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煜等人匆匆赶到合颐宫时, 合颐宫的宫人一脸茫然,绥枝走近,看见姜韵浑身湿漉漉的模样, 震惊:“娘娘这是怎么了?”
姜韵心慌意乱,抓住绥枝的手:
“念呢!”
绥枝不知发生了什么, 忙忙答:“殿下刚睡着。”
没见到人,姜韵如何也放心不了,腿脚发软地走进合颐宫内殿, 看见付泽正躺在床榻上, 小鼻轻轻耸动,睡得正香,紧绷的那根线顿时松掉,姜韵身一晃, 朝后倒去。
绥枝惊呼,付煜手疾, 拦腰抱住,姜韵咳嗽了几声,虚弱地似乎下一刻就会晕过去,可掐紧收心, 指甲刺进肉中, 传来钻心的刺疼,让姜韵保持着清醒。
害死素安的凶手还没有找出来, 不能晕!
付煜压着怒气, 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让太医替你先诊脉。”
女唇边的殷红还未擦掉,干涸在嘴角,十分刺眼显目,被冷得浑身发抖, 捂唇咳嗽了几声,强撑着身站起来,视线顺着皇后、淑妃、许昭义一个个地看过去。
只有在看见贤妃的时候,顿了下,遂后一扫而过,咬牙,一字一句道:
“那两个奴才口口声声喊着娘娘,定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皇后一直冷眼旁观,直到现在,才冷声呵斥:“纵你今日受难,发疯也该够了!前后指着宫和皇上的鼻,疯言疯语,简直放肆!”
再不得宠,也是当今国母,岂容指着鼻叫嚣?
往日,姜韵还有心思和皇后惺惺作态,可如今一想到素安躺在那里,日后再不得见,就根遮掩不住情绪。
宫中可被称为娘娘的人,一共就这几个人,除了们,还能有谁?!
将矛指向有高位,淑妃冷呵:“晗妃口口声声说听见两个宫人的谈话,这两个宫人是谁,你指认出来,与我们当面对峙!”
姜韵没看见两个宫人的脸,自然认不出两人来,哑声半晌,只道了句:
“宫没有看清——”
淑妃紧绷的脊背多少放松,冷笑打断了姜韵对话,第一次和皇后同仇敌忾:“晗妃进宫以来就格外受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我同位妃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岂可对着宫胡言乱语!”
说是同为妃位,可淑妃身为四妃之一,说起来,比姜韵还要高上半级。
许昭义没有们的底气,气得眸染泪,羞愤道:
“臣妾位份不如娘娘,却也绝不是娘娘可随口诬陷的!”
姜韵何故与们多说,正如们言,姜韵清楚自己喊如此放肆,仗的是什么,转,一动不动地看向付煜:
“皇上也不信臣妾?”
倏然,整个宫殿的人都齐刷刷地转看向付煜,一边是宠妃,一边是后宫有高位,皇上要怎么选?
女紧紧盯着他,整个人都狼狈不堪,站在有人对面,孤立无援,似想信任他,不敢信任他,独自撑着身微微发抖。
这刹那间,女往日哭着指责他的话,似都浮了上来。
说,他从未信过。
须臾,付煜终动了,他走近姜韵,没有说信或不信,他只说了一个字:
“查。”
皇后早就对付煜没了期待,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感到憋屈,是堂堂皇后,天嫡妻,皇上却任由一个后妃骑在脖上作威作福,如何能不憋屈?!
淑妃不着痕迹地眸色微暗,在旁人未发现时,就恢复如常,似有些难堪地垂下眸眼。
贤妃眯眸,多看了淑妃一眼。
可以说,整个后宫中最了解淑妃的人就是,淑妃和往日看似没什么不同,就因为这样,才显得格外不对劲。
姜韵怂恿皇上在大皇百日为过就大办七巧节,淑妃怎么可能这么平静,不出手做些什么,都不是的为人处事!
贤妃想起,适才在凉亭中,淑妃不动声色地夸着容宝林,愣是让容宝林唱了两曲,如今想来,淑妃的行为根就是在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贤妃发现身边站着的温宝林神色似有些不对劲,拧眉看出去:“温宝林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不舒服?”
温宝林没想到有人会忽然叫,微微吓住,脸色有些发白地看了四周一眼,堪堪避姜韵视线,匆忙摇:
“没,嫔妾没事。”
可刚刚躲避姜韵的动作尽数落进旁人眼中,洛瑜皱眉,有些不满道:“温宝林可不像没事的样!”
姜韵一动不动地看着。
温宝林心里压忽然骤大,呼吸重了几分,攥着手牌,脸上多了几分不知措,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看到的事情。
温宝林咬唇,可根不想参与进这件事中!
付煜冷冷地看过去:“你知道些什么?”
温宝林有些恼自己没用,藏不住事,可事到如今,再藏着掖着,反倒让旁人觉得有嫌疑,温宝林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跪在了姜韵和付煜面前,脸上似乎残余了些许害怕,哆嗦着说:
“嫔、嫔妾看见了……”
看见?
淑妃脸色顿变,呵斥:“连晗妃自己都没有看清凶手,温宝林可不要乱说才是。”
“淑妃着急打断温宝林做何?这么心虚,难道此事和淑妃有关?”
贤妃抬眸,不紧不慢地和淑妃对视,余光轻讽,却紧盯着淑妃,似乎在说“果然是你”。
淑妃掐紧手心。
怎么忘记了贤妃这个贱人!
没用的狗东西,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姜韵活了下来!
此事的确是淑妃谋划,可不是皇后和余氏,总认为这时候直接弄死姜韵,会让姜韵在皇上心中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淑妃觉得可笑,姜韵在时,皇上岂看得见们?
既然如此,还左顾右怕作甚!
用那些隐晦手段,皇上只会偏帮姜韵,只有斩草除根,一了百了,才是对付姜韵的最好办法,只有姜韵死了,留再多隐患,也不过尔尔。
总归,如今的淑妃,早就不寄希望付煜了。
贤妃和淑妃的争吵,让姜韵盯上淑妃,对贤妃尚有些了解,不会无故放矢,贤妃既然咬住淑妃,必然心中有了八分把握。
“你看见了什么?”
姜韵问着温宝林,却一直盯着淑妃不放。
温宝林咽了咽口水,闭上眼,似豁出去了般,堪声:“嫔妾看见,打昏晗妃娘娘的人是凝华宫的德海!”
话音甫落,淑妃就紧跟怒斥出声:
“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