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自己小心吧，我只能告诉你，柯子枭不是一个小角色，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失败过，而且，我觉得，四年前，张译的那件事，也和柯子枭有关，那时候，苏雅的身份已经公开了，张译不可能会去得罪苏氏集团，他背后一定有个人。”
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柯子枭。
“我知道了。”李哲应下来了。
“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肖云说完，挂断了电话。
李哲看着慢慢熄灭的手机屏幕，微微叹气了一声，才抬头，看着航班信息。
正点到达。
李哲起身，朝出口那边走去。
终于，在一群人中间，带着口罩的关小艺慢慢走了出来。
她穿着黑色的长卫衣，绑腿裤，头上带着黑色的帽子，耳机线从她脖子里绕出来。
“小艺。”李哲招了招手。
听到李哲的声音，关小艺拖着箱子，慢慢走过去。
李哲也走过来，直到到了面前，李哲才接过关小艺手里的箱子。
关小艺取了口罩，道：“我还以为会是席安柔过来接我，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以前每一次她回国，无论是什么时候的航班，李哲从来都不会来，只是让夏琦来接她。
后面她自己都腻了，干脆谁也不告诉，直接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唯有这一次，她让席安柔来接她。
没成想，来的不是席安柔，而是李哲。
“怎么，我来了你还不高兴吗？”李哲把箱子提了提，落在了扶梯上面，他一手搭着扶手，一手握着箱子。
“高兴说不上吧，最起码没有失望。”
关小艺语气一如既往。
“和我说说苏雅吧。”李哲看向关小艺，“你说过，等我回来，你告诉我所有。”
关小艺突然笑了。
那笑有几分讥讽，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她唯一清楚的，是那讥讽，全是给她自己的。
“师兄，你什么时候这样了，要我说也不是不可以，请我喝酒，你还欠我一顿酒。”
关小艺竭力忍住自己话里的哭意。
那一年，李哲要出国，可是在最后关头，他反悔了。
进修的那个名字，从Lier换成了Alisa。
那天夜里，她接到了李哲的电话。
在一个遥远的国度，李哲说：
“小艺，你替我去吧，你比我更适合进修，哪里是你的舞台。”
“你是为了苏雅，还是为了我，是不想离开苏雅，还是真的觉得，那是我应该走的路。”
“我对不起你，我已经想好了，明天的采访上面，我会把这个名额留给你，小艺，就当是你帮我这最后一个忙。”
关小艺没有讲话，三月的风不冷，可是李哲的话，让她冷到了骨子里。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一句：“好。”
在之后，就是李哲的那一句话了。
“等你回来，我请你喝一次酒。庆祝伟大的Alisa设计师，成为L&X的首席设计师，等你回来，我一定给你一个阿莉萨品牌。”
是风太醉人了吧。
这四年，关小艺从来没有喝过一杯酒。
她没有告诉李哲，她酒精过敏，根本喝不了酒。
“好。”李哲点头。
“把你送到别墅，你想去哪里喝酒，我都陪你。”
李哲爽快的答应。
“好啊。”关小艺失神的笑了笑，她看着李哲的头顶。
以前多少年，李哲从不低头。
却为了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破例。
苏雅，你到底哪里好。
为什么？
我不应该恨你吗？
可为什么我和他们一样，那么在乎你。
背叛我的人是你，离开我的人也是你。
可是，最舍不得你的人，居然是我。
关小艺轻轻抚上自己的脸。
她或许是病了，病的不清，才会觉得是欠了苏雅的。
又或许在那一年，她等在烟火酒吧的时候苏雅选择过来。就注定了，她关小艺永远不可能恨苏雅。
就像她永远都不恨邱远浩一样。
她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
面对那些，她触手可及的温暖。
关小艺住在芙蓉别墅，房子还是夏琦曾经找的，向阳，有光。
每天早上，太阳都会一寸一寸的照进来。
只是，她在国外的时间并不长，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房子。
李哲把东西放下了，关小艺也没有准备停留，两个人直接驱车去了烟火。
还是下午。
酒吧里人并不多，李哲和关小艺没有去包间，直接找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坐着。
“你想喝什么？”李哲问。
“随便吧，我很少喝酒，你看什么好，就直接点。”
关小艺无所谓。
看着李哲点完了，她问道：“师兄，你一点都不关心夏琦吗？”
“夏琦。”
李哲嘴唇动了动，“她想离开了，我让她离开，在L&X这几年，太屈才了，她值得有更广阔的天空，也值得去更好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关小艺淡淡笑了。
“我在国外看见她了，前天，她被一家叫千度的公司录用了，师兄，你不后悔吗？”
“后悔有什么用？”
他又不能把夏琦强行留在身边。
“那天晚上，苏雅被求婚了，我喝多了，甚至不记得给苏雅打了电话，她可能看见了吧。”
酒上来了。
李哲一口灌下，道：“是我对不起夏琦，她走了的那天，我去晚了，不仅如此，我还错过了苏雅。”
李哲闭上眼。
现在想起那天，他都很不得狠狠的打自己一个耳光。
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去机场，如果，他看见了苏雅，那该多好。
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苏雅竖起了全身所有的刺，他让她彻底的寒了心。
“或许吧。”关小艺无意识的灌了一口酒，酒沿着她喉咙一点点滑下去。
炽热无边。
“夏琦现在挺好的，千度是一家很好的公司，也是服装行业，最近几年新起的，还叫我过去当过顾问，不过我拒绝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邀请Alisa。
关小艺说出来，只是为了让李哲心里好受一点。
千度是一家很好的公司。
夏琦在那里，会有新的发展。
“那还挺好的。”
李哲笑了。
既然夏琦一切都好，那就这样了吧，往后都是互不打扰，谁也不记挂谁。
是他耽搁夏琦太久了。
“可是你不好。”关小艺看着李哲。“L&X的服装秀，你一点准备都没有，你是打算放弃L&X了吗？肖云走了，连你的心也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