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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梅园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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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急雨褪去了炎暑,天空绽放出的彩虹吸引着成群的燕子上下翻飞,阵阵微风带着清凉吹进梅园,将树上的残雨抛洒在石板路上,发出滴滴沥沥的声音,让庭院里的黄昏格外清新。

梅园是江东省一座著名的园林,解放前曾经是一位大员的私人别墅,解放后被没收,成为江东省委驻地,后来机关大楼落成,梅园变成了机关招待所。改革开放以后,梅园的一部分对市民开放,将园中一座听雨楼改成了餐厅,逐渐成为江东的招牌,能到听雨楼吃一餐精细鲈鱼羹,成为江东人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此时的听雨楼中正有一场晚宴,宴客的主人就是到江东上任不久的新省长康海明,坐中的客人则是他的老部下——继任大陆石油集团总经理的陈安钢,还有大陆石油集团的几位骨干,也包括几个他比较得力的下属,像郑大庆、陶露以及原来的秘书谭建设。

“来吧,风雨之后见彩虹,这么好的良辰美景,咱们一起干一杯。”康海明自从当了省长之后锋芒收敛了许多,说话时候语气平和,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更难得的是,脸上还经常带着一丝微笑,仿佛真的和蔼可亲。

一阵叮叮当当的杯子碰击声,大家一起喝干。

陈安钢放下酒杯开口说到:“风雨之后见彩虹,这就像咱们大陆石油这些年的发展。当初,负债累累,工资都发不出来,那真是风雨飘摇啊,是老领导带着咱们这些人实行责任制,生生把一个濒临破产的大国企挽救了回来,不仅起死回生,而且重新焕发了生机,又成了顶天立地的共和国长子。这些都是咱们亲眼见证、亲身经历、跟着老领导一起走过来的,所以,老领导调到江东来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没有老领导那种赴汤蹈火的气魄,就没有大陆石油的今天,也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今天,至少没有我陈安钢的今天。老领导,你虽然不再直接领导大陆石油的工作了,把这副担子交给了我,可是大陆石油永远是都你的部队,我们大家永远都是你带的兵,无论何时何地,老领导你一声号令,咱们还像当年一样,你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绝不含糊。”

陈安钢追随康海明很多年了,康海明还是钻井队长的时候,他就是队里的技术员,由于在石油学校受过专门训练,在一帮子初中文化都不齐整的队员当中,他就是最有学问的秀才了,深得康海明倚重,是康海明一手提拔起来的,康海明每升一级,陈安钢也跟着进一步,凭的就是这份忠心耿耿。

康海明拍拍陈安钢的肩膀:“这些年,要说什么对我来说最宝贵,就是你们这一班人。我也说句儿女情长的话,当初跟大家在一块干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你们如何如何。现在离开了,这才体会到,没有一班子得力的左膀右臂,有时候是寸步难行啊,一个人能力再强,本事再大,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根钉。还是常言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当年要不是大家拧成一股绳,很多困难就克服不了,也就走不到今天了。”他笑着指指陈安钢:“当年为了拿下西北油田十八口井的任务,老陈连老婆都押上了,打不出油来,老婆交给组织另嫁人。那是什么干劲。”

陈安钢哈哈大笑:“要是没打出油来,老婆早就是别人的了。”

陶露插言道:“陈总也真是的,也不顾忌嫂子的感受,抢任务就抢任务,非要押上老婆,完事回家跪搓板了没有啊?”

康海明笑道:“跪搓板是免不了的,我常跟他们说,咱们石油人,工作上要顶天立地,回到家里要低声下气。为什么?平常没时间顾家,你回到家还顶天立地,那怎么行,要能刚能柔,刚柔相济。”

陶露笑道:“康总,我可是头一次听您这么说,感觉您性情好像都有点变了,是省长的工作陶冶的,还是让夫人调理的?”

康海明大笑几声:“都有啊。省长的工作不像在国企,令行禁止,一竿子捅到底。地方工作就不行了,有时候得有点绣花的工夫。”他又转向陈安钢:“就像江东的国企改革,前几年搞过几个方案,都半途而废,搞不下去,咱们用起来很有效的责任制,在这里就行不通,光靠下命令不行啊,有时候想想还真是不如在国企工作,尤其是咱们石油系统,大兵团作战,千军万马协同,真让人留恋啊。”

陈安钢说:“那可不一样,你现在主政一方,肩负的责任使命可比一个企业的发展重大得多。江东的经济基础不差,现在只是暂时遇到了困难,是改革进程中的一道小坎,有你在这里坐镇,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他看看康海明,拍着胸脯说:“我们这次来,一是看望老领导,二来就是看看有没有我们能出力的地方。作为大国企,共和工长子,我们也要为地方经济发展出点力啊。我再表个态,除了老婆以外,江东发展需要什么就给什么。”

一句话又把大家逗乐了,康海明用手指点着陈安钢说:“现在学滑头了,先连老婆留出来。”

陶露开玩笑说:“我看陈总是跪搓板跪怕了。”

陈安钢说:“也不能说怕,总要维护安定团结的大局,家里的红旗不能倒嘛。”

“好,就为了安定团结的大局,团结一致向前看,再干一杯。”康海明又举起杯来。

喝完第二杯酒,康海明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大家都随意,别拘着。这里的鲈鱼羹味道不错。多吃一点。”

陈安钢吃了一口,点点头:“嗯,鲜,真鲜啊!以前都没吃过这么鲜的鱼羹。”

陶露说:“难怪江东的女人都长的跟鲜葱水菜似的,看人家吃的这东西,跟吃棒子面长大的就不一样。”她放下羹匙,对康海明说:“康总,您把我调到江东来吧,我吃几年鱼羹藕粉,说不定也能水灵回去。”

一直没说话的郑大庆总算找到一个说话的机会,对着陶露嘲笑道:“算了吧,你再弄一身鱼腥味,就更要不得了。”

陶露狠狠瞪了郑大庆一眼,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这不是有排骨吗?给你一块骨头啃吧。”

大家又笑了一阵,康海明说:“江东这个地方物产丰富,生活在这里的人不愁生活,所以性子都比较平和,四平八稳,有时候办事,就显得优柔寡断,慢得让人上火,还真需要点像小陶这样的泼辣作风推一推。”他问陈安钢:“老陈,我把小陶调过来怎么样啊?”

陈安钢忙说:“行啊,我原本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在江东开设一个采购服务中心,让小陶负责。江东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我打算以后要把江东作为大陆石油的后勤和生活物资保障基地。既然老领导想直接调人,那就听老领导的。”他又问陶露:“小陶,你自己什么意见?”

陶露端起酒杯:“我听两位老领导的啊,我就是一颗螺丝钉,拧到哪里就在哪里发挥作用。”说完一仰脖把酒干了。

郑大庆说:“你怎么是螺丝钉?明明是螺母嘛!”话音刚落,早被陶露扔过来的一根骨头砸中了头,引得大家哄笑起来。

康海明一边笑一边说:“小陶,你到这边工作也要收敛一下啊,太泼辣了也不行,这边的男同志可不像大庆这么皮实,有时候比女同志还娇气,你对他太严厉了,他会掏出手绢来跟你哭鼻子。”

陶露笑起来:“太好了领导,我就是喜欢看温温柔柔的男人抹眼泪,等我过来工作,每天弄哭他几个,多有意思啊。”

郑大庆叹了口气:“唉,江东的男同胞有人要倒霉了。”

康海明一指郑大庆:“你愿不愿意过来找倒霉啊?我看你不来,小陶也没对手。”

郑大庆嘿嘿地干笑,不知道该如何表态,就抬手理理稀疏的几个头发,只说了一句:“我是被她欺负怕了。”

康海明对陈安钢说:“你说把江东作为大陆石油的物资保障基地,这个想法好。咱们大陆石油有大量的物资方面的需求,江东省有物产丰富的优势,大陆石油通过物资采购支持地方经济的发展,江东通过提供物资支持国企的发展,供需合作,优势互补,互利互惠,很好的想法,应该把这件事做一个全面的规划,就算是我这个省长给江东父老带来的第一个富民项目。”他又一指郑大庆:“我看让大庆负责服务中心这一块的工作也可以啊,他办事很稳重。”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郑大庆:“对了,你搞的那个高尔夫球比赛怎么样了?”

郑大庆说:“进展不大,各地的球场也不行,主管部门对这种比赛不是特别关注。”

“那就到江东来,在江东搞几块好球场,跟房地产项目结合起来搞。招商引资,连个高尔夫球场都没有,怎么吸引国外的大企业、大老板?”他对陈安钢说:“安钢,我看这方面大陆石油还要走在前面,咱们不妨再把眼光放远一些,把江东省跟大陆石油集团的合作提升到战略的高度,要开展全方位、多层面的合作。比如我的国企改革,你就可以参与进来啊。央企支持、参与地方国企改革,既不用考虑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同时又能通过合作实现双方的跨越式发展,央企做大做强,地方国企也能获得技术和产品的升级改造,无论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都是多赢。即便从个人的角度说,咱们大家还能摽在一块干,也很好啊,可以继续共同为国家发展做贡献,是不是啊?”

陈安钢一点头,端起酒杯:“老领导,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大陆石油跟江东省的战略合作就定下来了,这两天就拿出个章程来,我们到江东来一趟,不仅要带土特产,也要带着工作的成果回去。”说完,他跟康海明碰了个杯。

陶露抢着说:“这么大的事,要喝交杯酒。”

康海明一拍桌子,拉着陈安钢站起来:“交杯就交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今后我们大家在不同的岗位上各自发挥优势,一定会做出更大的成绩。”

康海明和陈安钢真的交叉右臂,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干了一个交杯酒。

好久没有这样开怀畅饮了,那天康海明也放开了酒量,跟这些老部下来了一番车轮大战,和每个人都碰了杯。能有一群这样的部下追随左右是值得庆幸的,人生的意义难道不是随处都有人喝彩吗?特别让他感到欣慰的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陈安钢,从钻井队的技术员开始就跟着自己,二十多年冲锋陷阵,为大陆石油的发展也立下了汗马功劳,是康海明最得力的干将,如今接替他当上一把手,还能保持那份赤诚,实在是不容易。因此,酒宴之后,两个人又深谈了许久,就合作的大框架达成了共识,才算尽兴而散。

回到家中已经将近午夜,白溶溶还没睡,正偎在沙发上等他,听到开门声连忙起身迎过去。

她穿着一袭白色苏绣丝绸睡衣,眼神因为困倦显出几分惺忪,蓬松的短发也有点凌乱,看上去别有一种风韵,就像抱病的西施一般让人心生怜爱。

康海明将她拦腰抱住,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啊?不是让你先睡吗?”

一边说着,他就凑着脸要亲嘴儿,一股酒气朝她喷了过去,被她伸手挡住:“你喝了多少酒啊?熏死了。”

康海明嘿嘿一笑:“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

他坐下来,白溶溶弯腰帮他换好拖鞋,又去把茶端过来。轻声问道:“要让许姐做个醒酒汤吗?”

康海明接过茶,喝了一口:“算啦,不用了,有我老婆亲手沏的茶,什么样的酒都解了。”他抬起右手,把白溶溶揽到怀里,温柔地问:“今天工作怎么样?都顺利吗?”

白溶溶半边脸贴着他的胸口,喃喃地说:“还不是那样,大家背后都像看熊猫一样看我。”

康海明的大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抚慰着:“你要学会当熊猫,以后到哪里别人都会对你另眼看待,被大多数人议论,是省长夫人生活的一部分,慢慢适应一下,过了这一阵就好了。”他放下茶杯,又接着说:“那个陶露你还记得吧?原来大陆石油公司的交际处长,很泼辣,我打算把她调过来,等她到任以后,让她帮你把文博这一块的工作推一推,抓出几个项目来,跟大家的关系就好相处了。”

白溶溶坐直了身子,看着康海明的眼睛:“你不会又让她帮你骗别的女人吧?”

康海明一听不由得笑起来:“你这是从那里说起啊?我什么时候让她帮我骗女人了?”

“还说没有,当初你不是让她帮着骗我的!”白溶溶一撅嘴:“要不是她跑前跑后地忽悠,我才会上你的当呢。”

康海明笑着把嘴贴在她耳边说:“你跟个仙女似的,我不使用一点小手段怎么行?凭我这张老脸,怎么跟那些小白脸去争啊?”

“那你以后再遇到仙女怎么办?是不是想故伎重演,所以才把那个什么露露调过来?”

康海明连忙摇头:“自从有了你,再有什么样的女人我都看不上了,就算七仙女下凡来,我都不会动心。”

白溶溶含笑问道:“是真的吗?那你起誓,永远都不对别人动心。”

他在她耳边低声起誓:“我起誓,这辈子都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

“要是做不到怎么办?”白溶溶追问。

康海明一拍胸口:“我是一个三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以我对党的忠诚,怎么会做不到呢?”

白溶溶侧过身,一双秋水般的双眼望着他,许久才说:“我就是想要你对我忠诚,只对我忠诚。”

康海明伸手把她抱着怀里:“我保证对只对你忠诚。”

“你怎么保证?你是省长,我又管不了你。”

康海明附在她耳边,严肃而低沉地说:“我每天按时交公粮,这样保证总行吧?”

白溶溶听了一把推开他,娇嗔地说:“讨厌死你,我去睡了,不理你。”

康海明一把拉住她。嬉皮笑脸地说:“别走啊,我的公粮还没交呢。”

白溶溶含羞甩开他的手,自己先回卧室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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