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燕飞和殷广都一脸关切的望着余福,余福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站在原地没动。自从余福出手打飞了龙金标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显然是在用内力疗伤。洛燕飞和殷广对视一眼,都知道余福肯定又是借用那个神秘人的力量,才打败了龙金标的。两人都很担心余福的身体,才在国丈家里找了两颗丹药吃下去,可这旧伤还未愈又添新伤,这不要了小命吗?
顾青燕搀扶着龙金标从宅里走出来,龙金标灰头土脸,衣衫破碎,他刚被余福打伤,现在面如金纸,咳嗽不止,龙金标见余福还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这人是在那里做什么。龙金标大声道:“这位英雄,请教高姓大名?你如此年轻,可武功竟如此高强,我龙金标自愧不如!我龙金标知错了,请英雄放我们夫妻一条生路!”
余福缓缓睁开眼睛,目视龙金标,目光炯炯,不怒自威,龙金标心头打鼓。余福厉声斥责道:“姓龙的,你空有一身好武艺,竟然好坏不分,助纣为虐,帮助那害民之贼鲍富城!今天如果不割下你的头来,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洛家十三口人?”
顾青燕吓的脸色苍白,龙金标也是心惊胆战。龙金标有苦自知,他心知以自己的本事,就算再有三个龙金标联起手来,也未必能赢下这个年轻人,何况现在还受了伤?龙金标苦苦哀求道:“不知这位少侠高姓大名?龙金标知道错了,请英雄放我们夫妻一条生路,龙金标再不敢做这种事情了!”
余福冷笑一声道:“好,既然你问咱家的名字,咱家倒也不怕告诉你!你听清楚了,咱家的名字叫做余福,来自皇宫大内,是皇上身边的人技击太监!你记住咱家的名字了吗?要是记不住的话,也没有关系,就让咱家再好好打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
龙金标被余福打怕了,连连点头道:“记住了!记住了!原来是钦差余公公,难怪武功有如此高强,在下十分佩服!发自内心的佩服!以后见到公公的车驾,龙金标自当退避三舍!”南疆之人尚武,尤其佩服武功高强的好汉,龙金标这一番话倒是发自肺腑。
余福呵斥道:“从今天起,滚回你们的南疆去,无事不准再到中原来!倘若让咱家在中原再看到你们夫妇胡作非为,咱家就拧下你们的脑袋当球来踢!还不快滚!”龙金标和顾青燕谢过余福不杀之恩,夫妻二人抱头鼠窜。
余福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不敢动。殷广知道他伤势严重,和洛燕飞一左一右过来搀扶他。余福用只有他们三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皇上,奴才不敢要皇上和娘娘搀扶,现在不知道暗处还没有高手潜伏,万万不可使旁人知道我受了伤!
”殷广一怔,细想一下也对,就收回了手。
旁边秦胜延这才知道余福才是钦差,赶紧走过来,一脸谄媚的望着余福,竖起大拇指道:“钦差大人如此年轻有为,武功高强,难怪皇上如此器重公公!如果公公不弃,秦某愿意为公公效犬马之劳,只求公公收录秦某,秦某愿意为公公牵马坠镫!”
余福瞧了秦胜延一眼,冷冷道:“哟,这可不敢,咱家怎么敢让一位堂堂的千牛卫大将军给咱家牵马坠镫呢?既然我们王爷亲口加封你为千牛卫大将军,你还不赶快谢恩,带着你的人上任去?”殷广和洛燕飞、殷江都很惊讶,余福怎么会说皇上是王爷?这是哪位王爷?
秦胜延一听,真是惊骇不已,吓的立刻跪倒在地,原来面前这位也是王爷,难怪张口就说赏自己一个千牛卫大将军呢!秦胜延磕头,战战兢兢问道:“卑将驽钝,不知道有两位王爷驾到,请王爷恕罪!但不知是哪位王爷抬举卑将?日后也好让卑将报答王爷!”
余福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位是新近加封的万王,你不知道也不怪你!快带着人走吧,到任上好好的,别辜负了王爷的期望,也别惹咱家生气就好!”余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秦胜延立刻滚蛋。秦胜延得了余福的命令,再叩头,带着范和玺,连滚带爬的滚蛋了。
殷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把余凤南叫到面前来,附在他耳上说了几句话,余凤南立刻答应一声,转身掠上屋脊,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秦胜延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带着范和玺到马厩牵了马,出了鲍家大宅,两人狂奔而去。奔出了一里多路之后,范和玺才悄声问道:“将军,你刚才在江东王和钦差大人,先是表现的首鼠两端,最后又那样赤裸裸谄媚,他们竟然没有对你下手?属下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秦胜延先是“驾”一声,催马快走,又轻声笑道:“你他娘懂得个屁!你说是一个赤裸裸的谄媚小人好驾驭,还是一个一肚子坏水,一脑子鬼主意的人好操控?对待上峰,就要赤裸裸的表忠心,当一条咬人的狗,不然以当时那种情况,脑袋瓜子顷刻就要落地!”
范和玺想了想,哈哈乐了起来,竖起大拇指道:“将军高明!属下佩服之至!”
秦胜延嘿嘿笑道:“他娘的,混官场,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学着点儿吧!走,咱们得先找一家客栈住下,现在才半夜,城门也不会开,到城门口蹲着更危险!”
两人正要去找客栈,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冷冷道:“不用去住客栈了,太费钱,我现在宰了你们两个,你们到阎王爷那里去报个道
,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照顾着,肯定就不危险了!”
两人大惊失色,秦胜延头发立起,厉声喝问道:“是谁?”在前面开道的范和玺猛然见路中间有一个人立着,挡住了去路,立刻下意识一扯缰绳,带住了马,那匹马前蹄立起,一声长嘶,险险撞在那个人身上。
范和玺一脸惊怒,喝问道:“大胆!你是什么人,夜深宵禁之时你不在家中,怎么敢作死跑到外面街上,还敢挡住秦将军的路?你不要命了吗?”范和玺很有些疑惑,他身为三品高手,竟然感觉不到那人身上有气机流转的迹象,难道这人是个醉鬼,晚上喝高了挡住去路?可是也没有闻到一丝酒气啊!
那人冷冷道:“我就是不要命了,难道你还有本事来拿吗?没有本事吹什么牛皮?”范和玺刚要骂人,就见那人已经腾空而起,一道亮光在眼前闪过,范和玺见势不妙,赶紧一闪身,那本来是要砍下脑袋的一刀,砍断了范和玺的胳膊。不过是一个照面,身为三品高手的范和玺便已经失去了一条胳膊。范和玺跌下马来,抱着断去的胳膊惨呼不止。
那人上前又是一刀,范和玺便已经人头落地。秦胜延见范和玺轻易被人杀死,顿时吓的肝胆俱裂,大声喝道:“本将军是新任千牛卫大将军,你是什么人,胆敢伤我手下?”秦胜延虽然明知不敌,可也立刻拔出挂在马鞍上的宝剑,准备和这人搏杀。
秦胜延做过隆庆将军,也有四品武境,所以并不肯束手就擒。那人拔地而起,又是果断出刀,秦胜延胸口中了一刀,咽喉也中了一刀,说不出话来,秦胜延不服,以剑拄地,想问这人是谁,可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眼睛怒视那人。
那人见秦胜延这副表情,冷笑道:“老子是大内侍卫副统领余凤南,刚才加封你为千牛卫大将军的人后悔了,要把那将军之位收回去,所以余副统领才亲自来送你一程!明白了吗?况且你这厮卖友求荣,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谁敢相信你?不杀你灭口才怪!”
秦胜延听罢,心中雪亮,原来那位王爷早就对自己动了杀机,可怜自己还以为脱离了虎口。秦胜延想喘一口气,却立刻从嗓子眼里,前胸处喷出血来,秦胜延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绝气身亡了,秦胜延死的时候都闭不上眼睛,实在是死不瞑目。
余凤南鼻子里哼了一声,把雁翎刀放在范和玺死尸的手里,把两人摆成互相搏杀而死的姿势,这才转身离去,边走边道:“耍小聪明的都没有好下场,你那让人一望便知的小聪明,怎么可能在官场上混的时间长?东卫的人早已查出你投靠了平西王,钦差大人又怎么会容你!”余凤南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