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快意江湖之满山号角
“他们想得真美!一开口就打我田庄的主意!我到时候自有办法对付,这些土匪就是一盘散沙,到时候逐一攻克,一点点的把他们分散,最后全部清出我刘家的产业......"
苟四随声附和,“大人远见卓识,一群五湖四海的大老粗们,也配觊觎老爷的产业,还想分股子呢!可笑!”
纪英红赶紧收了探听的管道,急急忙忙跑去见了赵新光,赵新光并没有慌张,赞许地看着纪英红,“探得好!给我继续跟踪!”
纪英红郑重地抱拳道,“在下遵命!”
赵新光双眼炯炯有神,温和地一笑,“其实这早在我的意料之内,一场大战即将开始,你做好准备吧!”
“请掌门放心!这只是英红身经百战中的其中一战!从南到北,我跟随掌门多年,您说,我怕过谁?”
“的确,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少见!让我说你什么好啊!”赵新光无奈地摇摇头,目光里全是疼爱,“你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已经交给大庆了!”
“好!今晚这一仗务必漂亮!”
“您擎好吧!”
刘金成和苟文贤一前一后地回到酒桌上,杨八已经喝的趴在桌子上,那大大的圆脸涨红涨红的,胖胖的身子趴在桌上,满嘴喷着酒气,“不行了!我不行了!别再让我喝了!”嘴角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义和团的人这会儿正把精力用在两个车夫身上,一个劲地劝酒,小车夫恨不得钻进桌子下面,“各位大侠饶了小弟,我是不能喝酒的,一喝酒就浑身痒痛难忍,连舌头都不会说话了,可吓人了,七岁那年,我看家里人喝酒喝得那叫一个美,也跟着舔了一口,没想到嘴巴胀得跟甘蔗似的,气都喘不了,差点把我娘吓死!我可不敢再喝了!除非哥哥们想让小的去死?”
老车夫那边也没有强多少,一个义和团的无赖手里拿着一朵木槿花,“喝不喝?不喝你就不是男人,这朵花就给你插头上!”
“老身死也不喝!我们老爷交代不能喝酒,我今天喝了酒,老爷撵我回家走!我的饭碗就没了,一家老小谁来养活?”
那无赖把粉红色的木槿花插在老车夫头上,样子自然滑稽无比,众人哈哈大笑,老车夫伸手摘花,扔在地上。
无赖立即翻脸,酒碗往桌子上一掼,里面的酒立刻泼洒出老高,“怎么?老东西,你瞧不起我?今儿要么喝酒,要么戴花,老子让你选一样!”
其他的拳徒围上来,一起起哄,“喝酒,喝酒,戴花,戴花”
那老车夫从地上捡起那朵粉红色的木槿花,放在头顶上,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吁!”“真没劲头!”“怂包!”“不就是喝酒吗?"
任凭人群如何嘲笑,老车夫就是一动不动,一脸淡定。
刘金成立在门口,看着他们欣慰而笑。
“干啥呢?你们那里啥情况啊?咦?刘老爷上茅房这半天怎么还不回来?”赵新光似乎舌头也大起来了。
“来了!赵掌门,老朽不胜酒力,出去透了一口气,现在好多了!失敬失敬!”
“哪里话!兄弟我怕对您照待不周啊!大人,不如让兄弟们散了,我正要与大人商讨对付赛城墙的方案呢!”赵新光醉眼朦胧。
“好啊好啊!我也正有此意!”他心想:土匪们的酒量真是名不虚传啊!终于等到你的这句话了。
“那好!就听刘大人的意思!”
“兄弟们什么时辰了?”赵新光高喊。
“报告掌门,已经戌时时辰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就到这里吧!现在把酒撤了吧!上茶,喝了这醒酒茶,各位早早休息!”
跑堂的小厮们一路小跑地撤掉酒菜,长长的桌子上清净了不少,空气也变得清新了,接着茶碗一溜儿摆开,一个身材瘦小的跑堂,抱着一大摞海碗,走到刘金成一行人旁边,小手指在手心里一抠,不经意地往碗里弹了一下,然后才把大海碗摆在刘金成面前。接下来苟文贤、杨八、和两个车夫面前同样的动作都在隐秘的进行。
一支细嘴长近70厘米的长嘴铜壶,在跑堂的手里挥洒自如,表演若行云流水,冲茶时茶嘴离杯口有大段距离,他们却能将壶内滚水轻松倒进每个人面前的茶杯中,且不会溅出一滴,一个大茶壶能倒出七八完茶水来。
苟文贤不由得点头赞同,心想,这人多有人多的过法,连倒茶都这么快。
茉莉花茶的清香,茉莉一出,则百花不香,从唐朝开始茉莉花就成为了"天香",与菩提均作为佛家圣物。认为是玉骨冰肌、淡泊名利的象征,代表士大夫的气节。刘金成与那些富商和官府打交道时喜欢细细品尝茉莉花,他标榜自己从不爱钱,说自己最是淡薄名利的人。是为了养活好几百个帮佣才拼命努力赚钱,才千方百计经营生意。
这样的话说的多了,他就真把自己当成救苦救难的菩萨了;茉莉花茶吃的多了,他就以为自己的最爱就是茉莉花茶了,其他的无可取代。
这是今晚刘金成最为满意的地方,没想到山贼也会风雅,于是端起茶盅细细品尝。
很快,众人散去。
“刘大人请!请随在下到密室商谈!”赵新光引领着刘金成一行人走向另一个房间。
穿梭在走廊里,刘金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转头问苟四。
“文贤,上次你说对关家很熟悉的那个人今天有没有出来,你可曾见过他?”
“回老爷,文贤今日还未曾见过!”
“你猜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依据小的猜测,他应该是这里的一个首领,至少也是个军师之类的!”
"哦?这样的大人物,今儿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可能不在场呢?”刘金成邹起了眉头,眼前似乎有些模糊,头脑开始发晕,似乎已经困倦到极点。
摇摇头,打起精神,看看另外几人,杨八被小车夫搀着,摇头晃脑,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心里暗骂一声“废物!”好在其他人还算正常。
山上夜色漆黑,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山峰的轮廓如同一匹匹的怪兽,那树木就像怪兽长出的獠牙。山风阴冷地吹来,刘金成的酒醒了一半,一颗心七上八下,似乎有什么不安重重地袭来。
到底是什么呢?说不清。是因为今天还没有见到儿子吗?那粉嘟嘟的样子一天一个变化。
转眼到了一间屋子,靠窗的柜子里陈列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少数几张椅子,一张红木长桌。石墙上镶着义和团的大旗,旁边也是一副老祖的画像,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表情严肃地扫视着整间屋子,看来,这是一间小型议事厅。
赵新光、大庆、纪英红立身等候。所有人走进来以后,大庆去关上了屋门。顿时外面的一切声响都偃旗息鼓。
”刘大人请上座!”屋子小了,灯光就显得明亮了,赵新光的脸更加清晰了。
刘金成从容落座,众人跟着坐下,茉莉花茶又一次呈上。
“刘大人,给我们一个明示,怎么去攻打知府地盘?”
刘金成端起茶杯品了几口,“好!那我就把方针仔细说说,是这样啊,我的府中藏有兵器,用我的兵器才行,这不是比武招亲,我要的是一招毙命,百步之外就能将它置于死地”
“说的好!赵某全部赞同!几位也请喝茶!”赵新光自己端起杯子
其他人也悠闲地端起茶杯品尝着香茗。
两个车夫心想:"老爷关照我们不能喝酒,可能今天无论多晚都要回去的,我们就和点茶水吧!"
清香扑鼻的茉莉花茶实在让人欲罢不能,既然欲罢不能又心安理得,为什么不呢?端起,饮下。
“刘大人,能提供多少武器给我们?不知您有多少步枪?”
“五十支!全部拿去用!我要的是赛城墙......我希望明天就是......赛城墙的......忌日!”说到这里就倒了下去。
“老爷!老爷!”苟四大急,站起身刚想出门逃走,就一下子瘫软在椅子里。“你们下了蒙汗药......."说完也晕了过去。
杨八早就晕了过去,他的酒量蒙汗药下的最多。
掌门拍拍手,高声喊道,“出来吧!”
李顺从一道暗墙后面出来,”这些畜生也真够能顶的啦!到现在才肯昏倒,等得我这般心焦!”
“是啊!从酒里到茶里,全都是蒙汗药,真不知他们何以这么耐受药性?”
“我都差点怀疑我给你拿错药了!”纪英红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都跟着搓手大笑。
“还等什么呢?兄弟们!先去刘府取枪支吧!”
“好!召集弟兄们!火速抜寨启程,义和团的人一个都不准留下,先去直捣刘府,抢光拿光,然后以百里加急的速度离开胶州城,北上天津!如有违抗,斩立决!”
军机首领出去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号角,嘹亮的号子满山回响。
李顺从腰间拔刀出鞘,对准刘金成挥刀砍去,纪英红劈刀阻拦,钢铁间锋利的碰撞,微弱的火星伴着刺耳的脆响。
“你疯了!为什么要杀了他?”
“杀他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你不懂,你别管!”
李顺举刀又狠狠地挥下去
纪英红又是一刀挡住。李顺大吼一声,“滚开!”同时把刀指向纪英红。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得可怕,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眼珠都突出来了,红红地布满血丝。
纪英红迎着他的目光,毫无惧色,“他死了,你是不是打算把那女人抢回来?”
“这不关你的事!你是谁?凭什么对老子指手画脚?”
纪英红抓着刀的胳膊开始颤抖,眼窝里涌眼泪,但身子依然挡在刘金成的前面。
“你以为杀了他,就可以抢回你的女人,可是那女人已经不属于你了,那个女人为了荣华富贵竟然抛弃你和孩子,还给这老头生了孩子,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能把这老头留给那女人?难道你还不死心?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其他女人?你知不知道?别的女人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愿意为你去死!........”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满山的号角一阵比一阵急促地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