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张了张嘴，意识到什么，笑道：“如果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苏雅懊恼。
她怎么给忘了。
明孜惜还是李哲之前的未婚妻。
两个人怎么说也是……
而现在，她是李哲的女朋友，未婚妻，却去问一个已故的女人。
默了三秒，乔伊斯忽然笑了。
“也没什么。”
乔伊斯说完，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笑道：“反正人也去了那么多年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乔伊斯习惯性的捧着水杯，“孜惜她很漂亮，特别漂亮。”
乔伊斯说完，看了一眼苏雅，“我要怎么和你形容？大概是像彩虹那样的漂亮。”
“我知道。”
苏雅点头。
很久以前，她看过明孜惜的照片，
的确是惊为天人。
那样漂亮的美人，苏雅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
只是……
苏雅轻轻叹息一声。
“就是这个世界上面，所有的形容词，来形容她都不为过。我和她是同学，一个班上的，那时候，给她写情书，约她跳舞的可多了，可是……美人心有所属，她喜欢李哲。”
“你应该还不知道，李哲为什么和孜惜在一起吧？”
苏雅脸上一凝，而后缓缓摇头。
乔伊斯看着前方，眼神空洞，许久后，终于道：“李哲其实一直都不喜欢孜惜，也从来没有想过和孜惜在一起……孜惜是用自己命逼李哲的。”
乔伊斯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少。
苏雅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慢慢凝固了。
冰冷的感觉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四肢，把她吞噬的一干二净。
苏雅舔了舔上颚，问：“然后呢？”
“我还记得那是夏天，孜惜她站在天台，风吹着她的白裙子，她声线颤抖，不论我怎么劝，都不肯下来，李哲来了，倒像是给了她跳下去的勇气。”
乔伊斯说罢，释然一笑：“当然，孜惜没有出事，直接在病床上躺了几天，后面……李哲就再也没有逼过孜惜了，他们像一对情侣一样学习，毕业，然后有条不紊的订婚，结婚……”
握着水杯的手悠然一紧，乔伊斯回神了，笑道：“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这样啊。”苏雅低声道，一股愁绪划过她心上，突兀的，让她觉得，有些疼。
“嗯。”乔伊斯点头。
“开始我对你挺有敌意的，不过——现在我想，孜惜就是还活着，应该也希望和你做朋友吧。”
苏雅一愣，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乔伊斯。
乔伊斯这句话，有很多的意思在里面。
最直接的，大概是肯定了她这个人。
只是，苏雅不知道，这是真心还是实意。
过了几秒，她笑道：“谢谢。”
“不用说谢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还没感谢你送了我这么好的礼物呢。”
乔伊斯把礼盒捧了起来，耳坠也已经放进去了，蓝色的勿忘我，泛着莹莹的光泽，格外的好看。
“这是我应该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苏雅才从临江别墅离开，而后直接去了时光驿站。
这两年，时光驿站的门店越来越多。
一大部分人是绝对新奇，还有一个些，是希望未来的自己，能和现在都自己对话。
还是一片漆黑的天空，行星在没个角落里散步着。
亮着的小花灯点亮整个世界，抬头就仿佛是在一望无际的银河里面。
苏雅走进去，停在了那个树洞前面，过了两三秒，她抬头，去找关小艺的影子。
找了许久，没有看到人，终于，一声冷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在这。”
苏雅回头，门口的灯落在一身黑体恤的关小艺身上。
体恤很长，下面同款的黑色短裤，衣服没有扎起来，随意散着，只能看见短裤的牛仔毛边，在往下，两条腿笔直纤长，白的似乎能发光。
“你——找我有事吗？”苏雅偏头问。
其实上午的时候，她在毕业典礼上面，还看见了关小艺。
不过一结束，去迪安娜的时候，关小艺已经不在了。
苏雅想，关小艺应该没有什么好和她说的吧。
虽然曾经做了差不多一年的室友，关小艺也的确替她保守了秘密，但是，苏雅觉得，两个人还不至于到能这样像朋友一样的独处。
关小艺性子傲，她也是天性凉薄。
想来应该不会有接触才对。
可是现在……
“有。”关小艺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冷，还有些嘲讽的味道在其中，却又让人听起来，不觉得尖锐。
关小艺走了几步，直接去了吧台，一分钟后，她拿出了一个盒子，道：“这是师兄让我找的，送给你的。”
“？？？”苏雅一阵惊讶。
有什么东西，还是李哲不能直接给她，需要关小艺转交的吗？
犹豫了一下，苏雅还是接过来了。
黑色的礼盒，长方形。
苏雅把盒子放在了吧台上面，打开了来。
“这……这是……”苏雅捂住嘴，已经说不出来任何话了。
“堕天使。”
关小艺声音冷淡，“这是第二件，这个世界上面，也不会有第三件了。”
苏雅捧着那条裙子，柔顺的质感还在手边，她抬头，眼里迸着亮光，“真的是李哲送的？”
关小艺扯了扯嘴唇，反问道：“不然呢？我不会故意去做第二件的。”
说完，关小艺在吧台坐下，身下懒懒的斜着，带上了耳机。
知道这是关小艺的常态，苏雅没有任何不适，靠着旁边长椅坐下，苏雅道：“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还是想谢谢你，圆了我曾经的一个梦。”
这几年，苏雅不止一次的懊恼那一件被烧掉的衣服。
在阿莉萨的服装店里面。
永远只有一个黑色的剪影。
每次看着那黑色的世界，苏雅都觉得自己的心抽一抽的在痛。
她应该保护好那一份美好。
那一条长裙，承载的不仅仅是一个设计师的出名和扬名。
还是李哲对她的爱。
现在好了，衣服重新回来了。
虽然不是之前那一件，但是苏雅相信，这一件，肯定也是关小艺一针一线缝合下来的。
既然都是同一个人，那也不必再去感怀和纠结什么了。
听到苏雅的话，关小艺愣了几秒，而后缓缓抬头，低声道：“那是你的梦吗？”
“当时是。”
“可是我觉得……似乎不是啊。”
“为什么？”苏雅不明白，刚想说话，就听见女人低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