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喜仿张京兆,点额欣谐宁寿阳。意似鸳鸯飞比翼,情同鸾鸟宿同林。
花灿银灯鸾对舞,春归画栋燕双栖。方借花容添月色,欣逢夏夜作春宵。”
李顺和孙小彤的婚房是整个院子里最富丽堂皇的一间,一张红漆雀屏喜庆吉祥,一张大大的婚床雕龙画风,还有百子图刻得栩栩如生,床上铺着红彤彤的锦被,织成龙凤呈祥的图案。两对高大精致的烛台,上面点着胳膊粗的蜡烛十几根,照得屋子里亮堂堂。条案上的花瓶里插着色彩艳丽的孔雀尾。
“妹,我李顺终于迎娶你了,在我亲手为你建造的新家里,这是我为你打造的天地,满意吗?”
二人端起交杯酒,两条胳膊温柔地互相钩住,小彤的脸儿红红地,烛光下,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红润的嘴唇如同洒了露珠的樱桃。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眼睛望着李顺,里面盛满了深情,她轻轻地开启朱唇,甜蜜温柔的声音飘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范围。
“哥,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放弃我,一直在等我,让我有了自己的家,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嫁给你,是我今生最大的修行!”
李顺的眼眶也湿润了,“来,妹子,喝了这杯酒吧!以后的日子时时刻刻都像着美酒一样香醇!”
二人把头再次靠近了一点距离,几乎鼻尖相碰,抬起手将一杯浓烈醇香的酒倒入口中,火一样的幸福顿时燃烧着两人的身体.
小彤微微地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老天,谢谢你,我真的可以这样幸福吗?”
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都是新房子的石灰味道,清爽;还有家具新漆的油漆味,没错,什么都是新的。
不要再想那些痛苦的过去吧!那都是过去,过去的就过去吧!
小彤微微睁开眼睛,迎上李顺痴迷热情的目光,她没有躲开,静静地闻着李顺满是男子汉气味的呼吸,那宽阔的额头,深邃如湖水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厚实的嘴唇,仿佛是梦里,也仿佛是前生的记忆里,这张脸曾经那样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冥冥之中指引着自己寻找着,盼望着,是的,这种感觉是这样的熟悉,仿佛几千年前就注定好的。这是最最踏实的感觉。谢谢你啊老天,我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小彤放下酒杯,双手捧住李顺的脸,轻轻呼唤,“夫君!”
李顺嘴角的弧线拉了上去,眼睛眨了眨,眼波里的温柔满溢.
小彤慢慢地靠近李顺,用颤抖的嘴唇轻轻地印上他的唇,李顺的浑身顿时像触电了一般,他闭上眼睛,猛然地含住了小彤的唇,用霸气的舌头探寻小彤的牙关。
小彤微微愣了一下,李顺放下酒杯,一把抓住了小彤的两条胳膊,将她提着站起身,伸开双臂把小彤揉进怀里,舌头更加霸气地探寻着小彤的舌头。
小彤的身体颤抖了,她的防线终于被攻破,微微开启牙关,允许他的舌头与自己的纠缠在一起.
李顺喘着粗气微微弯腰猛然将小彤抱起,走向那张宽大柔软的婚床,小彤的初夜在今夜交给了爱她的男人,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之后。
喜悦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李顺和小彤的婚事终于封住了悠悠之口。小彤本来散在脑后的长发再一次被盘成了如云的发髻。
第二天,小彤一身藕荷色衫裙,罩住苗条而高挑的身段,梳得一丝不乱地头发上别着简单而小巧的金色步摇。她手里拿块帕子,满脸喜悦地挽着李顺的胳膊,来到爹娘的房里行了儿媳妇的跪拜大礼,当然,两人也去了孙老汉喝和孙大娘的房里行了礼。
从长辈的屋里出来,早饭的时候早过了,陆续有亲戚要告辞回家了。不得已,夫妻二人就站在大门口送别至亲和近亲。
一般的不是特别近的亲戚在婚礼当天就回去了,熙熙攘攘、热热闹闹院子里只剩下了十几个亲戚,都是李顺的姑母、舅妈、还有两个姨母,李顺母亲拉着这些亲戚,有说不完的话。
按照当地风俗,这些近亲一般不会当天就回去,而是要住一个晚上,哪怕家里再忙。可是现下是农忙季节,麦子眼看就要收了,家家都不敢耽搁的。所以这些近亲们都坚持今天就走了。当然,近亲们不会嫌弃酒席上剩下来的饭菜,他们回去的时候都会拿个装了剩菜的坛子或者罐子,况且李顺摆的酒席菜品那么好。
“姑妈,你再住几天再去吧!”小彤笑容可掬地挽留。
“不了不了!家里地里都是活儿要干呢!好好过日子啊!那么远嫁到咱河南地界里来,不过你放心,二顺是个好孩子,断然靠得住!”姑妈拉着小彤的手,拍拍她的手背。
"我记下了,姑妈,过几天我和夫君到您家里拜望您!”
“好啊好啊!来吧!”
送走了姑妈,他们看见长姐李容一家子从屋里走出来,李顺母亲抹着眼泪跟在后面。
夫妻俩对望一眼,小彤忙忙地走向长姐,而李顺则去了房间。
“姐姐,你今天就不要走了,路程远,来一趟不易,索性多住几天,陪陪娘,你一走娘心里肯定空落落的!”
康平也在粘在元宝的身边说着苦苦挽留的话,小彤一手拉住康平,一手拉住元宝,笑嘻嘻地问道,“你兄弟两个好亲热啊!”
元宝的小嘴一张,甜甜地叫了一声“舅母!”
小彤高兴得连连答应,伸手摸摸元宝的头,从袖子里摸出两块银元,放在元宝的手里,又摸出两块也塞到康平的手里。
然后说:“你是不是叫元宝啊?”
“是的!舅母你怎么知道?”
“我听你舅舅说的啊!”小彤笑着。
元宝也咧开嘴笑了。
小彤又道,“元宝,你就留在这里住下,陪康平一处玩耍几个月,什么时候想家想娘了,让你二舅送你回去,可好?”
元宝看看康平,又看看自己母亲,母亲正被二舅拉进屋里去说话了。
于是元宝又继续给新舅妈聊起天来。
河南这铜瓦厢的幸福祥和是珍贵的,当时的清朝天下,正到处烽烟。
1900年,农历庚子年,北京周围的华北、山东地区,兴起了号称“扶清灭洋”的义和团运动。义和团反洋人是有背景的。随着基督教传教士和外国商人在中国活动的日益频繁,八国联军侵华前,据清廷统计,天主教、基督教、东正教在华的外籍传教士已有00多人,入教的中国人达80余万,教堂遍布全国城乡。
“洋教”进入中国,一直遭到民间的反感和抵制,华北、山东一带最甚。当时,教案频发,遇有民教涉讼事件,“洋教”人员有时出面干预,胁迫地方官“袒教抑民”。人们的情绪从不满渐渐上升到反抗,加之北方的山东、天津一带民间早已活动着一些义和拳组织,形势如薪上加油,迅速蔓延开来。
以义和拳、大刀会为首的诸多民间组织开始在山东、直隶等地率领百姓攻打教堂、驱逐传教士和惩处教民。这一类活动被清政府称为教案,八国联军侵华前的40年间,全国共发生了各类教案800多起。
起初,清廷对义和团是采取镇压政策。1900春开始,“灭洋”活动在慈禧等一帮“后党”在“两害相权取其轻”的考量下被利用来对付列强。义和团从直隶、天津一带陆续进入北京。他们焚烧教堂,打杀教民,冲击东交民巷的外国公使馆。中外矛盾十分尖锐。
4月5日京城出现了义和团坛口和大量揭帖,声称“消灭洋鬼子之日,便是风调雨顺之时”。
5月4日,各国公使照会清廷,将在使馆驻军。
5月7日英国将军西摩统率联军000多人自天津出动,义和团于北京卢沟桥、琉璃河、长辛店、丰台站等处拆毁铁路,拔出电线杆,以阻挡联军前进。联军两天只前进40多英里。
6月6日慈禧感到洋人的巨大威胁,决定利用义和团抵御洋人。
6月7日义和团纷纷涌入京城。
6月9日董福祥率领的武卫后军(甘军)被调入北京驻守。
6月11日日本书记官杉山彬前去迎接入京的西摩尔联军,在永定门外被甘军所杀。大批义和团团民涌进北京,很快达到数万人。
6月1日北京开始出现义和团焚烧教堂和部分洋行的情况,外国人开始受到攻击。
6月1日义和团与西摩联军在落垡、廊坊交锋。
6月18日董福祥统率的武卫后军加入与西摩联军的战斗,联军遭到甘军痛击,死伤近三百人。
当时北京城里的义和团以“坛”为单位。每个坛的领导人称为“大师兄、二师兄。”坛与坛之间没有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各自独立活动。当时廊坊头条、二条、三条、前门外大街和大栅栏都设有许多义和团的“坛”,一些店铺里的伙计、学徒、工匠参加了义和团。他们在大师兄、二师兄的带领下,练习拳棒、刀枪,查洋货,烧教堂,盘查洋人。打磨厂西口内几家刀剪铺日夜不停地炉火熊熊,铁锤叮当响,为义和团打造兵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