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生手提七情剑,正在屋中严阵以待,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嚷了起来,“屋顶上有人!快快快,保护王爷!”随后一片大乱,上百人的脚步声响起,院中被照的灯火通明,唐九生这才知道,原来武知县暗中派了人在房前屋后埋伏起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心中暗暗点头,这知县还挺细心。
只听屋顶上有人狂笑,“魔大爷早就发现你们了,可惜你们这么点儿人,实在是不够看啊!”正是魔勇的声音。唐九生索性推开门,提着七情剑舞出一片剑花跳到院中。只见县衙的捕快,衙役以及兵卒上百人打着灯笼火把,将县衙后宅的东花厅院团团围了起来。
武知县也随后赶了过来,煞有介事的提着把短剑,唐九生心中暗笑。隔壁的杜若姑娘也被房间外的声音惊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四名小侍女紧随其后,五个女人站在门前的台阶上观望。杜若一脸关切的看着唐九生,唐九生冲着杜若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杜若点头。
卧房屋顶上站着魔勇,孔氏兄弟,院中水池中有座四角凉亭,凉亭的飞檐上站着怀里抱剑的万花谷侍女沉香。魔勇见唐九生跳在了花厅院中,便也掠下屋顶,离唐九生两丈远站定,抱着双臂,上下打量唐九生,一脸轻视。
唐九生站在花厅院中的水池左侧,手中持着七情剑,朗声道:“魔勇,县衙是国之重地,你深夜带人闯入县衙,可知所犯何罪?”
魔勇扭了扭脖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讥笑道:“什么重地?魔大爷横行天下无所顾忌,别说是小小县衙,就算是皇宫又怎么样?还不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唐九生一声冷笑,“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你们庭府两次闯入皇宫,都是死伤惨重,铩羽而归,那时候你怎么不嚣张啊?”
魔勇放声狂笑,“嚣张有嚣张的资本,碰巧那两次袭击皇宫你魔大爷我都去了,有人能把你魔大爷拦下来吗?你个小毛孩子,胎毛未褪乳臭未干,也敢学别人做什么王爷!我们大夏国,所有王爷都是能够带兵上阵打仗,身先士卒的爷们!你们小商国,我呸!”魔勇伸出大拇指,倒转向下。
唐九生讥笑道:“魔勇,你不吹牛逼能死吗?前几天在万花谷的后山顶,是谁身中数刀,还没打完就仓皇逃走了?有种你倒是别逃啊!你不是天生武成境的肉身吗?来,让你唐爷爷砍上一剑试试看?”
武知县带着众衙役兵丁鼓噪起来,喝起了倒彩,“丢人哦!临阵脱逃的懦夫!”
魔勇被唐九生当众揭短,丢了面子,顿时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我呸,你们仗着人多势众,三个人打我一个,却还被我杀死一个,你还好意思说!今晚只有你一个,还有谁能拦住我杀你!”魔勇怒喝一声,直扑唐九生,唐九生毫不客气,抡起七情剑劈了下去。
魔勇最擅长近身肉搏,可唐九生却把七情剑舞成一片剑幕,如果唐九生所用的是普通刀剑,魔勇早就冲上前肉搏了,可是七情剑是利器,魔勇根本近身不得,只好围着唐九生转来转去,气的不停大骂道:“唐九生,你卑鄙,无耻!只会缩在乌龟壳里,有种出来硬碰硬!”
唐九生对魔勇的话置若罔闻,只顾舞动七情剑,武知县在一旁观战,哈哈大笑道:“魔勇,照你这样说,你也够卑鄙无耻!有种你冲上去试一下我们王爷的剑够不够锋利嘛!”魔勇打不到唐九生,气的暴跳如雷。
站在凉亭飞檐上的沉香冷眼旁观魔勇和唐九生对战多时,见唐九生刚好面对着魔勇,背对着她,突然一个纵身狂掠而下,手中宝剑闪电般出鞘,人随剑走,一道青色剑光,直刺唐九生后心!
此时,正是唐九生换气的一瞬间,沉香对时机拿捏的极其精准,不愧是庭府的杀手。围观的人群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沉香的剑尖已经离唐九生的后心只有一寸距离了。
剑气已经将唐九生后心的衣服划开,看到了青色的麒麟软甲。魔勇见沉香扑下,也立刻向唐九生猛攻过来,迫使唐九生无法撤剑回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对面屋脊背后电射而至,速度比沉香更快,剑气比沉香更烈。
那道黑影身手矫健,用手中的剑将沉香的剑直接斩断,同时一脚踹出,将沉香踹出去六七丈远,沉香直接撞进了杜若的卧房,墙上被撞出了一个大洞,尘烟四起。沉香嘴角流血,头一歪,晕了过去。那道黑影收了剑,站稳身形,是个蒙着面的黑衣汉子,极其精壮。
黑衣汉子怀中抱剑,朗声道:“二公子,把魔勇让给属下吧,属下久闻他的大名,刚好有机会和他过过招!”听到一声二公子,唐九生瞬间明白,这一定是老爹手下的影卫了。原来从他离开天昌后,老爹就悄悄派出了影卫,一直在暗中保护他。果然是亲爹啊!唐九生心头一阵暖流涌过。
唐九生刚要答话,屋脊上观战的孔氏兄弟挺刀跳入院中,一前一后,将拿剑的影卫夹在中间,孔长文手中提着明晃晃的钢刀,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挑战魔二哥?我们兄弟就足以收拾你!”
蒙面的黑衣影卫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也想挡住我?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话音没落,手中剑已经出鞘,舞剑直取孔长文、孔长武兄弟二人,剑势如虹,剑法凌厉,一把快剑上下翻飞。孔氏兄弟大惊失色,以二敌一,竟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唐九生偷眼观瞧,忍不住喝一声彩,“好快的剑法!”
那影卫长笑一声,“可惜我手中长剑,今天竟然用来宰猪屠狗!可惜呀,可惜!”孔氏被人骂成猪狗,又急又气,发了疯一般向前进招,却都被黑衣影卫挥剑一一化解。黑衣影卫身形潇洒,快剑如同狂风暴雨,剑气纵横,将孔氏兄弟不断逼退。
魔勇久战唐九生不下,发起狂来,拳风霍霍,虽然魔勇以武成境肉身为傲,内力却也不俗,不断劈空打出气机,去袭击唐九生。唐九生舞动七情剑,不断劈砍,将那些破空而来的气机全都砍碎。魔勇悲愤怒吼,“唐九生,你就只会用剑吗?你有种收了剑,我和你打!”
魔勇话音刚落,唐九生果真收了七情剑,打开气机储能丹放出小武玄,纵身跃起,奋力挥右拳砸向魔勇的面门。魔勇双臂交叉架起,挡住面门,被唐九生一拳砸的倒滑了出去,双脚将青砖地面拖出两道沟来。
倒滑出三四丈远的魔勇站稳身形,大声赞道:“这才是好汉子!”
唐九生冷笑一声,“用剑赢你你也不服,那咱们就用拳头说话!”纵身又上,以手刀划出一道半圆的橙色弧光。魔勇杀心大起,体内气机运转,瞬间攀到了顶峰,狞笑着扑向唐九生,每一脚都将地面的青石板踩的深陷下去,魔勇抡圆砂钵大的拳头,砸在橙色弧光之上,铮然有声,将弧光砸的溃散开去。
魔勇高高跃起,拳走直线,一拳砸向唐九生,如蛟龙出洞。唐九生将气机打出体外,层层防御,在众人眼中,只见到唐九生面前如同有数道无形气墙,魔勇一拳就砸在了这堵气墙之上,唐九生周围一丈范围内的空气如层层波纹荡漾开去。
击溃层层防御气墙之后,魔勇的拳势和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最终拳头离唐九生还有一尺距离时,力道用尽,停滞不前。唐九生轻轻伸出右手食指,在魔勇的拳头上点了一下,微笑问道,“魔勇,你还不服吗?”
魔勇大笑,“唐九生,这种小伎俩我怎么会服?”魔勇狂喝一声,“魔幻千影!”纵身跃起,空中出现道道残影,速度越来越快,唐九生身前身后身左身右,无处不是魔勇出拳的影子,何止几十上百道,围观的众人脸上
都变了颜色,站在台阶上观战的杜若姑娘点头赞道:“魔勇的实力确实强!”
无数个魔勇同时出拳,将唐九生布出的防御气墙打的千疮百孔。很快,无形气墙被打烂砸塌,缓缓消失不见。魔勇落地,悍然前冲,每一步都在地面踩出一个坚实的脚印,每一步踩下,大地都为之颤抖。
魔勇不用任何取巧的手段,用肩头撞向唐九生,唐九生以手按往魔勇的肩头,试图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卸去对方冲撞而来的万钧大力,却是徒劳,唐九生被魔勇撞的倒滑而出,两人冲入院中的水池里,唐九生继续倒滑,双脚在水面激起两道水沟来。两个人在水池里所过之处,荷花荷叶都在强大的气机冲击下,化为齑粉。
魔勇将唐九生从院中撞入水池,又从水池撞到院中,一路拖的烟尘四起,两个躲闪不及的兵卒被两人的气机撞到,一下被撞飞出去四五丈远,骨断筋折,五脏破裂,狂喷鲜血身亡。围观众人惊骇不已,四散奔逃,武知县哪见过这种阵势,当时就吓得骨软筋酥,动弹不得,手中紧紧握着短剑,两腿颤抖,裤子湿了一大片。
一道粉色的影子横空掠过,将武知县一把从险境中拖开,这才使他免于一死,武知县战战兢兢回过头来,想对救他的人表示感谢,却发现是他新婚的妻子流芳姑娘。武知县见老婆救下自己,立刻丢了手中短剑,一把抱住流芳姑娘,将头埋在老婆的怀里,嚎啕大哭道:“老婆!实在太特么吓人了!”
流芳轻轻拍着武知县的后背,柔声哄道:“乖,不怕,有老婆在呢!”
台阶上观战的杜若姑娘见了这个滑稽的场景,不由哑然失笑,这位武知县虽然姓武,却半点儿武功也不会,更是勇武不起来。
唐九生终于止住了退势,一个四两拨千斤将魔勇闪了一个踉跄,唐九生纵身向前,伸出右手掐住魔勇的脖子,拖着魔勇疯狂前冲,魔勇双手用力去掰唐九生的手,却是徒劳,唐九生掐着魔勇的脖子,撞向水池旁凉亭的柱子,咔嚓一声,凉亭的柱子被魔勇的头给撞断。
唐九生轻踩池中水面,继续掐着魔勇的脖子向厢房撞去,魔勇的头将砖石结构的墙面直接撞塌,唐九生咬紧牙关,发疯一样继续前冲,掐着魔勇的脖子再把后墙撞塌。
在撞出后墙之后,唐九生把魔勇抡起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向另一侧厢房,魔勇的身体又接连撞透两层砖墙,这才停了下来,两座厢房被撞的灰尘四起,塌了一半,陪伴着屋里女眷的惊叫声。
有丫鬟以为发生了地震,吓的尖声大叫,裹着毯子从屋里逃了出来。魔勇从墙后艰难走了出来,满头满脸的灰尘,嘴角流血,衣衫破烂,狼狈不堪。唐九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轻啐了一口,“什么天生武成境的肉身,呸!”
魔勇瞪圆一双怪眼,这些年和人动手,除了他哥魔岸之外,从来只有他虐别人,哪里被人打的这样狼狈过?魔勇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阴森森笑了,“姓唐的小子,你强!”魔勇再度狂奔向唐九生,纵身而起,打出至强一拳,空气中都是拳风爆裂的声音。唐九生用手轻推,继续四两拨千斤,用巧不用力。
魔勇落地,一记凌厉的鞭腿,狠狠踹向唐九生的前胸,唐九生清晰听到魔勇体内气机暴涨后如同雷鸣般的声音。魔勇长的人高马大,比唐九生足足高了两个头,一抬脚就可以轻松踢过唐九生的头顶。唐九生向后倒仰,魔勇一腿踢空,随即腿向下摆,去踹唐九生的小腹。
唐九生并不直起身子,双脚在地面一踩,身体倒滑而出数丈远,这才缓缓直起身子。
此时武知县已经把脸从老婆的怀里抬了起来,目不转眼观看唐九生和魔勇的大战,可是他抱着老婆的腰,却再也不敢松开手,只是大声喝彩道:“王爷,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