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去吸魂咒术的唐九生在休养了几天后,身体状态已经复原。就在昨天,又一个好消息传来,那段被洪水冲毁的官道已经被官府派出的民夫抢修完毕。虽然知道自己能好起来是因为辛治平已经破了咒术,可三人一直没有回来,唐九生怎么能不担心三人的安危?唐九生站在朱家庄门口,焦心的望向西南道方向。
唐九生正在庄门口张望,远远见一骑黑色独角马和两个人如同平地刮起的旋风一般奔到庄口,正是风尘仆仆的辛治平和宇龙行空夫妇,唐九生大喜!辛治平三人见唐九生站在庄门口,也是欣喜异常,辛治平跳下独角马,把一个重重的大口袋轻轻放在地上,和唐九生紧紧拥抱在一起。
辛治平抱着唐九生,拍了拍他的背,打趣道:“很好,看你小子欢蹦乱跳的,小要饭的心里真高兴!”见三人平安回来,满天乌云都消散。宇龙行空也过来拥抱小师哥,和两个兄弟拥抱过后,唐九生冲苏秋曼抱拳拱手,苏秋曼笑着还礼。
水如月、西门玉霜和胖子等人已经得到三人回来的消息,都从庄内迎了出来。身为吃货的胖子见地上放着个大口袋,还以为是什么吃的,赶紧跑过来打开口袋,见是一块红色的石头坯料。胖子有些诧异,腆着厚厚的脸皮向辛治平问道:“小要饭的,不,我的辛大哥,这块红色的石头能吃吗?”
辛治平哭笑不得,在胖子头上弹了一个暴栗子,“吃货,你就知道吃!连石头都不想放过!”胖子嘿嘿笑着,背起那块石头。小丫头祖清秋围着辛治平、宇龙行空、苏秋曼转来转去,拍着手又蹦又跳,这几位可是救了她师父的大英雄。
唐九生百感交集,拉着辛治平和宇龙行空的手向庄内走,这次要是没有辛治平千里来援,又和宇龙行空、苏秋曼三人同去烈焰山破掉咒术,那自己基本也就交待了。三年多的历练路上,走的如此艰辛,这一路磕磕绊绊,风风雨雨,总算在朋友们的帮助下走到了今天,有这些好朋友,真好。
朱家父子见三人已经平安回来,赶紧吩咐厨房准备饭菜,众英雄欢聚一堂。胖子好奇,详细询问了破掉魔坛的经过,以及石头的来历,当听到宇龙行空比试轻功戏耍张家三兄弟时,不由哈哈大笑。其实,辛治平之所以让宇龙行空和张文山比轻功,正是要挫张家兄弟的锐气,不然三兄弟怎么能心服口服前去投军?
唐九生等人听说靖南王派出侍卫去杀人灭口抢夺这块石头,还妄图凭借一块石头称帝之时,都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是天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想靠一块石头得国,闻所未闻,这位靖南王的脑子果然与众不同。不过这种智商的敌人不足为虑,倒是那位能掐会算的兰仙师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众人商定第二天起程,朱家富也不再挽留,因为已经得到消息称大夏的剑侠使团已经过了陇庭、关内两道,进入了河东道,离京城永安已不足千里。
要不是沿途都有大商的黑白两道人士前去切磋武技耽误了时间,大夏剑侠使团半个月前就已经抵达永安了。好在京城还有洛凤扬坐镇,众人只要尽快赶到永安即可。
次日上午,马队再次出发向永安进发。队伍里又多了两个人,祖清秋和朱从武。
朱家富、朱从文父子送出十多里远,才恋恋不舍的回去。朱从文望着水如月远去的背影,一步三回头。知子莫若父,朱家富摇了摇头,劝道:“儿子,别想了,这样的姑娘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朱从文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牙,心中发誓一定要强大起来,就算找不到这样的姑娘也要找个好姑娘,不然对不起自己。
胖子不再扛锤,锤子交给了自愿给胖子牵马坠蹬的朱从武。当然说是牵马坠蹬,并没那么夸张,朱从武只是负责给胖子扛着大锤而已。辛治平和铁顿都戴着新面皮,以新的身份出现。狂鹰继续坐进马车,刑部郎中贺纯举骑马跟随。从烈焰山带回来的赤焰灵石胚料放在另一辆马车里,由冷红杏守着。
依旧是胖子在队伍前边开道,不过这回胖子身边多了挎腰刀扛大锤的朱从武。唐九生猛然想起一件事,催马上前问朱从武:“小朱,你那两个卖艺的朋友呢?”
朱从武肩上扛着胖子的大锤,回过头望着唐九生笑道:“前几天就走啦,带着他们生病的师父去永安了,说是想要参观一下大夏的剑侠使团。我邀他们一路同行,结果被拒绝了!”唐九生点点头,面无表情。那两个卖艺的小伙子虽然穷,但骨气还是有的,显然想自食其力而不是仰人鼻息。
马队出了朱家集后,一路向北。因为是平原,路途平坦,所以不用担心山匪的问题,一行人又用了两天的时间才穿过商洛郡。第三天中午,马队进入晴川郡,草草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吃过午饭,又匆匆赶路,途中遇到四个骑着马擦肩而过的汉子,有两个汉子贼眉鼠眼打量马队众人。
辛治平光棍眼里不揉沙子,马上向唐九生示警,估计咱们又让人给盯上了。唐九生哂然一笑,这一路上一直都有人盯着嘛,虱子多了不咬人,在意什么?在晚饭前,马队紧赶慢赶抵达了晴川郡的南清县,找了一家老字号大通客栈住了进去。
大通客栈的店小二见这马队有十几个人,看样子都是世家子弟,尤其还有个穿官服戴纱帽的,自然不敢怠慢,殷勤招待,生恐得罪了官爷挨板子。以前姓孙的店小二就曾不小心得罪了路过的官爷,结果被拉去县衙门打了二十板子,回家趴在床上休养了一个多月才缓过来。
不过这官爷有些奇怪,竟然对一个背着刀姓唐的公子哥唯唯诺诺,那姓唐的公子哥倒不摆架子,对小二也很和气。姓孙的小二心中暗暗嘀咕,这位姓唐的八成是哪位公侯家的少爷,不然怎么这样有气势?因此就更不敢怠慢了。
店小二这里正忙乱着招待唐九生一行,又有四个人进了大通客栈,进了门就吵嚷着要两间上房。姓孙的店小二出来一瞧,也是一位富贵公子哥,手中摇着金折扇,身边跟着一个齿白唇红的小书童,身后一个奴仆打扮的人背着包袱,最后边那位穿着黑色武师服,腰中悬剑,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位练家子。
这位趾高气昂的公子哥自称姓孙,名孟耀,是江东道武陵郡孙氏子弟,说是要进京参观大夏来的剑侠使团。孙梓耀
身后这位穿着黑色武师服的姓赫连,名横秋,不到四十岁就已经跻身三品武境,在武陵郡也是有名的高手,到了客栈中,更是恃其武勇,顾盼自雄。
恰好水如月从上房出来,要问小二哥酒饭置办的怎么样了。孙梓耀是个好色之徒,见了水如月的容貌,顿时骨软筋酥如痴如醉,一双眼睛直勾勾,再也离不开水如月的脸蛋和腰肢,直到身旁小书童摇醒了他,“公子,公子……”孙梓耀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正了正衣冠,咳了咳,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可怜孙梓耀装模作样摆了半天的姿势,水如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和小二交待速速备办酒饭,小二连声答应。一见水如月要走,孙梓耀急了,连忙上前拦住去路,满脸堆笑,腆着脸道:“诶,这位姑娘,在下是江东道武陵郡孙梓耀……”
水如月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冷着脸道:“好狗不挡道,我管你是什么地方来的孙子,闪开!”
孙梓耀平时在武陵郡带着恶奴调戏良家女子已经成为习惯了,哪里肯放水如月离开?孙梓耀刚想伸手去撩水如月的下巴,水如月柳眉倒竖杏眼圆翻,一脚就把孙梓耀踹出一丈多远,孙梓耀趴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金折扇也摔坏了。
身后的保镖赫连横秋吃了一惊,他家二少爷多少会些三脚猫功夫,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给一脚踹飞了?难道这姑娘会武?赫连横秋上下瞧了瞧水如月,看不出小姑娘身上有气机流转的迹象。
赫连横秋冷笑一声,纵身而起拦住水如月的去路,大剌剌问道:“这位姑娘,你打伤了我家公子,还摔坏了金折扇,就想一走了之吗?先不说我家公子的伤,这把金折扇乃是靖南王千岁所赐,价值千金,你得赔了钱才能走!”
一旁的店小二吓坏了,这两伙人都是富家子弟,那边有官员,这边还扯出了什么王爷,要是他们真在店里打起来,店里可要赔惨了!姓孙的店小二战战兢兢上前,脸上陪着笑劝道:“二位客官,都是出门在外住店的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儿小事就伤了和气!”
赫连横秋眼睛一翻,随手一个耳光就把店小二打倒在地,“去你娘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店小二被赫连横秋这暗含气机的一耳光打倒,一时之间哪里挣扎的起来?
水如月大怒,“你一个练武之人不讲武德,居然对不会武的普通人随意出手?”
赫连横秋冷冷一笑,双臂抱在胸前,抬起右脚把趴在地上的店小二踢进了柜台里,顿时砸的柜台里乒乒乓乓响,店小二叫苦不迭。赫连横秋一脸轻薄,“大爷我就是欺负人了,怎么的?你咬我啊!”
赫连横秋话音刚落,身后有人厉声问道:“敢欺负我的女人?你活拧了?”赫连横秋回头一看,身后几步外站着一个公子哥打扮的少年,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双目炯炯有神,一脸怒容望着赫连横秋,正是闻声赶出来的唐九生。
赫连横秋打量了一下唐九生,也同样没感觉到他身上有气机流转。赫连横秋望着唐九生,勾起右手的两个手指,眼神中充满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