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台上,快剑门同崂山派的比试进行的如火如荼,现时场上比试的两人便是快剑门的弟子江平与崂山派的弟子羽明,此局比试是快剑门同崂山派的第二局比试。在上一局比试中,快剑门的大弟子孙思宁同崂山派的羽宏竟是足足斗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武功可以说是不相上下,斗到精彩之处,便见剑影纷飞,你拆我挡,看的底下观众好不过瘾,不过最终羽宏却是慢了一招,被孙思宁一招“疾若闪电”挑飞了长剑,败下台来。这第二局比试,江平同那崂山派的羽明一个使剑,一个使掌,在朱雀台上拼在一起。江平使出《若电剑法》,将长剑舞成一团剑影,连削带抹,一剑一剑攻向羽明。只见他一招“晴空霹雳”,长剑下劈而来,当真便如晴空万里中,一闪雷电轰下,气势非凡。那羽明不敢硬接,迂回退去,躲开来剑,提气便是一掌《流水掌法》推了出去,一股气劲也随之而生,涌向江平。
这崂山派所练武功,讲究养气为先,便是先要练好气功,练好了气功,便以气御招。所以虽然崂山派的武功招式虽算不上精妙,但是一旦以气御招,施展起来,却是威力无穷。先前的羽宏便是个例子,虽然《若电剑法》无论剑法还是招式,比崂山派的《流水剑法》强上十倍不止,但是羽宏以气御剑,倒也同孙思宁斗了个平分秋色,虽然最后败给了孙思宁,但期间也是不落下风,道理便是如此了。
江平一招下去击了个空,刚想变招,便只觉一股气劲排山倒海般涌来,耳边狂风忽忽作响,衣衫随风而动,飘飘洒洒。江平抬头便见一双玉手推来,气劲便是这玉手中所发,当下长剑挽了个剑花,边挽边退,羽明倒也不敢将一对玉手推进剑花中,轻喝一声,使了一个扫堂腿,攻江平的下盘。江平纵身一个翻腾,躲开了这一腿,羽明见势,单手撑地,猛地将身子向上一甩,一脚“朝天踢”便使了出来,踢得便是江平下落的轨迹。江平腾空之势已竭,眼见羽明的这一脚踢来,如不想办法躲过去,就便要被踢中了,可是这半空之中,何来借力之处呢。突然,江平脑海处灵光闪现,于是将长剑向下刺出,剑尖触地,作为支撑,只见那长剑一弯,陡然反弹,江平便借了这长剑的反弹之力,再次向上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恰好躲过了羽明的这一脚“朝天踢”。落地反身一剑刺出,同羽明又斗在一起。
这一连串的攻防精采绝伦,博得台下观众阵阵叫好声,奕歌和司马炫两人同楚天便在其中。奕歌见江平的这一借力再跃的招式如此灵巧,不禁喝起彩来,连连叫好。司马炫呵呵笑道:“想不到江兄弟身法如此迅捷,这档子使出这样一招来,真是难得,呵呵。”司马炫接着对楚天问道,“二弟,这招叫做什么名堂?”楚天呵呵一笑,摇头道:“爹平时可没教过我们这么一招,我看多半是江师弟灵机一动,临时使将出来的…”奕歌听了不禁佩服道:“江兄弟竟能在如此情况下,思虑如此缜密,临危不乱,这本是怕是已经胜过当今武林的不少高手了…”楚天笑道:“呵呵,别看江师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江师弟对于武功倒是颇有慧心的,爹曾说过,江师弟乃是快剑门悟性最高的弟子,便是把我也比了下去,呵呵。”说着,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爹也说过,江师弟虽然悟性慧心不俗,但是这基本功却是弱了些,内力平平。如果不勤价修炼内功,怕是难有大的作为啊。”司马炫点了点头,摇着镶银折扇,笑了笑,向朱雀台上的两人看去。
朱雀台上,江平出剑快若雷电,众人眼中便只留下朵朵剑云,只有眼力好的一部分人才看得清楚江平《若电剑法》的一招一式,眼力差些的怕是一招都看不清楚。不过这羽明也是了得,江平剑快,他双掌也不慢,穿梭于剑影中,也是有章有法,丝毫不乱,气灌双掌,风声不绝,伺机抢攻。来来回回,两人又是三十多招使了出去,如此算来两人也斗了百多十招了,却是没分出个高低来,当真是令人心急难耐。
此时的江平脸上潮红一片,身形渐渐慢了下来,想是气力不济了,而羽明那边,只是腮边略略泛红,手上没有慢上半分,气力十足。要知道,崂山一派,养气的功夫在当今武林乃是首屈一指,崂山派的弟子个个内力深厚,除了少林寺的《洗髓神功》,逍遥宗的《逍遥劲》,一般门派哪比得了。正如楚天所说,这江平在快剑门中悟性慧心虽是最高的,但是毕竟年纪太轻,而快剑门的内功在武林中又不算数一数二,江平的那点儿内力跟这羽明一比,差的可不是一截两截。只见江平出剑越来越慢,初始还是处处压制着羽明,到现在却是处处被羽明的《流水掌法》压制,只能疲于招架,偶尔攻上一招半式的,却是对羽明半丝威胁都没有。如此又拆了十来招,江平已经是满脸通红,脚下蹒跚,《若电剑法》是连半招都欠奉。羽明越打越顺,《流水掌法》便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一招一招攻得江平倒退不迭。羽明瞅了江平一个破绽,一掌推出,击在江平手腕处,江平吃痛,长剑便拿捏不住,噌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江平长剑一脱手,脚下一软,向后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此时裁判高声说道:“此局判作崂山派羽明胜!”
羽明收了掌法,对坐在地上的江平做了个揖,说道:“江师弟承让了。”江平坐在地上,喘过一口起来,对羽明惭愧道:“羽明师兄武功高强,江平败得心服口服。”羽明上前伸手将江平从地上拉了起来,笑道:“江师弟的剑法高超,妙招不迭,我差点便要不住了,呵呵。”江平方一站稳,摇头苦笑道:“羽明师兄说笑了…”羽明松开了拉起江平的手,抱拳说道:“江师弟过谦了,有机会的话,再找江师弟切磋切磋。”说完,对台下的楚天等人行了一礼,转身下了朱雀台。江平望着羽明的背影,心中倒是对这个崂山派的弟子好感大生,顺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下了朱雀台。
江平方一下了朱雀台,楚天和孙思宁便迎了上去,江平见到两人,不由得低下了头,对孙思宁和楚天惭愧道:“大师兄,楚师兄,我…我真是不争气,我…”楚天拍了拍江平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师兄们知道你尽力了,别放在心上,既然知道了自己弱在什么地方,今后便勤加改善,今日的这一败未必是件坏事。”江平觉得楚天的话十分有道理,点了点头,可是想到自己输了一局,心底一凉,唉声叹气道:“唉…可是…可是这一局输了,大师兄的努力换来的优势让我葬送了…”孙思宁高高壮壮,憨憨的道:“师弟啊,不打紧,又不是输了这局就输了,咱们还有你楚师兄呢。”说着将目光投在楚天身上。楚天一笑,对江平说道:“师弟,这局我去赢下了不就行了,别唉声叹气的了,跟我爹似的。”楚天这么一说,逗得江平噗哧一笑,孙思宁也跟着傻傻笑起来。楚天回头向司马炫和奕歌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便离开孙思宁和江平两人,提着青钢剑,上了朱雀台。
朱雀台上,崂山派的羽清已经恭候多时了,见的楚天上了朱雀台来,冲着楚天一笑,行了一礼说道:“久闻楚师兄侠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崂山派羽清,向楚师兄讨教一二。”楚天只是微微一笑,还礼道:“羽清师兄言重了,什么虾名鱼名,都是虚名,请羽清师兄亮剑吧。”说着青钢剑缓缓出鞘,一道精光闪耀,想是太阳照在青钢剑反射而出的光芒,很是刺眼。羽清点了点头,从背后抽出一把通体玄色的八卦剑,上刻阴阳两极,剑长四尺有余,剑身泛着幽幽玄光,一看便是把好剑。楚天见羽清的八卦剑如此独特,忍不住问道:“羽清师兄,这把剑叫做什么?”羽清举起八卦剑,看了一眼,眼中透出喜爱之情,想是这八卦剑乃是他的心爱之物吧。羽清右手一抛,将八卦剑抛给了楚天,楚天见羽清将自己的佩剑抛给自己,青钢剑交到左手,右手凌空一抄,只觉右手一沉,便将那八卦剑抄在手中。楚天细细打量这把八卦剑,便听羽清介绍道:“这把‘两极剑’乃是我在崂山一幽谷中偶然所得,师父常说随缘随缘,想必这把‘两极剑’便是同我有缘,才会被我找到的。”楚天用这把两极剑斜刺一剑接着向上回挑,挑到半途由右至横劈一记,然后往胸前一收,猛地直刺出去,正使一招《若电剑法》中的“若隐若现”。看的羽清叫了一声好,楚天收了势子,看着这把两极剑,片刻之后,将剑抛回给了羽清,赞道:“果然好剑,羽清师兄有此际遇,当真令人羡慕。”羽清接过两极剑,呵呵笑道:“剑是好剑,楚师兄的剑招却比此剑犀利的多了。”楚天谦虚一笑,说道:“羽清师兄过奖了,羽清师兄如此大方,心境甚是广阔,在下佩服。”说完将青钢剑交回右手,说道,“羽清师兄,咱们不要让各位英雄等久了,还请羽清师兄赐教。”说完青钢剑一挥,摆了个架势。羽清笑着点了点头,答道:“那在下就向楚师兄请教一二。”两极剑挽了个剑花,募的向楚天直刺而来。
楚天立地不动,待到羽清攻到身前,眉间一凝,青钢剑斜抹而出,架在羽清的两极剑上,将两极剑带偏数寸,挪身避过。羽清见这招“水到渠成”被楚天轻而易举的化掉,也不在意,回身一剑,剑指楚天胸前开阔之处,流水般的一剑刺出。楚天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青钢剑去搭羽清的两极剑,不料羽清剑到中途猛然下沉,该攻楚天下盘。原来羽清故意刺向楚天胸前,引得楚天来剑,其实他的目标一开时便是楚天的下盘,前面的一剑只是诱敌之计。楚天眼见羽清变招,青钢剑顺势下刺,挡下来剑。羽清想不到楚天出剑如此迅捷,仿若雷电般,叫了声好,两极剑再变一招,攻向楚天。两人在朱雀台上从这头斗到那头,再从那头斗到这头,身法,步法,剑法俱都精妙无比,看的底下观众眼花缭乱,大声叫好。楚天施展开《若电剑法》,剑随人走,犹若蛟龙,一招快似一招。羽清出剑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洒脱,一慢打三快,出得一剑便消掉楚天三招快剑。两人你一招我一招,你一式我一式的攻来攻去,谁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朱雀台下,司马炫微微摇着镶银折扇,看着台上楚天同那羽清的比试,对身旁的奕歌说道:“三师弟,你看那羽清手中的长剑,竟能发出幽幽玄光,不知是何种材料打造而成的。”奕歌定睛瞧着羽清手中的两极剑,说道:“是啊,想必是羽清师兄将内力灌注剑身造成的吧,就像我的风行剑一般,我将《逍遥劲》灌注风行剑中,风行剑便银芒点点,大概是一个道理吧。”司马炫凝眉摇头道:“不对,方才羽清将剑抛给二弟的时候,剑在空中无人往里灌输内力,却依旧玄光幽幽,定是这把剑自己本身便能发出幽光。”奕歌不解道:“世上竟有如此宝剑?”司马炫听奕歌这么一说,不禁莞尔道:“三师弟,这世上像这般的宝剑多了去了,先不说眼前的这一把,就说五岳剑派的掌门萧湘前辈吧,他的爱剑唤作‘炎芒’。炎芒剑出鞘时,便能见到它隐隐闪烁烈火般的红芒。”奕歌不禁奇道:“二师兄,怎么会是这样子呢?剑自己竟能发光?”司马炫笑道:“那是因为铸剑的材料,以及铸剑的方式不同罢了。”奕歌问道:“哦?怎么讲?”司马炫向奕歌解释道:“一般的刀剑是用铜矿,铁矿铸造而成,一般的铸剑师傅都是用铁矿直接铸造出铁剑,而二弟手中的那把青钢剑便是将铜矿和铁矿相熔,淬炼出青钢,用着青钢所铸刀剑,比一般的铁剑结实耐用,份量上也更加顺手。这是一般铸剑师傅都会铸造的刀剑。而有些铸剑大师便会四处寻找奇异矿材,打造非比寻常的宝剑。比方说栾超周的那把玄铁重剑,玄铁乃是出自天外之石。天外之石坚硬无比,了得的铸剑大师能将天外之石淬炼出玄铁,再将玄铁打造出刀剑,而玄铁淬炼自天外之石,比那天外之石不知有坚硬了几倍,就算再了得的铸剑大师,也只能将玄铁打出个剑的模子,给剑开光那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栾超周的那柄玄铁重剑便是那番模样了。”奕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那萧湘前辈的那把‘炎芒剑’呢?又是什么打造而成的?”司马炫眉头微皱,答道:“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据说萧湘前辈的那把‘炎芒’乃是‘火铁’打造而成,至于这‘火铁’是何物,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听说是一种产自火山口的岩石。”奕歌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风行剑,将它举了起来,向司马炫问道:“二师兄,那我这把风行剑又是如何打造的?”
司马炫呵呵一笑,说道:“就知道你要问我,呵呵,你这把风行剑乃是出自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欧阳子的杰作。”奕歌疑道:“欧阳子?”司马炫接道:“对,欧阳子,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欧阳子前辈家族世代铸剑,到欧阳子前辈这一带,铸剑功力更是前所未有的强,欧阳子前辈不闻江湖事,一心铸剑,共铸了五把长剑,每一把都是当世无双的宝剑,所以江湖上称他为天下第一铸剑大师,那时的欧阳子前辈才十八岁。咱们祖师爷同欧阳子前辈的爹是挚交好友,一日祖师爷造访欧阳家,临走时,欧阳子前辈他爹作为礼物,交给了祖师爷这把风行剑,祖师爷后来便传给了师傅,师傅又传给了你。”奕歌摸着风行剑喃喃道:“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历史啊。”说着,抬头问道:“那这风行剑是如何打造的呢?”司马炫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你得去问欧阳子前辈了,呵呵。”奕歌说道:“那欧阳子前辈还在世吗?”司马炫摇头道:“不知道…”奕歌点了点头,忖道:“如果欧阳子前辈还在世的话,有机会一定要拜访一下。”
此时的朱雀台上,楚天青钢剑挡下羽清的一招“蠕蠕流水”,青钢剑向前一送,使了招“电闪雷鸣”。两人已经拆了两百余招,比试到了关键时刻,两人半点都不敢怠慢,专注与对手的剑招之上,而楚天渐渐占得优势,一招一招攻得羽清难有反攻之机。羽清被楚天攻得手忙脚乱,见楚天这招“电闪雷鸣”来的十分迅捷,心急间两极剑用力挥下,要击下楚天的青钢剑。楚天暗叫一声好,左掌拍出,击在羽清胸前,同时两极剑同青钢剑相击,“呯”的一声,青钢剑被两极剑劈成两截。羽清踉跄后退,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此局便是楚天胜了。楚天看着手中的半截长剑,叹息一声,对羽清做了个揖,说道:“羽清师兄承让了…”羽清看到楚天的青钢剑被自己击断,心下好生过意不去,说道:“楚师兄,对不住了,我并不是有心的…”楚天洒然一笑,说道:“一把剑而已,羽清师兄不必在意。”说着便提着半截青钢剑,转身退下朱雀台,留下羽清惭愧的神色,以及裁判的一声高喊:“此局判作快剑门楚天胜,快剑门晋级明日同‘笑面书生’梁靖山领衔的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