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达纷阳郡城时,花非烟并没有发现小丫头的踪影,这不太合理!远远看下去,纷阳郡城没有任何异常,夜市的繁华依旧。
风楼地处郡城最繁华的中心区域,远远望去,也一切如常!
一切都给花非烟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感觉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有一种世界正在被扭曲的感觉。
这种错觉瞬息消逝,花非烟此时担心的还有小丫头,不知小丫头是否进城了。
小丫头的确没有进城,因为小白在她受了致命的箭伤后就中途改变了方向,将她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它知道那里有一个人一定能救回小丫头,至于花家少爷的生死,到时再说吧!小丫头在猪的心中比花家少爷重要一千万倍。
在纷阳郡外的连绵大山之中,有一片简陋的竹棚,竹棚里随处躺着睡姿不一的猪!
有山猪,有野猪,也有家猪。而且这些家伙的睡姿各异,怎么舒坦怎么睡,这里就是猪的天堂!
竹棚尽头,有一间木屋,灯火从窗口传出。
随后又从木屋中传出一阵杀猪的嚎叫声。一个上身只挂了一件红sè小肚兜的中年女人正将一只黑猪按在桌上,帮其掏着耳朵!
“你小子给我老实点,你偷看老娘出浴还没找你算账,现在老娘侍候你帮你掏耳朵,你还挣扎个屁啊,老娘像个杀猪的吗!”
这个强悍的女人发飙后,那只黑猪就老实了下来。
就在此时,木屋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只大白猪撞到了木屋的门上,没有想象中的木屑纷飞,而是像一只猪撞在一座大山上。
女人稍一分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上帮猪掏耳朵的耳勺稍一抖,屋内再次传出一声惨厉的杀猪嚎叫。
“报复,你这是**裸的报复!”黑猪的眼泪都飙了出来,它发誓再也不会不小心看到这姑nǎinǎi出浴,其实猪什么都没看到啊,有谁会穿着小内内去沐浴的呢!
这位强悍的姑nǎinǎi开门一看,就看见一头腰肥体壮、且身上还有几道诡异纹络的大白猪正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呜咽着,眼中还有泪水在狂飙!
它的头上撞出了一个大包。这是木门还是铁门啊?就算是一钢门也得被猪撞出一个大坑来啊。
而白猪的面前正躺着一个混身是血的小女孩,她胸前有一个母指般大的箭窿,伤口处正血如泉涌,若不及时救治,不出一刻钟她就要失血过多而亡。
强悍的姑nǎinǎi蹲在小丫头身旁,一边施展急救手段,一边哼哼道:
“哼,你这没良心的小白白,隔个三四个月才回来看姑nǎinǎi一次,现在回来了还带了个伤号回来!你真长本事了。”
小丫头伤得很重,也幸好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孩,只要没有彻底死透,都还能救得回来。
这位姑nǎinǎi像变戏法般,凭空取出一枚绿sè的‘小还丹’,小心翼翼地张开小丫头的小嘴将小还丹放在去,丹药进嘴即化!
小丫头服用丹药后,脉搏开始恢复正常跳动了,连微弱的生机也渐渐恢复着。
见小丫头没事了,这女人才认真看了她一眼,立刻认出来小丫头了,这小丫头是她十年前从一个山村里检回来的,当时有修真者在那里争斗,双方一个法术对放,余波就将这小山村给毁了。
全村就只剩下这小丫头和那只白猪生还!
当时这小丫头也是只剩一口气,被那只幸存下来的小白猪叼到她面前的。救回这小丫头后,她就让小白猪叼着这小丫头去了花庄,让花非烟收养!
这女人心头一突,大叫一声不好!花庄一定出事了,不然这只好吃懒动的白猪是不会带着小丫头来她这里的。
花庄?她回了花庄也不会得到名份,所以那个死老鬼死后,已十几年没回去过了。
见这位姑nǎinǎi喂了一颗丹药就让小丫头起死回生,大白猪也不想吃亏,立刻走上去邀功。
大白猪就哼哼唧唧地比划了半天,最后又指了指自己中了一箭的屁股。这女人才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有意无视掉这只白猪的以伤邀功!
“原来是雪丫头的独子有难。那是个我见犹怜的女人啊,怎奈摊上了花非烟这个负心汉。不管现在赶过去后是否迟了,我都不能不管!”
作出决定后,这个女人就将小丫头抱进了屋里,唤来了一只老太龙钟的野山猪,让其照顾小丫头。
这个女人就是花非烟同父异母的姐姐:花天珠。
花天珠刚走出门后,就惊骇地发现夜空上火云满天!火云之上有无边的雷光在闪动,就如上天在愤怒,责问着天地众生!!
一片雪花落在花天珠的肩上,花天珠仰望着天空,瞳孔在不断的地收缩着,她终于想起了一个传说:夜下火云天有怒,火云雷呜问苍生,怒雷飞雪圣人殒!
此时花天珠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天下无圣!
人间的圣人,是上天加冕以圣的至臻至圣之人。圣人以教化苍生、谛造文明为天职,受众生尊敬。
上天加冕予圣的圣人,传说是掌管着世间的文明与秩序。
上古时,天下有四圣,但岁月是把杀猪头!
现在上古四圣中最后一个古圣人都殒落了。
天下三道:儒、仙、剑!如三足鼎立!但现在三足失了一足,平衡被打破了!
天下无圣,乱世已至。
“看来,在外游历的花家之人也该回来了。乱世已至,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连自保都不能,就如花家的这一次劫难。剑修再强,若仍是一盘散沙,始终会被人逐个击破。”
花天珠一拳砸碎门前的地板,取出一柄一丈长的无锋重剑,立在门前大喝一声: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出列!随我去救人!
听闻这一声巨喝后,不但猪棚炸窝了,连四周的山林也传出了兴奋的嚎叫,仿佛在嚎叫道:去救人就代表有架打了。打群架啊,我喜欢!
眨眼间就有几个身形各异、种类不一的猪从猪棚中冲了出来!随后又从山林中走出一只目光极其猥琐的小花猪,却能口吐人言:“打群架,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只要你们参我一份,下山后,我带你们去逛勾栏找花姑娘,我为你们免费做翻译……
这只会口吐人言的猥琐猪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天珠一剑拍飞,道:“它不是在后山面壁思过么?私而离开面壁地,罚洗猪棚一年!”
山林深处就传来那只猥琐猪的哀嚎。
“出发!纷阳城!”
说话同时,花天珠随手一挥剑,在前方的虚空中斩出一条空间裂痕,透过这裂痕能看到夜下繁闹的纷阳郡城!
而此前一刻,在一处不知处于何方的绝葬之地上,老圣人正神sè平静地望着前方的老道人,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从未来的时空中穿越回来扰乱当世的天道进程!”
站在老圣人前方的那个老道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神棍。
老道人嘿嘿一笑,道:“只为回来改写历史!”
“为何要改写历史?”老圣人继续问道。
“因为我不想花飞雪将来成为新的圣人,我要改变他的命运轨迹。”老道人答道。
老圣人温怒了,斥道:“混帐,他成为圣人是上天为他安排的命运。你有何权力去阻止?你敢忤逆天意?假如你真的改命了他的命运轨迹,这方小千世界的天道运程也可能跟着他一起改变,你可知道后果的严重!”
老道人目中闪过一丝不屑道:“天就是天,人就是人。他能安排,我为何又不能破坏?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至于后果,我一点都不在乎!”
老道人的狂妄令老圣人更加不舒服,再次斥道:“哼,天道运程既能是你说破坏就破坏!人力撼天不过是个笑话。历史长河里,能从未来时空穿越回来的可不止你一个,历史又何曾被改变过了。就算是诸天神圣联合起来对抗天道,也只是蜉蝣撼树而已。原有的天道运程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改变,他是上天道选定的圣人之选,你以为会玩一点小把戏,就能改动天道进程?”
老道人却反驳道:“如果我改变了天道进程中的一个节点呢?你说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呢?”
老圣人一顿,他终于知道这道人的目的了!
天地如网,而网格与网格之间需要一个节点去连接起来!节点不破,任由网中的鱼儿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假如其中一个折点断了,就会如洪水缺堤万鱼破网!
单单改变一个人,是改变不了历史,但如果将一些节点改变了,就有可能形响到一个小千世界里的局。
但随后老圣人又笑了,笑老道人的不自量力,道:“诸天万界,亿兆小千世界,每个小千世界都有千百个可以影响一方天道运程的节点!节点何止亿兆!就算你有能力破坏得了一个节点又如何,但这能撼得动天道吗?”
老道人却目露一丝疯狂之sè,说道。“嘿,蚁穴尚可溃堤!我虽然狂妄自大,可我还没自大到以为一人之力对抗诸天!但我既然回来了,不疯狂一把怎对得起我所付出的巨大代价呢?我的第一步,就是要改变花飞雪的命运!这是我回来的第一个目的。花非烟和香幽儿都是能直接影响花飞烟的节点,只要花非烟不死,花飞雪忘不掉香幽儿,他就成不了圣!”
老圣人听后才感觉到不妥之处,这方天地的天机已被人扭曲了,无论他怎么推算也算不出这不妥之处。
突然,老圣人想起了他的弟子,不禁失声道:“你将仲儿怎么了!”
老道人诡异一笑道“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是否迟了点呢?或许说,你都和我一样,都是为了拖迟时间才一直扯谈着。”
老道人已经感应到花非烟逃过一劫了,后手是候候启动了。
现在要杀的是一个圣人,总得让他死个明白。老道人才得意地说道:“花庄早就被我布置了一个迷阵笼罩着,是专为他而准备的。只要你的弟子进入花庄,就会被迷阵镇住。所以花非烟不会死。”
“天地要他死,就算不被死于江湖仇杀,也会受天遣。你将我弟子镇压了也无济于事。你还没有力量撼动天道的运行轨迹。”老圣人凝视着老道人。
老道人邪然一笑道:“假如我使用了命运转移秘术,让他最心爱的女人替他去死呢?他不就跳脱出了天地加予他的原有命运了么?”
“你卑鄙!”老圣人指着老道人恨恨地喝斥道。
“嘿,卑鄙也是一种手段,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我可没能奈强行对局中人出手,那代价太大了。我只是在花非烟将要被杀前一刻钟给了蓝媚儿两个选择,一个是看着花非烟死,二就是替花非烟死,只要她替花非烟而死,我就能保证花非烟不会死!所以那个女人选择了替花非烟而死,我可没有逼她。”
老圣人沉默了数息,便问道:“那太上神道的香幽儿呢?就是天道也要忌让太上神道三分,因为太上神道在无数轮回前就已超脱天道,就算你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也没这个能奈去改变太上神道选定的任何一个传人。香幽儿还是会为了修练太上神道而离花飞雪绝情而去,你仍然改变不了花飞雪最终走上圣人之道的命运。”
老道人听后,得意地笑道:“嘿嘿,假如我有办法破了香幽儿的太上道心,你猜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而且我还让花飞雪修练了不灭剑魂,你说他还能成圣吗?yīnyīn交鼎啊,天下将诞生一个为剑而生的不灭剑魂!你说,天地还会允许一个剑修成为圣人吗?”
诸天三大道,唯独剑道不被天道认可,天地的一切法则及元气都会排斥剑修。就连飞升法则也没有。
因为剑修不敬天地不尊天道、随心所yù、不修天地法则!一旦选择成为剑修,将永远为天道所弃!
世上也的确没有人敢去改变太上神道任何一个传人的命运。因为修练太上神道的人,爱时就要轰轰烈烈地去爱、用心去享受情爱的滋味。绝情时,就可以做到狠辣无情!
但有人破了她的道心及道身,就有可能去影响她!但破太上传人道心的人要付出很在代价:接受太上的怒火。
老圣人知道香幽儿和花飞雪同时被眼前这个老道人算计了,而这老道人能用的办法也只有一个:使用yīn阳炼神散!
yīn阳炼神散号称天地第一卑鄙仙药。
此时老圣人的面sè已变得一片cháo红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老道人会用这种法子去改变叶惊流的命运,为了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他到底牺牲了多少受牵连的人?最算一个卑贱的市井草民的命运也是天道这张大网中的一丝一线,线与线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圣人突然看到了花庄满庄下人人头滚滚落的下场!他恨!他怒!
老圣人修练了千万年的心境终于被破了,紧握着的拳头发出阵阵如炒豆般的声音,怒吼一声:你这个孽畜,老夫今天就要开杀戒,替天行道灭了你!
老圣人一步踏出,天空之上降下万道圣光,随后圣光又化作道道秩序法则重落!
这是天道为圣人加持的‘天罚圣术!’
就算是仙人对上了天罚圣术,也只有被灭杀或镇压的下场!这是上天对圣人的恩踢,能审凡间一切扰乱秩序者。所以仙人下到凡间后,也会受慑于圣人的天罚圣术!
圣人只有对上自己个人力量不足以镇杀的敌人时才会使用天罚圣术。
面对天罚圣术,老道人不屑道:“呵,终于想杀我了。但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老道人一声冷笑后,终于蜕去了伪装露出真容。
那是一个白发的少女,混身散发着狂妄不羁的气质,但是她的身体只有一个脑袋是属于人类的器官!给老圣人的感觉是,眼前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机偶!
但是,她偏偏有呼吸和心跳!
绝葬之地中的时间与空间突然静止了,老圣人不可置信是望着眼前这个如机偶一般的少女,她的速度是如此的快,快到自己无法抵挡。她的力量又是如此的诡异,竟然能无视天地赐予自己的不死圣体,一拳轰穿了自己的心脏!
跟接着,老圣人的身体开始龟裂了,最后只剩下一个脑袋被这个少女丢弃在地上,少女一脚踏在老圣人的脑袋上,目中闪过一丝得sè道:“我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就算我将花非烟和香幽儿都算计了,能改变花飞雪的算率也不过只有一成。你才是影响他的最重要一个节点,若杀了你,这方天地将间接因他而天地无圣,天道将永远放逐他!他的一生也将在与天争命中携剑前行!”
随着老圣人的一声奋怒咆哮下,这个少女一脚踩碎了他的脑袋。并没有想像中的脑袋并裂,而是一阵电弧闪吐!
圣人的头颅竟是一个金属壳,少女弯下腰拨开破碎的金属壳碎片,从中找出一片金sè半透明的晶片,在晶片之中正有一道法则在运行着。
那是这方天地的天道运转法则!这道法则掌御着这方天地的一切运行法则。
少女嘿嘿一声冷笑道:“上古四圣中,为何只有你一人能独活这么久,其它三圣都死了?因为属于苍生的圣人,他们宁可耗尽其短短百年寿命来教化苍生,也不愿为‘命运’而鱼肉苍生千万年,他们才是真正的圣人!你早已将灵魂卖给了‘命运’,所以你不配我视你为圣人。”
说完后,少女就将手中的晶片送进了这方天地的天地中心!
在诸天万界中不可探知的空间中有五座不可丈量的通天柱。这五条通天柱就是传说中的天地五榜:蜕龙,飞升,仙元,通天,至尊!
而这五座天地榜中又投shè出无数投影投进诸天万界之中!五座天地榜就如张开了一张天罗地网,将诸天万界网接起来!
诸天万界下又有亿万兆凡尘小千世界。
就在此时,亿万兆小千世界中的一个小千世界与天地五榜中的蜕龙榜建位了联系,从蜕龙榜中引出了一道蜕龙榜投影!
每一道投影,降落一方小千世界都会化为一道蜕龙榜的子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