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江宓仇恨如此深, 一定会杀了周海楼他们,毕竟这人无寸铁,而他有一把枪, 可以说性命都拿捏在他里,完全任他宰割。
可他们睁着眼天亮,担惊受怕了一夜,等支撑不住睡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没等第一声枪响,只等江宓如军训时期一般严谨的作息,五点钟起床, 然后一丝不苟地整理睡袋周围的东西。
至始至终,那把枪安安稳稳地放在他枕头边,他似乎没有拿它耀武扬威的意思。
蒋冀睁着惺忪的眼,也爬了起来, 见这一幕他身体疲惫, 心情却有五味杂陈。高华很快也醒了, 不他这个人,很难说是被蒋冀和江宓窸窸窣窣的小动作吵醒, 还是被腹中的饥饿唤醒的。
在听高华胃里一阵激烈的声响后, 江宓沉默了秒后,甩一包压缩饼干和一瓶矿泉水。
“谢谢啊。”高华忙不迭地接, 从喉咙里发出瓮声瓮气的一句感谢, 刚拿,他拆开,跟蒋冀凑着吃了。
周海楼是后一个爬起来的。
他的头发在睡了一夜后,凌乱得像个鸟巢,可荒郊野岭的, 可没有梳子和发胶让这位大少爷好好梳洗了。蒋冀随给他扒一扒,完事了。
周海楼自己也不在意形象这回事。
只是听高华那句,他气得踹了这傻大个一脚,用压低的声音骂:“你谢他做什!那本来是我们的食物!”
不止他们的食物和水,包括他们仨的小命,都在江宓里。
“好像是哦。”高华一边往嘴里塞饼干,一边吭哧吭哧。
蒋冀叹了一口气,他不信江宓会这样好心,昨天那样冰寒彻骨的仇恨眼,是日积月累产生的。平心而论,如他是江宓,被人欺负那久,绝对一枪爆头一个学,毫不心慈软。反正在荒林里杀人,根本没人发现,连毁尸灭迹的功夫都省了。
如江宓好心地放他们,这才不符合逻辑。
不其然,江宓很快下达了命令。
个人不能白吃白喝浪费食物,蒋冀和高华必须去树林里寻找柴火和食物,而周海楼则留下来洗衣做饭。乍听下,周海楼吃惊的喘不气,“你让我给你洗衣服做饭?”
做一个保姆的活儿?
大少爷黑眼睛里熊熊燃烧着愤怒和屈辱。
“是啊,你。”江宓转头注视他,声音如冰一般寒冷。
蒋冀则瞬间了然,江宓很聪明,他知人多力量大,可他也知必须扣留一个人在河边营地这里人质,否则个人的,钻进树林里可能一去不复返了。
还特地选的他们人中间重的人。
周海楼被扣押,他和高华不敢随便逃跑。
自认已经彻底明白江宓的心思,蒋冀对这样的安排没什不满,只是问:“这地方我们昨天都看了,处都是树,并没有什可以吃。”他只是提前报备一声,省得万一,江宓发现他和高华两空空无功而返,一怒下举枪杀人怎办?
江宓看了他一眼,从这没多少温度的眼里,蒋冀莫名品出了一点淡淡的鄙夷。
“有什摘什,树根上生长的蘑菇,灌木丛里的野花椒,树上野生的子,能爬树的看看上边有没有鸟蛋,如你们愿意纡尊降贵下河捞鱼的,我也不反对。”江宓这一字一句,说得蒋冀有点脸红,他怎没想呢。
也许是他缺乏了一双在荒岛孤林里寻找美的眼睛。
“你们如不想死的,现在去做。”江宓也不废,交代完了赶人,姿态像极了古代皇帝喝退下人。
一句你们如不想死的,种人有种不的解读,高华的解读是“你们如不想饿死的,那快去找食物”,联想江宓刚刚说的,食物只够天,他头皮一紧,把袋子里的饼干屑全部倒入嘴里。
蒋冀的解读是“这十天你们如不想坐以待毙的,那动起来”,于是他弯下腰,从河边营地附近开始搜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树木枯枝。为了能成功点燃,尽量捡的都是干的。
周海楼的解读则是“你们如不想被我开枪打死的,那给我乖乖听做事,我让你们做牛做马,你们得做牛做马”,大少爷气得咬牙切齿,不甘地捡起江宓丢在石头上的外套,往河边去。
浑然没意识,做一名人质,自己的活儿是轻松的。洗也洗的是江宓一个人的衣服。
不周海楼没干这活儿,简简单单一点衣服,他洗得格外笨拙,水珠疯狂溅在脸上,还把自己都戳红了。
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湿透的衣服从水里拎出来,拧干脱水。接下来的步骤他还算清楚,找了一块还算干净平坦的大石头,把衣服晾在上边,让它自然滴水晾干。
洗完衣服,察觉什,少年闪电般回头,一双眼睛黑得深邃。
在他忙活时,江宓正在拿水刀削着什,脚边堆了一树枝、木棍,头部都被削成尖利的形状。江宓此时侧脸专注,阳光透树枝照在他脸上,有斑斑点点的光影。而枪在距离他比较远的地方,这是一个机会……
没有人喜欢性命被随时威胁的滋味,周海楼心想。
但他想了想,底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很烦躁地骂了一声,扒了扒自己凌乱的头发,选择下河抓鱼去了。
在成功把自己弄得湿漉漉后,他抓了一条,“我真牛逼”的笑容刚挂在脸上,一回头发现江宓在岸边看他。周海楼喜悦的情绪瞬间退了大半,心脏狠狠一颤,用一句电视剧里很中二的台词那便是,在刚刚他居然放心把后背暴露出来了!
今日不往日,江宓里有一把枪。
只他想,随时可以冲着警惕性变低的他后背来上一枪,鲜血会染红整条河,他的尸体被河水冲,除了高华和蒋冀两个人,谁也不会发现。
他打了一个冷颤,讪讪地上了岸。
江宓注意了他这个喷嚏,教官发放的登山包里有一盒小型医疗包,里面有感冒药。可惜他如今跟周海楼仇深似海,是不可能主动给药的,必须等蒋冀或者高华来求。
不其然,待蒋冀和高华两人抱着一大堆东西归来时,很快注意了周海楼微微发红的脸庞,一时间都有发愁。
蒋冀对江宓:“我们的物资都在你里,感冒药你也用不,能不能给我们一盒?”
他闭口不谈是给周海楼用的,因为他知,人组里江宓仇恨的对象必然是周海楼。
江宓给了。
蒋冀避开他,偷偷拿了一瓶矿泉水,找了个地儿给周海楼喂下。两人完全没有注意,他们身后有一冷淡的目光如影随形。
【江宓不会是知吧?】
【不可能,记忆我们都看了,他那阴柔冷淡的皮囊下,隐藏了非常多的怨恨,如提前知药是给周海楼的,他八成宁愿丢水里,也不会给他吧,还是蒋冀聪明,能屈能伸】
网友们猜测,江宓留着这人性命,是打算留着这人卖命,等这人彻底没有利用价值了会动。信这种说法的,不在少数。
今天晚上,个人的晚餐是一顿平底锅鱼头汤和白水煮鸟蛋。
如说煮鸟蛋味跟平时吃的水煮蛋差不多,鱼汤则没多少调味料,对个家境优渥的少爷来说,只能说勉强下咽。然后不知江宓做了什,折了一点草叶子,往里面搅弄了下,本来清汤寡水的鱼头汤突然有了鲜美的味。
比压缩饼干好多了。
每个人一碗,喝完了。残羹剩下的鱼骨头则往河里一丢,顺流飘了。
剩下的篝火,蒋冀不想浪费柴,想任它自由熄了。
可江宓往里面丢了不少树枝和干柴,一下子产生无数的浓烟,火也烧得很旺。其余二人以为着火了,吓得从石头上蹦了来。
“江宓你干嘛!”
“我做信号堆,我们如今在一个荒岛上,如想得救援,必须发出求救信号。”江宓冷冷,个人这才冷静下来。
燃烧堆火焰是国际通的求救信号,是每个火堆呈角形,各自留有距离,是有点废燃料。周海楼正好怀疑这场绑架是境外势力干的,他巴不得能得国际救援,一时间,人都折回林子里去砍树捡柴了。
这下子网友都看出来了,江宓的心思都在救援上边,他讨厌这个人是肯定的,但暂时对杀戮不感兴趣,而且他需另外个人帮忙做事。
【等等,这画风不对啊】
【恍恍惚惚,我们这不是来看一个犯罪基因种子如何对自己无辜的学大开杀戮的吗?怎突然变成了围观他们如何荒野求生】
【但这似乎也没毛病?只能说,他虽然是国民基因库检测出来的坏种子,但好像也没那坏】
【别说太早了,他被校园欺凌是真的,可其他事他也样做,他的一颗心早已经扭曲了。等他意识,点火堆发出求救信号也等不任何救援时,他搞不好会杀人了】
第二天,变故出现了。
蒋冀依然在野外采集,他寻找着野蘑菇,找着找着在山崖下发现了一具死不瞑目的班女生尸体。蒋冀认定,正常人是不可能自己跌下山崖的,所以这是死后抛尸。
这说明什。
说明这才短短两天,他们学间,有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