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梦看清了那公孙公子的样貌,脱口呼道:“是你?公孙明?”原来那公孙公子便是点苍派掌门公孙尚的儿子——公孙明。公孙明哈哈仰天一笑,一步步靠近南宫梦,摇着手中的折扇笑道:“呵呵呵呵,不错,正是在下。难为南宫姑娘还记得在下,让在下荣幸之至啊,呵呵呵呵”南宫梦见那公孙明竟是将自己捉来的主谋,啐了一口道:“呸!公孙明,想不到你堂堂点苍派大弟子,竟然与魔人为伍,真是武林的败类!下流!无耻!”公孙明任南宫梦骂的口干舌燥,脸上笑容丝毫不减,轻松的摇着折扇,仿佛南宫梦骂的不知自己而是他人。那白脸面具见公孙明并不还口,于是阴森森的道:“哼,你个小娘皮,精神还真不错,还有力气吵吵闹闹?告诉你吧,咱们可不是什么魔人,不要将咱们同那些禽兽相提并论,咱们不过是做些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谁有钱便是老板,咱们就为你排忧解难,没钱的话,天王老子咱们也不放在眼里!”南宫梦哼了一声,冷冷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一群走狗!只认钱的走狗!”那白脸面具却也并不恼怒,一只惨白的手摸向南宫梦的脸蛋儿,怪声笑道:“哼哼哼小娘皮,你说的不错,咱们就是走狗那又怎样?”南宫梦只觉这只手好似死人的手一般,冷的让人心中升起一丝寒意。她拼命想要躲开白脸面具的这只冷冰冰的手,却苦于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于是骂道:“卑鄙!下流!快将你的狗抓拿开!”白脸面具在南宫梦的脸上狠狠捏了一记然后将手拿开,痛的南宫梦娇呼一声,眼泪便忍不住的要往眼眶外涌,同时骂道:“贱人!你记住了!我南宫梦早晚有一天要将你五马分尸!”白脸面具奸笑道:“呵呵呵呵,南宫姑娘不要啊这样会吓死人的哈哈哈哈,小娘皮,我等着这一天,不过,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一天,哈哈哈哈”南宫梦用噙满泪水的凤眼,狠狠瞪着白脸面具,哼了一声将头歪向一边,低声抽泣起来。公孙明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笑容不改,对白脸面具说道:“坛主,如今货我也见了,咱们谈谈价钱吧。”白脸面具阴森森笑道:“呵呵呵呵,好说,好说,咱们这就去大堂谈谈价钱。”公孙明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一旁抽泣的南宫梦,眉头微皱,对白脸面具说道:“坛主,这南宫姑娘的穴道”白脸面具笑道:“呵呵,公孙公子不用担心,这小娘皮的穴道一会儿便会自动解开,咱们先谈价钱吧。”公孙明看了看南宫梦,笑容有些不太自然,点了点头,对白脸面具说道:“如此,那便请坛主带路吧。”白脸面具走到石门前,将旁边的夜明珠架子拉下,石门轰然打开。白脸面具侧身一让,笑道:“公孙公子请”公孙明笑着点了点头,便步出了囚室。白脸面具将第三块儿花岗岩往里使劲一推,石门便又轰轰隆隆的慢慢关上,公孙明向里望了一眼,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少室山下有启母庙,庙前有启母阙,庙后有启母石。相传大禹受命继父治水,禹因治水心切,凿山不止,连吃饭都不顾,和妻子涂山氏女相约送饭以击鼓为号,涂山氏女听到鼓声才来送饭。禹在凿山时化作一只大熊,力大无比。一次正干活时不小心一块石头滚下去击响了鼓,涂山氏女听到鼓声忙来送饭,一眼看到禹是只熊,羞愧难当,扭头就跑,大禹急忙在后追赶,追到太室南麓时,涂山氏女已经化成一块大石头。此时涂山氏女已身怀有孕,禹便向巨石大声哭喊:“还我儿来!”只听得山崩地裂一声轰响,巨石开裂,跳出禹的儿子,取名为启,所以这块石头就叫启母石。
曦光慢慢爬上启母庙的屋檐,屋檐上的瓦片映着曦光,照耀出金色的光华,投在庙前的空地上,微风吹过,枝叶轻摇,露出斑驳树影,不时被过路的人群、马蹄踩在脚下,留下淡淡印记。庙前空地上,几张木桌,几条长凳,几把破壶,几个瓷碗,加上一个大大的“茶”字招牌,俨然便是一个茶摊。茶摊近来生意相当不错,不时有过路的行人会在这里停上一停,喝碗凉茶,休憩片刻。有时那些过路之人遇到相识便高声攀谈起来,不时爆出豪迈的笑声,整个茶摊便热闹起来。
这时候,清晨的阳光刚刚照进这片空地,茶摊前便聚了一群人,高声谈论着什么。只见一个儒雅先生,手持一枝判官笔,向周围的人说道:“这快剑门门主之子,‘小江淮’楚天使得一手《若电剑法》当真是出神入化,只见他唰唰唰的展开剑法,攻的那魔人节节败退,不到二十招,那魔人招架不住,丢了兵器便要逃跑”这时,边上的一个赤膊汉子嘿嘿冷笑道:“这魔人当真出息,打不过便会跑,当真是脚底抹油,落跑一流啊,哈哈哈哈”周围的几个汉子也跟着哄笑起来。原来这里是去往少林寺的必经之路,近日来,越来越多的武林豪杰聚在这里谈论着三日后的正道武林的盛事——八月八武林大会。
那儒雅先生瞪了那赤膊汉子一眼,好像是怪他打算自己,接着眉飞色舞道:“说道这魔人招架不住,丢了兵器便要逃跑。正像这位仁兄所说,魔人落跑的功夫当真是一流,说跑就跑。只见那楚天‘踏踏踏踏’几步便追上了那魔人,扬手一剑便向那魔人刺去。那魔人听到脑后风声,想要转身抵挡,可惜兵器都丢了,拿什么挡楚天的这一剑啊,刚转过身来还没等反应便被楚天一剑刺进心窝,一命呜呼了,呵呵呵呵,当真痛快!”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水咕嘟就是一口。周围的人听到魔人被楚天一剑刺死,也都是拍手称快,大声叫好。那赤膊汉子喜道:“这快剑门门主便是大侠,想不到儿子也是大侠,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我看这次必定是楚天胜出,得道韶空大师的指点。”周围的几个汉子也纷纷应道:“没错没错,我也看好楚天”那儒雅先生呵呵一笑,说道:“那楚天当真不愧是楚大侠的儿子,这些后辈中他应该算是这个”说着翘起大拇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旁边一张桌子上,几个身背长剑的青袍汉子围坐在一起,静静地喝着茶水,听到那儒雅先生称赞楚天为武林后辈之首,其中一个冷哼一声,说道:“杀了个三脚猫,有什么好得意的,谁知道是不是亲眼看见的,在这里胡吹大气,给他人脸上贴金,干你屁事!”那儒雅先生一听,脸上不太好看,将桌子一拍,冷笑一声道:“青剑子,你自问武功比之我,孰强孰弱?”这儒雅先生一拍,声音奇大,震得一众人耳中嗡嗡作响,而桌上茶碗中的茶水却没有溅出半滴。那青剑子将手中茶碗一放,两手抱拳向那儒雅先生做了个揖,冷冷道:“武林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笑面书生’梁靖山手中的一支判官笔,打穴功夫无人能及,我青剑子籍籍无名,又怎么能跟你比呢?”梁靖山哼哼一笑,瞪着那青剑子说道:“比不过我,那比之铜柱坛的紫衣凶煞呢?”那青剑子哼了一声,爱理不理的说道:“也不如只怕这里除了你,也有没有几个能斗他一斗的了”那梁靖山大喝一声“好”,对着周围的人大声道:“这楚天宰得便就是这铜柱坛的右护法——紫衣凶煞!”那青剑子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问道:“什么?你说楚天宰得是紫衣凶煞?”梁靖山捋着山羊胡淡淡道:“不错!当年我恰好有事去江淮拜访一位老友,路过事发之地,被我看见整个过程,我向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将持剑之人便是楚大侠的儿子楚天。”说着向青剑子问道:“青剑子,你还有什么话说?”青剑子将头一低,也不答话自顾自的喝着茶水。梁靖山嘿嘿一笑,也不管他,端起面前的茶水便喝了一口。周围的群豪也纷纷端起茶水喝了起来,不时议论着刚才梁靖山所说的话。
梁靖山放下茶碗,眼睛向前方望去。远处几匹骏马迈着步子缓缓向这个茶摊,其中一匹俊朗至极,鼻孔张度大,四条腿修长无比,铁蹄宽大,一看便是上等的江南骏马。再看这马上坐着的人,一身素蓝长袍,鬓角涵霜,剑眉横挑,双眼炯炯,气派相当。梁靖山看清来人,立马起身迎了上去。那马上之人看到梁靖山,两腿一跨,便从马上下来,后面的人见他下马也纷纷跳下马来。梁靖山向那人抱拳行了一礼,笑着叫道:“楚大侠!好久不见了!”原来来人便是楚天之父,快剑门门主——楚梦雄。楚梦雄呵呵一笑,还礼道:“呵呵,靖山兄,多年不见英气不减当年啊,呵呵。”梁靖山摇了摇头笑道:“楚大侠见笑了,一介书生,哪里来的英气啊,还是楚大侠侠气纵横啊,呵呵。”楚梦雄嘿嘿一笑,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拉着梁靖山便向那茶摊去了。
来到茶摊前,一众豪杰除了青剑子一桌子的人,见到楚梦雄,纷纷起身行礼叫道:“楚大侠好啊!”楚梦雄一一还礼,笑容堆满了脸上,呵呵笑道:“各位英雄,楚梦雄有礼了,呵呵!”那赤膊汉子粗大嗓门,高声叫道:“楚大侠好啊,可还记得咱兄弟啊?呵呵。”楚梦雄哈哈一笑,走上前去拍着赤膊汉子结实的胸膛,笑道:“呵呵,‘狮吼大圣’!呵呵,泰山下一声狮吼震死魔道石压坛四大先锋,梦雄怎么会忘了兄弟你呢?”那赤膊汉子豪爽的大笑起来,拍着胸膛说:“哈哈哈哈,我火风那点儿微末本领在楚大侠面前根本就不堪入目,哈哈,楚大侠来来来,快坐快坐”楚梦雄在一众豪杰的簇拥下跟梁靖山和火风做到了一桌上,楚梦雄方一坐下,便对自己的弟子说道:“连星,让是兄弟们都坐下歇歇吧。”那连星应了一声,牵过楚梦雄的马,招呼同门落座。那茶摊的伙计赶忙为这些人添茶倒水,忙的不亦乐呼。梁靖山在人群里瞧了瞧,竟然不见楚天的影子,心下甚是奇怪,便对楚梦雄问道:“楚大侠,楚公子没有跟那你一起吗?”那火风也问道:“对啊对啊,楚公子怎么没来呢?刚才我们还在听书生讲楚公子武功高强,侠义心肠呢。”楚梦雄捋着胡子哈哈笑道:“哪里哪里,小犬那点儿本事我是心里有数的,呵呵,不过也总算没丢我快剑门的脸。”说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凉茶。梁靖山接着问道:“那楚公子他”楚梦雄放下茶碗,抹了一把胡须上的水珠,解释道:“呵呵,小犬从小独来独往惯了,这次八月八武林大会我们快剑门本该一起上路的,谁想小犬跑来对我说,想要独自历练历练,一个人上少林,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呵呵。”梁靖山恍然道:“原来如此,当真虎父无犬子啊,呵呵,来,楚大侠,我梁靖山以茶代酒敬你!”一众群豪也是哄然举杯,要敬楚梦雄。楚梦雄也不做作,乐得与一众豪杰热闹热闹,当下大笑着,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当真豪气万千。整个茶摊热闹非凡,仿佛被楚梦雄这么一来点了人脉,旺了起来。
大家伙你说我笑得热闹了好一阵子,这时候,梁靖山看了看周围,然后对楚梦雄轻声说道:“楚大侠,我听说这次八月八武林大会可能要更换盟主不知楚大侠听说了没有?”楚梦雄听完,端着茶碗往嘴边送了一口,笑道:“不知道靖山兄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那“笑面书生”梁靖山神秘道:“江湖上已经传了一阵子了,相信不是空穴来风吧”楚梦雄思量了一阵子,慢慢说道:“照理说韶空大师年纪是大了些,可是功力不减当年。再说放眼整个武林,又有谁能够像韶空大师一般的德高望重的人物能够接替韶空大师的位子呢?”梁靖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旁的火风压低声音接道:“其实风行子风老前辈当这武林盟主,咱们大家伙也是服气的,只不过”梁靖山敲着火风的脑袋说:“只不过风老前辈不问江湖事已经十年了,他老人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咱们上哪里去寻呢?再说了,风老前辈这么洒脱的一个人,你让他当这劳什子武林盟主,岂不是活活烦死风老前辈吗?”接着呵呵的笑了起来,火风摸着脑袋笑道:“对,对,呵呵,要是在风老前辈面前摆这么一碗上好的花雕,再摆上这武林盟主的令牌,我看风老前辈绝对会去选那碗酒,呵呵。”楚梦雄也跟着乐了起来,笑了两声转将脸色一变,严肃道:“风老前辈虽然爱酒,但除魔卫道的事情从来都是冲在前头的,武功更是没的说。”梁靖山也道:“对,风老前辈那手《风行剑法》当真是无人能出其右。”旋而又问道:“楚大侠,你说风老前辈这次会不会来呢?”楚梦雄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很难说,毕竟他老人家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够琢磨透的。”梁靖山和火风点了点头,梁靖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楚梦雄轻声说道:“楚大侠,若是这次武林大会真要更换盟主,我梁靖山一定你,呵呵。”旁边的火风也赞同道:“对,如今武林论声望,论武功楚大侠当之无愧,我风火甘为楚大侠赴汤蹈火,换了别人来,哼,我怕他没那么硬的命,使不动我这八尺汉子!”同桌的其他豪杰也纷纷点头。楚梦雄摆手道:“大家太看得起我楚某了,出某何德何能啊,这件事情大家休要再提,就此作罢,就此作罢”说着便要招呼大家喝茶,这时那青剑子这时又冷生冷气的说道:“对啊,想他楚大侠何德何能啊,怎能担此大任呢?人贵在有自知之名,楚大侠说到的好,我青剑子敬你。”说着将茶水泼在地上。楚梦雄一桌子的人不乐意了,火风站起来拍着桌子扯着他那嗓门骂道:“你***青剑子,你不放***屁没人当你***是哑巴,我看你***就是畜生!”火风骂的难听,青剑子一听便来火,他“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对着火风骂道:“好你个‘狗叫大圣’,今天爷爷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你到底几两重!”说着从身后拔出长剑,隔着桌子便向火风攻来。火风摆开架势吼道:“妈了个把子,爷爷怕你啊!”两桌人马纷纷起身,怒目相向,眼见便要打起来。
楚梦雄眉头一皱,起身安抚众人,然后转而呵呵对火风说道:“火兄弟,何必动气呢?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自当应该一团和气,何必大动干戈呢?”说着顺手一按,将火风按回了凳子上。火风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送到了凳子上,眼看着楚梦雄,透出敬佩之色,心想:“我就算再练十年功夫,拍马也赶不上楚大侠啊。”这时,青剑子一剑攻来,丝毫不见收势。楚梦雄将火风挡在了身后,对着青剑子笑道:“青剑子道兄,此事因楚某而起,还请道兄给楚某几分薄面”话到这里,青剑子那一剑已然攻到身前,楚梦雄呵呵一笑,看准来剑,两指一夹,便将青剑子的剑夹住,青剑子几番抽剑却纹丝不动。只见楚梦雄笑道:“道兄,大家自己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就这么算了吧。”接着两指一松,青剑子蹭蹭蹭向后蹒跚退去,多亏身后同门扶住,才不至跌了跟头。那青剑子脸上一片潮红,哼了一声,带着一众同门讪讪的去了。余下的豪杰见楚梦雄露着这两手,无不佩服。纷纷为楚梦雄叫好,楚梦雄一一还礼,对群豪说道:“诸位英雄,如不嫌弃,呆会儿大家休息片刻,便一同上少林如何?”各路群豪纷纷叫好,整个茶摊再次热闹起来。
过了一会儿,楚梦雄将茶碗中的茶水喝干,在桌子上留下一锭银子,大手一挥,说道:“各路英雄,咱们启程!”在座群豪齐声叫好,跟着楚梦雄便向那少林寺的方向前进。远远望去,熙熙攘攘,好似一条长龙盘旋山间。晨曦节节升高,照着这条‘长龙’,透出隐隐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