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炫立马扑上前去,将奕歌扶起唤道:“三师弟!三师弟!醒醒啊!三师弟!”奕歌微微嗯哼一声,便没了动静,昏死过去。司马炫伸指探了探奕歌的鼻息,只觉气若游丝,若有若无。司马选立即点了奕歌的穴道先止住了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下瓶塞,倒了几粒晶莹剔透的透明药丸,塞进了奕歌的口中,然后用“逍遥劲”将药效快速散开,进入奕歌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这时楚天撑着青钢剑,一步一步蹒跚走来,看着倒在司马炫怀里的奕歌,踉跄几步奔到跟前,叫道:“奕兄弟!你怎么样啊!奕兄弟!司马大哥,奕兄弟怎么样了?”司马炫收回搭在奕歌脉搏上的两根指头,将奕歌平放在草地上,叹了口气道:“三师弟受的伤颇为严重,要不是我救得及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楚天一听,神色稍缓,忙问道:“那么说,奕兄弟没有什么大碍了?”司马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奕歌,眉头皱起,叹道:“刚才我给三师弟把了脉,发觉三师弟体内有两种十分古怪的真气。我们逍遥宗所练的《逍遥劲》是门讲究阴阳相调,平和浑厚的内功,体内真气都是自然和谐。而三师弟体内除了逍遥劲之外,有一种跟逍遥劲颇为相似但更注重浩然之气的真气,而另一种则刚好相反,是纯阴邪毒之气。而且这两种真气目前处在平衡状态,倒不会给三师弟造成多大的麻烦,不过”说到这里,司马炫一顿,看了看楚天。楚天急道:“不过怎么样?”司马炫再次将手指搭在奕歌脉搏,良久,颓然道:“果然没错。”楚天一听,看着司马炫疑惑道:“怎么样?”司马炫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夜空,喃喃说道:“三师弟体内的阴毒之气正在快速增长,它就像条蛇一样蚕食三师弟体内的《逍遥劲》内功,然后不断壮大,虽然三师弟体内的另外一种浩然之气可以压制它一段时间,但是一旦阴毒之气足够强大,摆脱了这股浩然之气的束缚,那么”楚天也是颓然坐倒,轻轻问道:“那么奕兄弟就会死是吧?”司马炫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到时候这阴毒之气会侵入三师弟的心脉,到时候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三师弟了”楚天抬眼望着远方渐白的夜空,沉默了良久,然后“砰”的一拳砸在地上,恨恨说道:“都怪我!在这时候什么忙也帮不上,眼睁睁的看着表妹被人抓走,现在奕兄弟又生死难测,怪我!怪我!”说着“砰砰砰”的一拳接着一拳砸在地上。司马炫也不阻他,自顾自的颓然道:“三师弟还这么年轻,性子又好,心地也颇为善良,武学上的悟性更是难得一见他如果如果有什么不测,我怎么回去面对师傅?又怎么面对自己啊”
天空渐白,在黑夜的尽头,一丝曙光将黑夜点亮,然后慢慢的蔓延开来。楚天这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望着这清晨之光,突然灵光一现,对司马炫说道:“司马大哥,我记得家父曾经说过,少林寺内功走的便是浩然刚猛之道,如此,奕兄弟可能还有救。”司马炫一愣,拍手道:“对啊,那我们现在就赶快上少林,求韶空大师救三师弟一救。”说着便抬着昏迷着的奕歌向少林的方向前行。
天奇山,鹤落峰,逍遥宗内堂。
风行子正抱着玉杯喝酒,陶醉间飘飘吟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瑚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哈哈哈哈,好诗,这李白果然是咱们酒中的豪杰,好诗!”吟完便举着玉杯,晃悠悠的走到柜旁的墙边,“唰”的抽出挂在墙上的一把长剑,在堂内翩然而行,展开《风行剑法》。他白发苍须,一身白袍,将剑舞的只剩一片剑影,招式潇洒又不失凌厉,灵巧中带着厚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风行子停下了身形,将剑一抛,“唰”的一声又插入鞘中。风行子转身举杯将玉杯中之酒一仰而尽,刚才风行子舞剑,剑法大开大合,难为手中的玉杯竟然一滴酒都没有洒出,而且面部红心不跳,连微微气喘都没有,由此可见,风行子武功当真是溱至化境,神鬼难测。风行子饮完杯中之酒,大呼一声“过瘾”,反手将桌上酒坛一捞,捞在怀中,自斟自饮起来。风行子一边喝一边想:“这两个小子下山快两个月了,不知道闹没闹出什么麻烦。这两个混小子,连个飞鸽传书都没有,真是气死我了。”心想着,便边斟边饮踱出了内堂,来到瑶池边,寻了块儿大石便盘膝坐下。瑶池雾气缭绕,隐没了玉桥,碧亭,一派仙家胜境,风行子陶醉其间好不自在。这时一只巨鹤忽闪着翅膀翩然而至,方一落地便用嘴拽风行子的长袍袖子。这巨鹤一人来高,朱色尖嘴,丹红项顶,墨绿长颈,雪白绒羽,翅缘上一圈墨色羽毛,纤细的长足,加上精光四射的一对眸子,说它是菩萨的坐骑怕也有人信了。风行子眉头一皱,看清来物,张嘴骂道:“好你个呆头鹅,一去就是三年,回来便抢我酒喝,老子就不给你喝,你瞪我也没用,老子就不给你喝,怎样?”说着便护住了怀中的美酒。
那巨鹤见风行子将酒护住,向天一声长鸣,婉转动听,甚是悦耳。鸣完大翅一扇,刮起一阵旋风,一时间飞砂走石,漫天飞舞,不少沙石溅入了风行子怀中的酒坛里。巨鹤停了下了,一双灵眼瞪着风行子,然后头一扬,怪怪的叫了一声,似乎在说:“让你不给我喝。”风行子见好好的一坛佳酿,被糟蹋了不觉气道:“好你个呆头鹅,老夫说不给你喝,你便弄坏我的酒,让老夫也没得喝是吧?算你狠!”那巨鹤倒也满不在乎,迈着鹤步,大摇大摆的向内堂方向走去,边走边回头冲着风行子怪叫。风行子一惊,忙起身追去,边追边吆喝道:“你个呆头鹅,别碰我的酒!你要喝我给你那就是了,别碰我的酒!”那巨鹤见风行子追来,怪叫一声加快步子一颠一颠的向内堂蹦去。
这巨鹤乃是风行子的师傅任逍遥一手养大,当年风行子还是少年时也正是小鹤刚刚出生的时侯,风行子少年心性,平常便与小鹤打打闹闹。风行子渐渐长大,小鹤也慢慢通了人性,后来一人一鹤开始偷酒喝,扒鸟蛋,抓蛇下酒,像两兄弟般到处“兴风作浪”,弄得一家人哭笑不得。后来任逍遥坐化,小鹤三天三夜没吃没喝,趴在任逍遥坟前一动不动。三天过后振翅一飞,离开了鹤落峰。十年后,小鹤竟长成半人多高的大鹤飞回了鹤落峰逍遥宗,从那以后它便时常飞出鹤落峰,一去就是好几年,回来时便长大几分,现如今变成一人多高的巨鹤,而且无比通灵。五年前,也就是奕歌上山不久,巨鹤飞了回来,当时奕歌见了惊得合不拢嘴。这巨鹤倒也颇喜欢奕歌,三天两头趁奕歌练武时“指点”奕歌剑法,刚开始时奕歌怕伤了巨鹤,谁知巨鹤竟是铁翅钢羽,连风行剑都伤不了他。后来奕歌便放开来同巨鹤斗招,巨鹤出招倒也有板有眼仿佛一绝世高手般,颇有风范。奕歌《风行剑法》进步神速,倒也有它一半功劳。而司马炫就惨了,好不容易从内堂偷点儿酒,回头便被“鹤占鸠巢”,让巨鹤偷喝了。风行子更惨,常常在陶醉美酒时,被巨鹤搅了气氛,还同风行子抢酒喝,风行子不给,它便自己到内堂找,不是打碎了“陈年花雕”,便是踢翻了“绍兴特酿”,弄得整个逍遥宗酒味蔓延,飘香千里。风行子更是心疼的哭爹喊娘。三年前,巨鹤朝天一声长鸣,展翅飞离了鹤落峰,再也没有音信。如今,巨鹤一回来便将风行子治了个哑口无言,为怕巨鹤再次将内堂搞得天翻地覆的,风行子加紧几步追了上去。
突然一只鸽子“噼里啪啦”扇着翅膀落到风行子面前,风行子伸手接住,从鸽腿上拿下一卷字条,随手放走鸽子。风行子展开字条一看,只见字条上写着“三师弟重伤,师傅速来少林”,落款是“司马炫”。风行子心中一惊,急道:“这个老二,连个人都照顾不好,不知道老三怎么样了。”当下也不管巨鹤在内堂搞三搞四,朝苍叔喊道:“老苍啊,老三受了重伤,我现在便敢去少林,你替我拿些银两。”苍叔从后堂跑来,急道:“小奕歌受伤了?严不严重?”风行子摇头道:“不知道,老二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速去少林,老苍啊,给我拿点银两,我这就上路。”苍叔回房拿了些银两,刚要出门,想了想,转身收拾了收拾,提了个包袱出了门。风行子见苍叔提了个包袱,问道:“老苍啊,那些银两就行了,我就不拿多余东西了。”苍叔将银两递给风行子,说道:“宗主啊,我也想去看看,不知道奕歌伤得怎么样,我很担心他。”风行子略一思索,便答应道:“也好,那么我们快上路吧。”说着两人便要启程,这时巨鹤从内堂蹦了出来,怪叫几声,用嘴拽着风行子的衣袖。风行子闷气道:“你又想怎么样啊?”那巨鹤扬了扬翅膀,怪叫一声。风行子眉头一皱,问道:“你也要去?”巨鹤怪叫一声点了点头。风行子本就火烧火燎,不愿多耽搁时间,当下道:“好吧好吧,随你随你,路上别给我惹麻烦,要不然看谁给你买酒喝。”巨鹤朝天一声长鸣,两人一鹤,这便下山去了。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