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忙碌景象。
只见梁王府院落中已经摆好了几张矮桌,桌上琳琅满目地放着各种热气腾腾的食物。
一看见三人到来,一众家丁丫鬟纷纷站成两排,面带微笑地朝着他们鞠躬迎接。
这一通骚操作,整得三人一脸懵逼。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们只是一介小兵啊喂?
这夹道欢迎的仪式是在干嘛?
李愔走上前来,对着满脸不知所措的三人道:“三位将军,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共事,希望大家相处愉快。”
将军?
苏定方朝着李愔拱拱手,疑惑道:“梁王殿下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三个不是什么将军,这位前辈叫薛仁贵,这位大哥叫王玄策,小弟我名叫苏烈,字定方。”
“是啊,梁王殿下定是误会了!”
薛仁贵和王玄策纷纷解释。
李愔爽朗地笑了笑,拍了拍苏定方的肩膀道:“几位不必客气,在我的心里,你们几位都是将帅之才,当将军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句话顿时就说到了几人的心坎里,将三人脸上的沉重阴影一扫而空。
“来来来,我们先吃早食,边吃边说。”
李愔说着引导三人入座。
虽然这样高规格的待遇有些出乎三人的意料,但是鉴于李愔名声在外,他们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提防着。
可是在看到桌上那些美食,闻到食物的香味之后,他们心中的防线,松动了。
堆成小山的油条和包子、用大锅装着的豆浆、用大桶装着的汤面。
不愧是皇亲国戚,这一早上的吃食够穷人家吃上一个月了。
几人心中感叹的同时,更多的是诧异。
因为他们坐下之后,满院子的丫鬟家丁们,也纷纷坐到了蒲团上。
当李愔说了一句开动之后,所有人都动起了筷子。
这是……
我眼睛花了吗?
三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平时也是这样同席而食的么?”
薛仁贵以前在王家当过家丁,知道一些大户人家的规矩。
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不由得发出疑问。
“是啊,平时只要不是陛下亲临,我们都是这样吃饭的。”
朱管家见怪不怪地说到。
这个规矩是李愔告诉他的,说除非皇帝在场,否则都不必在意这些规矩,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才更香。
三人再次震惊了。
“你们再这样傻坐着,东西就要被别人吃完了!”
红儿将一碗面塞到苏定方手中,好意提醒道。
三人这才发现原本堆积如山的包子和油条,就快要见底了,于是不再废话,直接开吃。
“哎这个东西叫什么,真好吃啊,外皮酥脆,内里松软!”
“这叫油条,是殿下发明的。”
“啊这是牛奶吗?怎么没有膻味?”
“这是豆浆,用豆子磨的,殿下发明的。”
“啊这个面团子真柔软,妈耶里面竟然还包了一团肉!”
“这叫包子,殿下发明的。”
“这面也好好吃啊,请再来一碗!”
……
三人顿时变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好奇宝宝,一边吃一边问这问那,顿时就跟梁王府众人打成了一片。
就在众人吃得欢乐的时候,穿着青色布衣的老太监赵德缩着脖子走了进来。
“殿下,小的赵德来服侍你了。”
李愔转头看到赵德一脸怂样,目光顿时落在了武照的脸上。
武照近来似乎胃口不太好,总是吃得很少。
看到赵德,武照的脸上露出了片刻的惊恐。
随后,她似乎从赵德的衣着打扮上明白了什么,神色才稍稍舒展开来。
“来了好,站着吧。”
赵德就在李愔身后站着不敢动。
“赵左监,还没吃早食吧?”
李愔淡淡问道。
“小的还没吃呢。”
赵德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他近日在宫中听说了梁王擅长琢磨美食的事迹。
如今看着桌上的美食,闻着空气中的香味,他已经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本以为李愔会喊他一起吃的。
谁知李愔却是冷冷地说了一句,“那我们替你吃吧,你好好看着。”
额……
果然,梁王殿下这是要存心报复他。
就是为了帮那小宫女出气。
赵德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遍,果然看见了武照。
两人目光对视,武照不再怯懦,赵德却是落寞低头。
虎落平阳被犬欺,赵德自小入宫,奋斗了大半辈子,本以为可以飞黄腾达,谁知却栽在了一个小宫女头上。
吃完早膳,李愔让薛仁贵、苏定方和王玄策几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当他们看到自己的房间时,都以为自己走错了。
因为他们在梁王府的住处不是拥挤的下人房,而是最上等的套房。
这种房间一般都是用来招待十分尊重的客人的。
他们这是,来当家丁护院?
几人都有一点怀疑了。
下午,樊梨花带回了最新情报,李愔终于准备开始第一波行动。
将几人全都叫到了书房,李愔开始介绍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
要向五姓七望讨回从先皇处借走的巨额财产,以充实国库。
听到这个任务,几人都有些惊讶。
王玄策和苏定方都有些激动。
不管怎么说,也是他们积累功劳的一个大好机会。
只有薛仁贵面色窘迫。
“殿下,在下能否退出此次任务。”
李愔不解:“薛大哥,这是为何?”
薛仁贵面露难色,缓缓地将他曾经在王家当家丁,娶了王家三小姐王宝钏,从此过上了忍气吞声的赘婿生活,后来他忍无可忍毅然参军,还放下狠话要衣锦还乡的故事讲了一遍。
啊这,这不就是大唐版赘婿被看不起,多年后战神归来打脸整个家族的故事么?
虽然现在薛仁贵还寂寂无名,但回去打脸王家已成必然。
按照薛仁贵的说辞,他岳父虽然只是王家的一个分支,但与长安王家同气连枝。
他出面找王家讨债的话,岳父定会怪罪他和王宝钏。
“好吧,涉及王家的债不用你出面。”
李愔这么说,薛仁贵顿时松了一口气。
“多谢殿下体恤。”
李愔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薛大哥放心,跟着我混,定教你三年内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薛仁贵虽然对这句话半信半疑,依旧抱拳行礼道:“谢梁王殿下吉言。”
果然,这些人都不太把他的话当回事。
“那么,今天下午就劳烦苏兄跟我走一趟了。”
李愔说着屏退了几人,只单独把赵德留了下来。
两人在书房里说了很久的话,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