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盼发现, 和戚晚莲坐在起看她主演的电影并不是个好主意。
她已经叫助理送来件厚厚的披肩,裹着半身看电影,可还是止不住的冷, 冷风从面八方吹过来,冻得她彻骨寒。
她忍不住边看电影,边向戚晚莲身边凑了凑。
恰好此刻电影播放到戚晚莲让庞心浩看到自己挖心的幻觉,计盼侧头看了看戚晚莲, 发现戚晚莲身穿着和戏里模样的白旗袍, 忍不住挪了挪位置,靠近旁边的沈乐山。
不会儿,计盼看到沈乐山摘下手套, 露出没有皮的手掌抓向小洛。
她余光瞥见坐在她身旁的沈乐山双手/交叉搭在腿,手戴着副白手套。
计盼:“……”
她顿时如坐针毡,仿佛自己掉进了鬼窝里,股寒气从背脊直达天灵盖。
钟九道在方坐着,见到计盼的背影是那么无助, 头顶和肩膀的三盏魂灯弱得不像话,继续这么下去, 就算戚晚莲等人不害她, 她也会病场的。
计盼若是病,《剑冢》的拍摄就会拖慢进度,原本还有两天杀青的洛槐会迫多待天。可是作为公司唯参加采访和综艺的演员, 洛槐接下来的行程已经排满,每天有三小时高铁睡觉时间,天也拖不起。
不这样下去,他得想个办把计盼从鬼窝里救出来,可身旁还有庞心浩和洛槐, 不好行动。
这时戚晚莲忽然回头看了钟九道眼,似乎是猜到他的想,拉起计盼的手说:“我想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计盼像是看到救星般,连忙起身拽着戚晚莲飞奔出影厅。
钟九道见状,忙口喝光自己的可乐,又把洛槐才喝了口的可乐全部喝光,他不让戚晚莲和计盼单独相处太久,这些厉鬼本性难改,稍有差池就会攻击人。
戚晚莲和计盼单独相处,就像个酷爱甜食的人面前摆着杯多糖奶茶,再怎么告诫她糖分过高对身不好,要减肥,她也会忍不住喝口的。
“钟导,这个是我的可乐。”洛槐眼睁睁看着钟九道把他的小杯可乐喝光,他才喝了口,他两个多月不敢喝可乐了,有今天才允许喝杯!
“嗯,我口渴,我的已经喝完了。”钟九道面无表地说,“你喝口解馋就行。”
洛槐拿起空荡荡的可乐杯,对着吸管用力吸了下,也喝到点点杯底,忍不住扁了扁嘴,好委屈。
喝过可乐,概坐了两分钟,钟九道就起身说:“喝水喝多了,我去下洗手间。”
喝那么多不厕所吗?洛槐愤愤地盯着两个空杯子。
坐在洛槐另侧,用余光关注他们的庞心浩在钟九道走,忍不住凑到洛槐耳边低声说:“我刚才看到钟导口气喝光自己的可乐,气顶得都快吐出来了。但缓了口气,就跑去喝你的,他是不是……”
“他这么渴吗?”洛槐震惊,“早知道多买杯可乐好了。”
庞心浩恨不得敲开洛槐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咬牙切齿说:“我是说,他是不是为了找借口喝你的可乐才这么做的?”
“他为了让我保持身材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洛槐问。
庞心浩:“……”
他早就发现了,这位相处年的好友某方面似乎缺根弦,洛槐眼里的世界与普通人眼中的世界绝对不样,他的眼睛概天戴着两千倍善美滤镜,任何件事过滤到洛槐这里都会变得完全不样!
行吧,反正洛槐现阶段不适合谈恋爱,钟导也不是什么坏人,做不出违背底线的事,就让他慢慢温水煮青蛙吧,希望洛槐有天开窍。
庞心浩想到钟九道对他事业的再造之恩,决定睁眼闭眼,顺其自然了。
钟九道狂喝可乐,终于找到了出门监视戚晚莲的机会。钟九道非常担心这两人在洗手间谈心,否则他就要变成夜闯厕所的变态了。
幸好计盼没有长久待在厕所里的爱好,她和戚晚莲来到影院等候区的窗边,静静地看着夜色。
“这样安安静静地待会好,”计盼望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城市,小声说,“自从出名之,我经常想跑到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不用戴墨镜,不用戴头巾,不用担心人认出来,不用控制饮食,口口吃油炸食品喝可乐,好好放纵次。”
“油炸食品是什么?好吃吗?”戚晚莲问。
计盼:“……你没吃过也应该看过吧?”
“电影里看到过,咬口就油滋滋的,看起来不是很干净。”戚晚莲说,“我以前吃菜和糙米,肉和油是奢侈品,年才吃两次。现在特别喜欢吃番茄酱和流心芝士蛋糕,但是钟导不给我们吃。”
计盼:“……你为了保持身材付出太多。”
难怪戚晚莲瘦得这么好看,现实中看她有种羸弱的美,电影中却是恰到好处的纤细,减分太瘦,增分太胖。
“至于担心人发现身份,这有什么可痛苦的。”戚晚莲和计盼的感并不相通,神淡漠地说,“活人就这么年时间,死不管是百年还是两百年,都不会有人看见你,还不趁着活着的时候,多让人看看,少天都是损失。”
计盼愣了愣,随释然笑了:“你说得对,是我想要得太多了。没成名时做梦都想出名,不管付出什么价也要红,现在有了名气却又要自由,哪有那么好的事。我身处这个位置,总要牺牲些东西的。”
她话锋转:“听你的语气,你是想出名的,对吗?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你现在小有名气,应当趁着这个机会多接点工作,多在人前刷脸,巩固自己的地位。如果钟导那边不同意,我可以帮你请律师,以最小的损失解约。”
“找律师跟谁解约?和十殿阎王谈吗?”戚晚莲小声嘟囔句。
“你说什么?”计盼没有听清戚晚莲的话。
“哦,我是说,我没有手机。”戚晚莲说,“钟导不让我们用。”
群鬼困别墅多年,早期不知手机是何物,给他们放个电影他们就很开心了。等剧组成员陆续住进别墅内,群鬼见到他们用手机,既可以玩游戏,又定很好吃的东西(洛槐的流心芝士蛋糕就是用手机变出来的),群鬼便觉得手机是种神物。
来蒋汾加入别墅,自己可以在手机电脑中穿梭,又为群鬼科普了手机的用处,他们曾找钟九道闹过次,想要买手机。
钟九道当时告诉他们,手机要用钱买,手机号要用身份证办理,个人的身份证可以办理的手机号有限,他们若是用手机为非作歹还会连累手机号的办理者钟九道。
群鬼也知道他们不是人类,没有身份证,除了骂句钟扒皮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还没收你们的手机吗?”计盼皱眉。
她知道有些娱乐公司对艺人管理很严格,会以集训为由没收并检查艺人的手机,不让他们有机会和外界联系,但这样做是不对的。
“你等着。”计盼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没过会,她万的助理楼给戚晚莲塞了个手机,“这是我的备用机,乎没用过,手机号也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理的,你可以用它和盼盼联络。”
戚晚莲惊喜地接过手机,波光潋滟的眸子中映出计盼友好的脸,她忍不住舔了舔唇。
按她们鬼的规矩,这个人类已经完全她迷惑,接下来不管对她做什么都可以了。
戚晚莲不太喜欢吸收子的气,阴阳调和,对于她而言,吸收男子气更有助于修炼。计盼是国神,有很多男性粉丝,倒是可以利用她……
戚晚莲身阴气越来越重,暗中观察的钟九道也摆出了画符的手势。如果戚晚莲的利用计盼的感对她下手,那这个厉鬼就不留了,即使暴露戚晚莲的身份,也要点醒执迷不悟的计盼,这是天师的职责。
谁料戚晚莲盯了计盼会,身的怨气却不知什么化解了般,整个鬼变得平和起来。
她把手机丢还给计盼,转身走回电影院:“算了,不给你惹麻烦了。”
“为什么?”计盼拿着手机,表伤心得像是渣男抛弃的小。
戚晚莲头也没回,懒懒地说:“回我该回的地方,做我该做的事。”
见她的身影没入影厅,莫说计盼疑惑,连钟九道都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刚刚的瞬间,戚晚莲的怨气好像什么化解了般,她这等无心厉鬼,绝不可计盼的感所感动,在厉鬼的观念中,会觉得这个人类愚不可及,是方便操纵的傀儡。
既然计盼已经没有危险,钟九道便回到座位,暗中观察戚晚莲。
这时洛槐拿着手机小声地对钟九道说:“钟导,我们的超话审核通过了。”
钟九道拿过手机看,见洛槐用小号关注了电影堕落之超话、戚晚莲超话、沈乐山超话、傅玥超话,洛槐也有了个超话,庞心浩倒是早就有超话,过去每天有批人定期骂他,现在这批人的话已经夸奖压了下去。
戚晚莲等鬼演员连微博都没开,目前网的超话也是角色超话,而不是演员超话。钟九道点开,见里面全是夸奖她的演技和角色分析。
很多人在说,这个厉鬼的角色是有层次的,她虽然恶,但也是因为过去的经历所导致的,她的恶是乱世逼出来的。
戚晚莲的这个角色是钟九道参考戚晚莲变厉鬼的过程编写的,除了沈乐山为她献祭救她那段,其余全是戚晚莲亲身经历过的。
是这个厉鬼的过去比钟九道笔下的人物更为悲惨,她没有沈乐山,有卷草席和乱葬岗,不管是将她卖进青楼的夫君还是害死她的人,全都活得好好的,直到戚晚莲的头七。
超话里甚至有很多人写了同人小说,想象着如果够重来,那个在旧社会里宛若浮萍般的子,是如何避免死亡的命运,和心爱的人在起的。
钟九道敏锐地意识到,戚晚莲怨气的消散,可与这些角色粉的心疼和故事有关系。
个人的感力量有限,人旦多起来,就会凝聚成股庞的力量,淡化了戚晚莲的怨气。
这个状态保持下去,似乎的可以挑些靠谱的节目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