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了。”李哲看着路，尽量让车开的平稳起来。“我说过了，我养你，你不需要去明氏集团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你知道吗？每次我想到你再明氏集团董事会上面被针锋相对，我就恨不得让明氏集团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苏雅默了默，知道自己想多了。
李哲没听见苏雅说话，还以为苏雅在想事情，继续道：“按你的条件，你可以去更好的公司，致远集团不错，如果你不想在商业界，也可以去当一个大学老师。不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只要离开明氏集团。
那一切他都愿如苏雅所想。
“如果我不离开明氏集团呢？”苏雅问。
那句你说过会等我离开明氏集团的话却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苏雅知道，只要她说出来，李哲一定会妥协。
可是苏雅不希望李哲是因为这个而妥协。
李哲侧脸，看了一眼苏雅，继而转头认真开车：“剧组出事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记得。”苏雅手握紧了一下。
就是因为那件事，程寂受了很重的伤，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关于程寂的消息。
“如果我说，那件事根本不是易初做的，你还留在明氏集团吗？”李哲问。
他的声色在夜色里平淡无奇，和窗外的雨一高一低的附和着。
“明伽？”
苏雅感觉心里那一根紧绷的弦在这一刻彻底断裂了。
她是不相信的。
不愿意相信那个始作俑者居然是明伽。
“嗯。”李哲点头：“你应该只是猜到了，但是不确定。”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他。”苏雅声音哀怨，脸上浮现了一抹挣扎。
“明伽变了，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明伽，应该也不是你所认识的明伽了，他利用了青伶，所以青伶才会毫不犹豫同明氏集团解约。明氏集团本来还可以坚持下去，可是这样一闹，你应该清楚，明氏集团走不下去了。”
这是最残忍的预判。
可是苏雅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她还在背后之人是明伽的思绪里没有抽出身。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主动离开的。”苏雅声音低了低，道：“这是我欠明伽的。”
“呵呵。”李哲无法理解的笑了，他手撑在方向盘上，“苏雅，刚刚不是你自己说，但凡心甘情愿，便谈不上欠和不欠吗？”
为什么事情在别人什么都那么简单，放在苏雅身上，她就是那么别扭。
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条，还非要撞上去，不碰南墙不回头。
“我……”苏雅低下头，“对不起。”
苏雅声音变了，李哲侧脸看了一眼，难过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爬满了心头。
“苏雅。”李哲深吸一口气，“我语气太冲了，是我对不起。”
李哲顿了顿，车速放缓了一些：“我只是不想看着你陷在泥潭里，明氏集团早晚会垮掉的，你前途本来该一片光明的，何必在明氏集团一棵树上吊死呢？”
“是泥潭我也认了，当初我拼命留在明氏集团，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我不想那么轻易的就离开。”
苏雅试图用自己的道理说服李哲。
或许只是她低下头，生一下气，李哲都会迁就她。
可是她不愿意那样。
她不能用李哲的弱点去对付李哲，那样太卑鄙了。
“等到明氏集团真的撑不下去了，你还要这样吗？”李哲叹气。
苏雅当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固执的人。
“除非明氏集团彻底毁了，要么它重回巅峰，否则我是不会离开明氏集团的。”
这是她的承诺，不仅是对明伽，更是对江怀瑾。
她会好好的活下去，坚持下去。
以前她是一个人，现在她是两个人。
“如果还有上一次的事情发生呢？”李哲深深的凝望着苏雅，车已经停了，外面是一片风雨的世界，男人眼里的深情和担忧一清二楚。
“如果程寂当时没有推开你，如果从威亚上面掉下来的人是你，你要让我怎么办？整整惶惶不安，害怕你出事吗？”
车里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苏雅没有说话，巴掌大的小脸上也多了一抹凝重。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有时候她都希望是一场梦，没有任何人离开任何人死亡。
可是现实注定不是梦。
她更加无法预测，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一个来的更快。
“苏雅，或许我这样说是很过分，可是明伽他现在已经像是第二个柯子枭了，你要我怎么办？我希望你永远可以依靠我，让我保护你，同样的，我更不希望你如断翼的鸟一样，不希望你离开你想要的天空。”
看着李哲的神色，苏雅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她眼神躲避，磨了许久才有几个字说出来：“我想想。”
“苏雅。”李哲抓住苏雅的手，贴近了他的胸口，道：“从很久以前开始，它就是为你而跳动的，四年前，我知道发生火灾时候，连夜回了上海，可是你已经离开了，我连你怎么样了都不知道，只听别人说很严重，都已经昏迷了。那一刻，你知道我多恨自己吗？”
隔着一件衬衣，苏雅感受到了李哲的心跳。
一声一声，漫长而有力。
“我很想去找你，可是所有人都告诉我，你和明伽一起出国了，我在酒吧买醉，醉死在了大街上，喝到因为急性胰腺炎去医院，我依然在喝，因为只有醉了，你才会出现在我的梦里，那个时候的我生不如死，我甚至再也不敢去云澜？你想让我以后继续这样惶惶度日吗？担心你，害怕你，恐惧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我而去了。”
“我不会的，李哲，我永远不会。”苏雅解释着。“明伽他不会害我。
李哲突然沉默了，他冷漠的脸把夜色全部都拢在了那其中。
“李哲……”苏雅慌了。
“他喜欢你。”李哲开口，握着苏雅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他向你求过婚，你知道这一切，可还是要在他身边？”
李哲怨恨不了苏雅，他只能去怨恨明伽。
怨恨当年救下苏雅的是明伽而不是他。
不然，他们也不会有那分开的五年。
“我不喜欢他，我心里只有你。”苏雅的反驳是无声的抗议。
“苏雅，我从来没有自信过，自信能让你心里一直有我。”李哲靠回车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