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叶舟话没有多说，低声道，“你就好好的待在这里，等外面的事情解决好了，哥哥带你回家。”
他的话好像有一股魔力。
安抚住了苏雅的心。
苏雅点头，眼里全是相信：“好，我就在这里，好好的待在这里。”
苏叶舟走了。
苏雅折身回走，乔莫在路上等她。
两个人都是微微一笑，并不曾多问。
在宿舍楼前面分道扬镳，乔莫要开门的时候，回头道：“李老师，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叫我。”
苏雅能留下来。
乔莫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苏雅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
就是那一股气质。
让乔莫觉得，她根本不会留在这个地方。
可是现在看来。
苏雅似乎是真的准备在这里扎根了。
她没有想过离开的任何事情。
乔莫觉得，苏雅和其他人，或许不一样。
大概是为母则刚，为母则强。
“好。”苏雅浅浅一笑，脸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合上门，苏雅靠着门。
房间里的装修都很简单，她手里握着手机，慢慢的把自己抽离了出来。
一切好像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默了一瞬，苏雅把手机打开，里面的电是充好的。
她顿了一下，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出去。
那个号码曾被它日日夜夜吟唱铭记。
电话滴滴的想着。
终于，接通的那秒，那边的男人声音低压：“你好，我是李哲，请问你……”
苏雅合上眼。
电话挂断。
脸上的泪却如同断线了的珍珠一样。
噼里啪啦的落着。
——
电话被挂断了。
李哲若有所思，几秒钟之后，他脸上困惑的表情消失的一干二净。
重新端坐在办公桌面前，他立刻恢复了一惯的冷清和淡然。
“进。”
“哲哥。”席安柔直接冲了进来，“我要说件事，你别激动。”
“我还有什么好激动的？”李哲声音冷淡，从苏雅离开后，他脸上再也没有任何的笑意。
他拒绝任何采访，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情绪就像是一滩死水一样。
禁不起半分涟漪。
席安柔却没说话了，她看着李哲，顿了足足三十秒，才缓声道：“阿莉萨酒驾，连人带车冲进了河里，还没有捞上来。”
李哲手里拿着的笔轰然落下。
“你说什么？！”
“关小艺，去世了。”席安柔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下来。
可是已经没有用了。
李哲一把抓住椅背上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开口到，“开车。”
半夜。
江边拉起来了长长的警戒线，警车在四周巡视着，探明的灯几乎要把整个湖面点亮。
李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有这样冰冷过。
席安柔面色不忍，江边风大，她道：“哲哥，要不你回去睡会？我来等结果。”
“不用了。”李哲摇头，他眼睛固执的看着湖面，“我一定要等她。”
事实上，到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关小艺还能活着回来了。
李哲也不相信，可是他还是在期待，还是期待，那个人不是关小艺。
叶司盛穿着警服过来，犹豫了好久，才安慰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来找人。”
这本来就是他的指责范围之内，叶司盛也不觉得有什么。
更何况，那湖里的，是L&X的首席设计师关小艺。
就是国内国外，都赫赫有名的设计师。
这样的人……
长眠在了海底。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李哲摇头，“她怎么可能酒驾。”
关小艺滴酒不沾的。
她从来不喝酒的，怎么可能酒驾呢？
李哲摇头，那个人不可能是关小艺。
一定不可能。
可是四周那么多人，又像一面镜子一个，把关小艺彻底的摆放在他面前。
不断的告诉他。
那就是关小艺，那就是关小艺。
叶司盛拍了拍李哲的肩膀，过了好久才离开。
凌晨两点。
一辆奔驰被打捞上来，李哲刚刚想要过去，就被拦在了警戒线外面。
席安柔过去交涉，几分钟后，她脸上沉默，话里全是无力。
“哲哥，我确定了，她真的是……关姐。”
“怎么可能？！”苏叶舟看着电视上面，报纸上面铺天盖地的报道，整个人都深深陷进了沙发里。
“你先冷静一下。”慕青伶急忙安抚苏叶舟的脾气，一边淡笑道，“事情还没查清楚呢，米别信那些断章取义的话。”
“我怎么能相信。”苏叶舟叹气，“青伶，到现在，我和你只说了吧，我让阿莉萨定做过礼服，她昨天早上才给了我设计图纸，晚上怎么可能会酒驾呢？”
苏叶舟撑着额头，手肘落在膝盖上面，稀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眼底悲伤的神色，只剩下锐利。
“关小艺不是自杀，不是酒驾。”
“你……”慕青伶反应过来，“这件事，还有什么东西吗？”
说起来，最近这几个月，上海从来没有太平过。
中心医院一名患者跳楼自杀。
苏雅和李哲的亲子鉴定。
在到现在关小艺的酒驾。
他们都默契的……和苏雅有关。
慕青伶不敢深想下去，也不敢去确定，那个答案是不是就是她想的那个。
她只是沉默冷静的看着苏叶舟。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去找一找苏谦伯父了。”
这件事，慕青伶觉得。
关小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出现“酒驾”。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唯一能解开这些死结的人。
只有苏谦。
不论是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要问出一个所以然。
“嗯。”苏叶舟点头，“等会我去一趟L&X，你去找一趟夏琦。”
“找夏琦做什么？”
“夏琦这个女人，我注意过，她是一个好人，这些事情，她肯定不知情，如果她能离开千度公司，我相信柯子枭的气焰，会小一半。”
苏叶舟笑了笑，“事情，总会暴露的。”
“好，我知道了。”慕青伶大概知道了苏叶舟心里所想，她也没有什么反对。
毕竟夏琦真的是一个女强人。
她一个人，就足以媲美柯子枭。
如果她继续留在L&X，对他们肯定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夏琦如果知道，关小艺的死另有隐情，想来也不会和柯子枭再有任何往来。
夏琦有她自己的傲骨。
每个人都有傲骨。
而夏琦，是L&X的傲骨，是L&X的脊梁。
只有夏琦离开千度，他们才多一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