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县城西的街道上,几个县衙门的差役正在驱赶殴打几名老人,围观者甚众,围观的百姓大多愤愤不平,指责几名差役下手太狠。那几名差役听了更怒,手中的鞭子抡的更狠了,有个麻子脸的差役气势汹汹怒视围观百姓,嚷道:“都他娘的看什么看?官府指定的徭役必须要服!这就是既不服徭役又不肯出钱的下场!”
围观百姓都向后退,一个卖菜的老妇叹气道:“这年月啊,官匪一家,谁都欺负咱们,就是咱们穷人的日子难过呀!原以为走了牛王,来了卫王日子就能好过一些,可是卫王坐在王宫里,哪知道咱们穷人的苦啊!”
麻子脸差役大怒,抡起鞭子就向老妇抽去,大骂道:“老乞婆,就你的话多!”
唐九生分开人群上前,一把抓住麻子脸差役的皮鞭,向那麻子脸差役问道:“差大哥,这几位老人家为什么会当街挨打啊?他们犯了什么王法么?”麻子脸差役狠命的往回拽了一下鞭子,竟然没拽动,就知道这个俊哥会武,而且还不低。麻子脸差役上下打量打量唐九生,见唐九生衣服华美,显然是富家子弟,瞧这架势应该是别郡过来游历的。
麻子脸差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还是尽量不得罪这些二世子的好,没准什么郡守、知县的七大姑八大姨和他有什么拐弯的亲戚呢。麻子脸差役故意咳了几声,装模作样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人吧?这几个老杂毛不服徭役,不肯去修路造桥,还不肯出钱代役!所以我才要教训他们一下!”
唐九生松开差役的鞭子,好奇的问道:“卫王府和经略使衙门不是年初就已经有过告示,说是免除今年的徭役吗?”
麻子脸差役一撇嘴道:“他娘的,还不是因为唐九生那个小子!他在王府里一坐,想当然的大笔一挥,免除了这些刁民的徭役,可是修桥补路不需要人手吗?路坏了难道就不走人了吗?牛王爷牛大人在的时候,衙门里真是有钱,可如今唐九生这个王八蛋一上台,大家都穷的淌屎!知县大人见银库里的银子也不多,就吩咐我们找些乡村的刁民来服徭役,结果这几个老家伙竟敢公然抗拒!”
胖子在一旁听到那差役公然辱骂唐九生,又见唐九生脸上变色,肚子里也有气,分开人群凑上前,一脚把那麻子脸差役踢飞了出去,栽倒在街边。麻子脸差役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把门牙摔掉了两颗。另外几个差役见麻子脸被胖子踢飞了,顿时大怒,一拥而上,骂道:“好小子,竟敢殴打官差,你是活腻了吧?”
那几个差役武功平平,欺负平常的乡民或许还行,偏偏今天倒霉遇到了胖子。胖子抖擞精神,指东打西,转眼就把这几个差役都给打翻在地,胖子上前,一脸狞笑踩住麻子脸差役的胸口,“你们几个兔崽子,违反卫王府的命令,还敢当众辱骂卫王,按照大商的王法,应该割了舌头!”
围观百姓见胖子打倒了
几名差役,轰然叫好,胖子做了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麻子脸差役见这个胖子如此凶神恶煞,只好讨饶道:“爷爷饶命!小的也是一时气愤,随口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割了小的舌头,小的还靠着它说话吃饭呢!”
胖子把麻子脸差役从地上拎了起来,狞笑道:“你他娘的不说人话,还敢辱骂卫王!卫王也是你这种人能骂的吗?你们知县好大的胆子,敢纵容你们当街行凶,殴打百姓,目无王法,公然违抗卫王府和经略使衙门的命令!你们是官差还是强盗?啊?牛满地在的时候,你们跟着牛满地欺压百姓,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没办法。可如今卫王是何等的爱民,你还敢这样做,你把卫王放在眼里了吗?”
麻子脸差役高举双手,大声讨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这是知县大人的命令,谁敢违抗?小的也是不得已,毕竟小的端着官府的饭碗,要听知县大人的话啊!不然被打板子挨鞭子的一定就是小人啊!”
唐九生脸色难看道:“胖子,放他起来,咱们随他到县衙门去瞧瞧!”胖子这才松了手,麻子脸差役吓的面如土色,这个胖子下手太重,真心不好惹!唐九生问麻子脸差役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衙门里做什么差使?”
麻子脸差役哭丧着脸,点头哈腰道:“回公子的话,小的姓孔,名叫孔大洪,在县衙门里是民壮的班头,今天是奉知县大人的命令,出来抓徭役的!”
唐九生点头道:“你在前边带路,本王要去见一见你们的知县大人!”麻子脸差役孔大洪听到本王两个字,如同五雷轰顶,啥?本王?麻子脸差役望着唐九生,呆若木鸡,一脸的难以置信。唐九生微笑道:“本王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坐在卫王府里大笔一挥的王八蛋,那个免除了乡亲们徭役的王八蛋!”
孔大洪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唐九生面前,不停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哆哆嗦嗦道:“王爷饶命啊!小的有罪!小的不该胡说八道!小的该掌嘴!”孔大洪拼了命的抽自己的耳光,心中愧恨无比,骂什么不好,非要骂这王爷,这下可好,青天白日的撞在这王爷身上了!
围观百姓听说这个年轻小伙就是卫王,一起轰然跪倒,不停叩头道:“参见王爷!”
唐九生抬起头,环视众百姓,大声道:“乡亲们,大家都起来吧!本王很对不住你们!要是本王今天不下来看看,还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下面的官吏如此为非作歹呢!放心,本王既然来了,就一定会给你们做主!”
刚才挨打的几位老者哆哆嗦嗦上前,给唐九生鞠躬,一个个老泪纵横道:“王爷,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给盼来啦!我们之前想过到卫王府去上告,结果被官差给抓回来了,还挨了一顿打,我们出不去县城,实在是告诉无门!今天这几个官差就是故意的刁难我们,王爷要是不来,我们今天就惨
啦!”
唐九生强压胸中的怒火,勉强笑道:“老人家,你们都随我到县衙去,我去见见你们这位县太爷,看他有什么话讲!走!”前边麻子脸孔大洪愁眉苦脸的带路,唐九生随后跟随,众百姓也都欢欢喜喜随着唐九生等人往县衙方向去了。一路上人们纷纷疯传,卫王到了江元县,结果越聚人越多,到了县衙门外而时,何止聚集了一两千人!
早有衙役见势不妙,跑回去报告知县涂天印,偏偏知县不在县衙门,衙门里听说外面来了卫王,急的乱作一团。县丞顾云飞无奈,率众小吏迎出县衙,给卫王磕头,唐九生沉着脸,指名叫涂知县出来。顾云飞向唐九生叩头,一脸为难道:“王爷,知县大人此刻不在县衙!”
唐九生颇为意外道:“哦?这位知县大人现在何处?”
县丞顾云飞吞吞吐吐道:“回王爷的话,知县大人现在正在望月楼里喝酒……”唐九生心中愤恨,不由哈哈大笑,原来这知县竟然跑到青楼喝花酒去了!
唐九生回头望向胖子,微笑道:“胖子!嗯?”
胖子答应一声,狞笑道:“王爷放心,胖爷我马上就把这位县太爷擒回来见你!”胖子叫来了一名衙役,让他在前面带路,那衙役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带胖子去望月楼捉拿那县太爷去了。围观百姓情绪高涨,这下子有热闹了,谁也没想到卫王会突然杀到江元县来,还正好遇到衙役殴打百姓。
唐九生也不让那些大小官吏起身,站在那里负着手一言不发望着他们,顾云飞以头顿地,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位卫王突然发飙,那样可就要了老命。时间不大,胖子趾高气昂押着那知县涂天印回到县衙门,可奇怪的是,那知县涂天印虽然衣冠不整,却没有半点儿惊慌之色,反而很从容淡定。
胖子在后边推推搡搡,那涂知县却边走边道:“上差何必如此?都是吃公门这碗饭的,还望上差手下留情!下官有脚,可以自己走!”胖子怒了,在后边骂骂咧咧,涂知县摇头道:“实在是有辱斯文!”
到了县衙门口,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那知县涂天印向唐九生磕头,口中不慌不忙道:“下官江元知县涂天印,参见王爷!”
唐九生低下头瞧了瞧跪在面前的涂天印,冷笑着问道:“涂知县,你知罪吗?”
涂天印抬起头,脸上并无慌乱的表情,“王爷并没有鸣锣开道,全副仪仗而来,故此下官不知王爷到了江元城,才没能前来拜见王爷。罪?下官不知王爷所指,请王爷指教!”
唐九生拍手道:“表演的不错!待会上了大堂,本王会亲自审问你,你再有这样的风骨,本王倒是佩服你了!胖子,押他上大堂!”胖子应了一声,把涂天印从地的拎起来,往大堂上去了。围观百姓议论纷纷,终于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