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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凯鳄发疯一样张嘴攻击巨蜥, 它浑身披着坚硬的黑色甲胄,哪怕巨蜥锐利的牙齿咬在上面,也不能留下痕迹, 因此黑凯鳄能够专心地捕捉巨蜥灵巧的行动路线,口涎顺着嘴角流下来, 在地上形成湿漉漉的水痕。
巨蜥停在一米外, 没有轻举妄动。
黑凯鳄嘴巴暂时合拢,充血的小眼睛紧紧盯着巨蜥, 捕捉到巨蜥在发动进攻前细微的肢体变化, 在向前扑去的中途张嘴巴,正好将巨蜥的修长脖颈以前的部位咬进嘴里。
黑凯鳄的咬合力可达3000磅, 这一口下去, 巨蜥绝对尸骨无存, 但它在死亡前, 给黑凯鳄沉痛的一击,尖牙恶狠狠咬烂黑凯鳄的舌头, 接着咔擦一声, 巨蜥的肢体断成两截, 粘稠的血液顺着短吻流下来,积聚成一小洼。
黑凯鳄喜欢吃腐肉,更况巨蜥是吃掉它数个卵蛋的凶手, 就更不可能吃它, 因此将嘴里的半截巨蜥吐在地上,而后半截在地上不断的动弹。
就在黑凯鳄张嘴的短暂瞬间,罗九看到它糜烂的舌头,也对上黑凯鳄伤痕累累的眼睛。
不好!
失去孩子的母亲是最疯狂的,更况刚结束一场战斗!
“快跑!”罗九抓住陶芝芝后领, 就拖着双腿蹲到发麻的她跑出去,他人的反应不够快,她都已经跑出去两三米,董和夏迟才刚准备跑。
黑凯鳄的速度不快,但也只是相对大自然里擅长奔跑的动物来说,人类相比,时速能达到20公里的它们相当普通人在快速奔跑,更别说是反应迟钝的人。
董才跑出去几步,追在后面的黑凯鳄就张着嘴向他的屁/股咬来,要不是身边的夏迟拉他一,两人摔做一团,正好避黑凯鳄的袭击,恐怕董就不会这么完整。
“老大,快救我!!!”普通人在最恐惧之下,遇到危险的一反应肯定是逃跑,在进入游戏以前,董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宅男,哪怕他知道要攻击,好手,但这种电光火石间的生死关头,他也是想不起来的。
刘一峰拽他和夏迟一,右手握着砍刀,站到他们身前。
黑凯鳄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而他的刀在闪躲中也划过黑凯鳄的脊背,发出一阵仿佛金石相击的脆响,刘一峰回过来,黑色的鳄鱼脊背上只有一道淡淡的白痕,并没对它造成任伤害。
刘一峰有些傻眼。
就算这砍刀没董的那刀重,但也也算沉,一刀砍在树干上都能砍出二三厘米的深度,但无法伤到这头鳄鱼?如此不平衡的防御力,要怎么打?
“背部应该是它最坚硬的地方,你砍别的地方试试!”罗九三人安顿在比较远的安全地方,冲刘一峰喊。
刘一峰手里的砍刀不断落在黑凯鳄的尾部和颈部,划下的伤痕比在背部更深一些,但也没有见血,在反复的刺激下,黑凯鳄的狂性被激发出来,速度也更快,逐渐跟上刘一峰的腾挪速度。
在一次跳跃中,刘一峰的裤腿被咬下一截,鲜血一下子濡湿裤子,顺着雨靴流进鞋底,他啊地一声叫出来,痛的半蹲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处。
血腥味刺激黑凯鳄,当它再张嘴,被撕下来的肉不见。
一支羽箭从黑凯鳄头顶掠过,射向巨蜥跳上岸之处。
那里是黑凯鳄孵化幼卵的巢穴,离家寻找食物时,被巨蜥潜入家中,偷吃2枚,又被窃走1枚鳄鱼蛋,如今更是不能容忍未孵化的幼子受到威胁。
黑凯鳄快速移动四脚爬到羽箭插着的地方,回头冲几人嘶嘶叫着,它行进的路上都是水和血,四周草木又被巨蜥黑凯之战搅的乱糟糟,血腥味、土腥味和草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几欲呕吐。
“伤得重不重?”罗九跑到刘一峰身边,放下弓,两手一错,裤子沿着被咬掉的位置撕拉一道小臂的长度,露出底下血肉模糊,隐约能看到森森白骨的小腿。
“见骨,这伤太重,这几天都要注意。”
罗九立马买一盒伤药,用烧过的水浇在伤口上。
那种猛然袭来的刺痛感会顺着伤口蔓延,连小腿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就算是刘一峰也忍不住咬着肩膀衣服,重重地闷哼出声,连着撒两次水,血水才被冲的淡些,能上药。
刘一峰看起来很虚弱,脸上全是汗,一滴滴地顺着脖子滑入衣服里,药膏带来的清凉感,以及疼痛被抑制的轻松,让他下意识地松力道,整个人向后倒去。
夏迟正好跑过来,两手撑着刘一峰肩膀,没让他彻底倒下。
就算速效伤药膏效果惊人,但这样大片的伤口也无法很快地生效,原该是结痂的时间,只止血,这让夏迟能更清晰地看到筋肉,以及覆盖着肉的胫骨。
他眼皮抽动一下,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黑凯鳄看。
“别想着做傻事。”罗九又上一层药,将一整盒速效药膏全部用光,撕一截干净的纱布,刘一峰的伤口仔细包扎起来,选一条透气宽松的裤子,丢给夏迟,“帮他换上,等结硬痂再走。”
只是血痂的话,走几步会裂。
罗九尝试慢慢地靠近泥潭。
哪怕她去的是跟黑凯鳄相反的方向,它也会随着罗九的动上前两步,一副要跟她干架的模样。
这个意思是泥潭禁止他们靠近吧?
绕路都不行,就只能来硬的。
罗九叹口气,长弓收起来,找夏迟要绳子。
“有么用吗?”夏迟三种长度不同,粗细又不太相同的绳子摆在地上。
罗九挑的是最始购买的绳子,十米不到,两三指粗。
她用绳子打个活扣,让夏迟跑几步。
不明所以地夏迟迟疑地跑三四米,正要回头的时候,绳套从天而降,落在他肩膀处,随着他下意识地挣扎收缩,最后向上滑到脖子处,勒地他几乎要窒息。
她帮夏迟解绳套,十分满意。
“这用来干么?”夏迟揉着被勒出痕迹的脖子,哑声问。
“套鳄鱼。”
“能套得住?”
“所以需要诱饵。”
“怎么可能套得住啊,它咬合力那么大,随随便便就能挣脱吧。”董看看罗九的绳套,又看看黑凯鳄的凶恶的长相,后怕地打个激灵。
“每种生物都必定有优点也有缺点,它咬合力是大,但你看过它将嘴张到这么大吗?”罗九抓着绳套,两手掌打到四十厘米的宽度比划一下。
董思索一会,犹豫着说:“好像是没见过。”
“它的嘴能张的大小有限,意味着它的张力有限,也就是说这是它的弱点,只要捆住鳄鱼的嘴,让它无法张,就丧失攻击力。”罗九的视线是落在地面的鳄鱼蛋碎壳上,接着移到黑凯鳄身上,发现它脆弱多伤口的眼睛部位,有一群苍蝇在嗡嗡嗡地飞。
每扑到黑凯鳄的眼周一下,黑凯鳄就忍不住摇晃头部,甚至将脑袋插/进松软潮湿的泥土里,浑身裹满湿泥,能短暂地避免吸血蝇的攻击。
为看住鳄鱼蛋不被他动物偷走,黑凯鳄不得不长时间浮在水面上,它身体坚硬,能抵挡住各种猛烈的攻击,但眼周皮肤十分脆弱,连吸血蝇的叮咬和细刺都无法抵御,被咬的血点斑斑,又在水里泡过而有些糜烂发浓,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罗九想到它被巨蜥偷走咬碎的蛋,忽然有些心软。
也只是个为保护孩子而驱赶敌人的母亲罢,没必要伤害它。
“你们谁愿意做诱饵?”她问。
“诱饵要干么啊?”董也问。
“慢慢靠近它就好,我会寻找合适的时机,绳套抛出去。”罗九简单地描述,“唯一的要求就是胆子够大,不要看到它一冲过来就立马跑。”
董本来想说他来,但一想到刚才差点被咬掉屁/股,就有些犹豫,反而是夏迟举起手说他去。
“拿不拿武器随便,相信我就好。”
夏迟是选择拿着武器。
这起码会让他感觉到安心,不至在一时间掉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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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身趴在泥地上,下半身探入水里的黑凯鳄看到他们靠近,缓缓地撑四条短粗的腿,也朝着他们靠近,速度不快,显然在等待合适的攻击时间。
有刚才羽箭的偷袭,它不敢再离巢穴太远。
而是选择将巢穴护在自己身后,阻拦一切想要靠近的敌人。
罗九在五米外站定,不停甩着绳套。
夏迟一步一步地往前挪,黑凯鳄也一点一点地靠近。
一人一鳄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到只有三米不到,是黑凯鳄一个暴起就能咬伤人的距离,夏迟再怎么平和沉稳,此刻手心也都是汗水,有些握不住刀柄。
就在他眨眼的时候,黑凯鳄找到空隙,两后脚一蹬,而罗九手中的绳套也正好抛出,在它刚准备张巨口前,将绳套凭借着惯性滑入黑凯鳄的短吻根部。
黑凯鳄骤然张嘴,被收缩的绳套锁个结实。
它跌在地上翻滚着,试图将绳套挣脱。
但越是挣扎,绳套就锁的越紧。
夏迟踩在黑凯鳄的头上,目光沉静地盯着它,不知道在想么。
“夏迟,你扶我一下。”刘一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迟就立马跑过去扶他。
“伤口结痂,怕裂,你扶我走一段。”
实刘一峰的伤口结硬痂,只是走路的话,是不怕裂的,但他觉得夏迟的状态跟平时不一样,怕他会做出一些多余的事情,刘一峰才叫住他。
夏迟答应,搀着他一只手臂,他扶到罗九身边。
“它怎么办?”
“就这么办吧。”
罗九加固绳套,连着黑凯鳄吻部的一截绳子割断。
没有人为牵扯绳套,黑凯鳄不断地挣扎,绳套慢慢地始变松,等到它从绳子里挣脱出来,罗九等人已经走出去一二十米,为守卫巢穴的黑凯鳄只能不甘地冲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龇牙,以示不满。
“为么不杀它?”陶芝芝有些奇怪。
那条鳄鱼都已经刘一峰伤成这样,罗九抓住鳄鱼选择将它放掉,刚刚加进来没多久的陶芝芝不是很能理解,换做是她的话,肯定会杀鳄鱼泄愤的。
“我来我来!我知道原因!”董在罗九张嘴前,抢着说话,“因为它不能吃!”
“哈?”陶芝芝眨眨眼,以为自己错。
“我说的没错吧?”董扭头看向罗九,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它攻击本质是为守护巢穴,只要我们不攻击巢穴,它自然就会放弃对我们的攻击,杀它干么?而且,你觉得这么大的地方,会只有一条鳄鱼吗?他鳄鱼应该在他位置,真的杀它,说不定会引起种群的报复。”罗九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夏迟身上,这一番话也是说给他的。
自从刘一峰在海里救夏迟一命,他就将刘一峰放在自己之上,要是受伤的是他,或许夏迟不会生出过激的念头,但看到刘一峰为保护他们而被咬的血淋淋的腿,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报复回去。
但罗九的话,又联想到行动无碍的刘一峰要自己扶着他,夏迟心里积蓄起来的那点戾气也就慢慢消散。
“我猜错啊……”董失望。
“鳄鱼肉老硬,也不好吃。”
“看吧!果然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的!”董高高兴兴地对陶芝芝说完,又有点疑惑,“老大啊,你之前没见过鳄鱼吧,怎么知道它的肉老硬,不好吃啊?”
“看出来的。”罗九说的实话。
她是没吃过鳄鱼肉,但凭经验看也能出来。
在粗厚的鳄鱼皮下,肉质多半又粗又硬,巨蜥肉也是。
董哦一声,也没怀疑。
反正老大身上已经有很多出人意料的东,再多一两样也没么大不的。
雨林靠水的地方,总是很麻烦的。
在泥潭附近飞舞着,寻找着猎物的吸血蝇,闻到刘一峰身上携带的血腥味,一直环绕在他们附近,时不时地在刘一峰仅有的几处裸/露的皮肤上叮咬一口。
吸血蝇有尖刺,插进皮肤所带来的酸麻疼痛感,连黑凯鳄这样的生物都难以容忍,就更不用说脆弱的人类。
刘一峰额头冒出冷汗,又因为不想麻烦同伴而咬牙硬忍,但夏迟贴着他半边身体扶着刘一峰,察觉到他忽轻忽重的呼吸声,抬头去看。
正好对上刘一峰脖子上指甲盖大的黑红色吸血蝇,夏迟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拍上去。
啪一声,他手心以及刘一峰的脖子上都留下来一道血痕。
“怎么?”董走在他们前面,到声音紧张地回头,就看到夏迟拿一条围巾状的布缠在刘一峰脖子上。
他不解,问夏迟在做么。
“峰哥身上有血腥气,总有东跟着他咬,得皮肤裹严实。你们没事吧?”夏迟又要给刘一峰戴手套,但被刘一峰给拿走,说要自己戴。
“我没事啊。”董一脸同情,“可惜,这里明明有水潭,不能下水洗个澡,只能等下雨的时候,峰哥站水里简单冲一冲味儿吧。”
“不要紧,走吧。”刘一峰说。
他们绕一大圈,总算来到泥潭对面,走上原定的行进路线。
而离水,蚊子吸血蝇也不再跟着。
他们很是清静半个多小时,但渐渐地,身边出现一种植物。
巴掌大的绿色叶片,深重的乳白色叶纹存在感特别强烈,数量又多,生的又高,人站在叶丛前,能被埋进去。
深绿和浓白勾勒出密密麻麻的纹样,一眼望过去,像是将空间扭曲似的,视觉感冲击强烈,更别提铺天盖地的奇特叶腥味充斥在鼻端,看久都会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们就这样被它包围。
“烦死。”董抱怨,手里的砍刀劈着植物,发泄心中的烦闷,“快点从这里出去吧,我要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原路返回,那就只有强行路。
董一手拨植物,一手劈砍着钻进去。
过一会,他突然叫起来。
“有东咬我!!!你们小心点!”
罗九两手各拿一暮色,边割植物,边跟上去。
刘一峰、夏迟和陶芝芝将她割掉的植物搬走,很快清理出一条单人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