抓着石头,体略微探出一截,想看看罗九爬到什位置,却正好看到她脚底一滑,险些掉下去的险境。
他连忙抓住绳子,试图通过拉拽绳子,控制平衡,结果踩在石头上使劲,自己跟着打滑,不是后的夏迟伸手抓住衣角,把他给拖到岸上,恐怕连董先跟着滑到瀑布下面。
“管好你自己,别添乱!”
罗九的声音从底下传,伴随着水呛到喉咙里的咳嗽声。
十米出头的小瀑布,她爬了十几分钟,才踩上地面。
因为瀑布正下方是冲击力度大的地方,就连罗九被瀑布拍的站不稳体,只能弯下腰,抱住水潭里的石头,等适应了冲劲后,向着岸边缓慢走去。
“我到下面了。”她冲上面喊。
“那我先下!”董先把头缩回去,忧忡忡地对夏迟说,“老大都爬的那艰难,就算我能成功,峰哥和芝芝能受得住吗?我觉得还想点别的法子……”
董先从背包里拿出泳镜,戴在头上,“那我先下去,多我一个人在底下,方便接应你。峰哥第二个下,接着是芝芝,你后下吧。”
“好。”夏迟点头。
董先抓着绳子准备下去的时候,被罗九叫停了。
“你先等一下,我有个想法。”
董先担忧的事情,正是罗九在考虑的事情。
陶芝芝和刘一峰都伤在肩膀位置,哪怕现在经初步结痂,因为伤口较大的缘故,不可能在两个小时内就恢复成正常人,再者陶芝芝是普通女性,就算是跟体力弱的夏迟比,还是差了一截。
她甚至担夏迟和董先,都很难爬下。
一旦摔下,水潭里石头可不是玩笑的。
脑震荡,骨折还是轻的,严重的可能摔死。
罗九看着绳子,就想到了之前过河的情形。
她让夏迟又在瀑布上的树林里系了一根绳子,跟之前绳子的位置尽量平行,两根绳子的另一端又被罗九缠绕着系在水潭边的巨大石头上,足有数百斤的石头能够承担成人下落的重量,但这还不够。
“董先,你够胆吗?”
罗九站在下面,抬头看瀑布边的董先。
这个题就很激将,但她的很认真。
没有足够勇,是没法施的。
“够!我够!不就一条命吗!”董先拍着胸脯大声地回应。
虽然他里有点怕怕的,不知道老大想叫他做什。
但正他所说,多就是一条命。
每次都是老大在前面探路,承担风险,躲在后面的他又有什好怕的!
他不怕!
“你去砍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粗细均匀的。”
嗯?怎就这?
董先怀着满肚子疑,很快就砍了一段快一米长,两端粗细差别不大,薅掉了树叶的的木枝,探头比划,“这根可以吗?”
“可以,你放在水里打湿了,就架在绳子上,滑下。”
罗九的每一句话,董先都听懂了,但是合起他有点不懂。
就这一根棍子,架在绳子上?滑下去?
又没滑轮没防护,怎滑?
真的能滑的动吗?不会半路连人带棍子飞出去吗?
董先随手就把薅叶子薅掉的细木枝放在绳子上,它是顺着方向往下滚了,但到半路,就被瀑布的冲击力给拍打的脱飞出了轨道。
这换了人,简直不敢想。
下面的石头有平的有凹的有尖的,摔下去不得头破血流啊。
善是个好品质,董先恰好就有。
他了罗九,罗九就给了他答案。
“棍子太轻,没有轨道确会飞出去,但人的重量有百多斤,你架在上面时,体重会让你自动向前向下运动,棍子是牢牢定在上面的,不会脱飞出去。”
“不信你可以试试。”
“践出真知,试试就试试!”董先深吸了一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夏迟,刘一峰还有陶芝芝,“是我运背,真就没了,你一定争点,替我把游戏玩到后!”
“这里运好的就是你了。”夏迟说。
“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走了。”董先把沾了水的棍子架在两根绳子中间,自己站在瀑布口,加油鼓一番,两脚一蹬,就跳下了瀑布。
而正罗九所言,那根棍子确是向下滚动的。
只是有个题——
“老大,这棍子在旋转,我我该怎办啊!”
罗九为了防止过抖,速度过快的题,特地将绳子系在距离瀑布远的水潭岸边,绳子倾斜的角度大概有30到40度,不算太抖,棍子表面又很粗糙,无形之中增加了阻力,每前进一米转一圈,需十几秒,足够董先换一下位置。
但他在太慌了,忍不住大叫。
“抓牢了,手跟着变向!你可以的!”
为了让速度再慢一些,罗九站在半人高的巨大石头上,去拽绳子。
因为高度增加,坡度变缓,董先下落的速度更慢了,他总算能反应过,每隔两秒,两手交替着跟随木棍转动而单手变向,下降距离过半,脚终于能踩到水潭了。
这让董先松了一口,体跟着放松,手一滑,从沾水以后湿滑的棍子上脱落,掉进了水潭里。
好在就隔了一米多高,他又是屁/股着地。
屁/股是痛了点,但体没什大碍。
“你下吧,比老大那样爬快多了!就是胳膊疼点!”从董先跳下瀑布,到从棍子上掉下,前前后后从花了两分钟,比起罗九花了十几分钟,速度确快,唯一的缺点就是手臂酸疼发麻。
但这个题,拽着绳子爬下是会有的。
罗九把木棍抛向瀑布之上,落在好几米远外。
下一个跳下的人是刘一峰。
在观看了董先的操作后,他上手的很快,所花的时间比董先还短一点,但是从半空中跌进水里。
倒不是他分神,而是肩膀伤口有些裂,他不敢再使劲儿。
“不再休息一会?”夏迟突然按了一下陶芝芝后背的伤口,她痛的眉头一拧,差点呻/吟出声,但好在及时止住了。
“不,我可以下去。”
“你伤口面积比峰哥的大,还更深,时间太短了,没那快恢复。就这下去,哪怕只用一分钟,你肯定——”
夏迟还没说完,就被陶芝芝给打断了。
她捡起木棍,走到瀑布边,表情坚定。
“只坚持两分钟就好了。”
接着没给夏迟再劝说的机会,直接跳了下去。
就像夏迟说的那样,棍子刚滑出去半米,陶芝芝肩膀连带着后背的伤口就始崩裂。
这是二次受伤,再加上结了痂,是整片撕,带的痛感比第一次刚被抓伤的时候,还痛一些。
陶芝芝不敢松手,不能松手。
她学着他调整手的位置,大声地喊“我可以”,是在给自己鼓劲,是借此发泄痛苦,这持续了一分钟,她从距离地面还有两米高度的位置跌下,水里的董先举起了胳膊。
他托了一下,立刻被巨大的惯性砸倒。
两人滚做一团,同时被压进水底。
陶芝芝是被董先拖上岸的,她伤口撕裂,又泡了水,痛的无法挥动手臂自救,一上岸就捂着伤处,翻覆去地打滚,被董先给抱住,“别动,地上都是泥,伤口会感染的!”
“疼,疼,肩膀疼。”陶芝芝苍白着脸,眼神都经始涣散。
罗九撕陶芝芝肩背的衣服,伤处的硬痂翘起一分,能看到里头刚长出又再度撕的嫩肉,血顺着肩膀流下,又被布料所吸收。
夏迟担陶芝芝的体,又不想耽误她的治疗时间,就一直没有出声,安静而焦急地看着。
“里头进了水,只能把痂全撕,不然会感染。”罗九紧皱着眉头,里有些不忍。
她知道这有多痛,但却不得不这做。
“对不起。”
说完,罗九一手刀砍在陶芝芝后脖上。
陶芝芝还没张口,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