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走了。”钱多群自知做错事, 倒退步就要跑。
“站住。”钟九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钱多群苦着脸说:“我也没想到你房间能有那玩意啊,咱们剧组里的人或者非人类,哪敢进你房里。早知道有外鬼, 我在外面就告诉你洛槐也在了。”
钟九道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做导演不容易,做穷导演更不容易,做用非人类当演员的穷导演尤其不容易, 遇到特殊况必须冷静, 不然能怎么办呢?
“我没生气,”钟九道平静地说,“只是想给你东西。”
他从房里取出一纸盒塞到钱多群手:“以后有什么事, 麻烦先让它报信,我会让它记得时刻隐形,除了你以外,人看不到它的。”
“这什么玩意……啊!”钱多群打开盒子,一双珠一如既往地瞪着他。
“走吧。”钟九道把钱多群推出门外, 关上房门,由他与珠和平共处。
钱多群欲哭无泪, 只得带着珠回房, 发挥出自己多年混迹娱乐圈的惊人交际能力,尽可能友好地对珠说:“嗨~看久了,你挺可爱呢, 软软弹弹的。”
钱多群与珠“和谐友好”相处时,钟九道一直在找机会向洛槐解释。
由于当时场景太过尴尬,好像有几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于是钟九道想先与洛槐拉近关系。
他买了洛槐零食同款的流心芝士蛋糕,同时准备了一份片酬为万的合同, 打算偿芝士蛋糕并给洛槐涨工资。
毕竟找到优质免费配乐洛槐功不可没,加上他片酬实在太低,钟九道手头宽裕了一些后,就想补偿各位人类演员。
看看这一被吓得面如菜色的演员,不补偿也说不过去。
当钟九道把流心芝士蛋糕交给洛槐时,洛槐分开心,收下蛋糕后说:“是我最爱吃的品牌,谢谢钟导,我就不客气了。”
钟九道见洛槐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回避自己,也放心地拿出合同。
洛槐看了合同顿时脸色一变,仿佛被背叛了一般说:“钟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是我无意间发现你的秘密,是我该道歉才对,且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说出去的,请不要这么对我。”
说罢哭丧着脸跑开,怀里抱着流心芝士蛋糕。
钟九道:“……”
蛋糕他倒是收得开心,怎么给涨工资就变脸了呢?
接下来洛槐就开始躲着钟九道,除了工作场合绝不与钟九道相处,一直到庞心浩等人杀青。
杀青当晚,洛槐有点舍不得庞心浩,半夜偷偷从房里跑出来,想去庞心浩房里住一晚,毕竟这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么一,就不知什么时候能见面了。
洛槐哪知道整墅的鬼都盯着他的房门,他没来得及走到庞心浩门前就被钟九道一把抓住,强硬地拽进了房里,硬是给他转了万块。
洛槐死活不要,钟九道就上前抢手机,想帮洛槐点收款,人抢夺间忘记关房门,被庞心浩看到一切,钟九道则是趁着洛槐心神失守际成功散财。
赶走庞心浩,洛槐又气又急:“他误会什么呢!”
钟九道语重心长地说:“心怎么样?”
“想一巴掌拍开庞心浩的脑袋,让他删掉刚才的想法。”洛槐说。
“那天你跑了后,我也是这种心。”钟九道说。
洛槐一愣,相似的场景让他对钟九道感同身受,不由问道:“难道,那天是我误会钟导了?”
可是那种场景,怎么都不会误会吧?
“见不一定为实,我带你去见见当晚的人吧。”钟九道说。
洛槐当天其实什么也没看清,只见到一片花花的闪过,后他尴尬的转头,连床上那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现在听钟导说要带他去见那人,顿时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要了吧。”
“一定要。”钟导坚持,他的清重要。
他带着洛槐去三楼,从他们踏出房门那一刻开始,三楼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
沈乐山对来的小老弟蒋汾说:“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不过沈哥,这么解释真的没问题吗?”蒋汾迟疑地问。
“你在质疑我的策略?”沈乐山怒目视,“我是什么人,我可是策划过次大型群体活动的人!”
“都哪次呢?”蒋汾虚心地向厉鬼前辈求教,“是综艺是晚会?”
沈乐山:“一次是将近一百年前,我带着同学们在街上游行抗议,反抗懦弱无能的军阀政府。”
“一百年前?然后呢?”蒋汾肃然起敬。
沈乐山:“然后无耻的统治阶级用军队镇压,我们死的死,伤的伤,我这领导者被抓起来剥皮扔在一边了。”
蒋汾:“……第二次呢?”
沈乐山:“我组织整墅的鬼奋起反抗,打破了钟导布下的符阵,控制庞心浩,取钟导血液!”
蒋汾是清楚钟九道在厉鬼界是怎样灾难般的存在的,顿时崇敬地说:“所以你们是取到钟导的血,才变得这么强吗?”
沈乐山:“那倒没有,后来我们被钟导揍了一顿,刻下鬼纹,成为他的鬼仆。”
蒋汾:“……”
沈乐山:“你管那么多了,快脱衣服,站在窗边哼歌。”
蒋汾想逃跑,奈何打不过沈乐山,只得委委屈屈地从了。
洛槐一上三楼就听到有人唱着诡异的歌,加上墅阴森森的氛围,气氛立刻恐怖起来。
“谁在唱歌?有点诡异,但挺好听的。”洛槐有点害怕地靠近钟九道。
“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在这里。”钟九道敲了敲一空房间的门,没有人回应。
“奇怪,他应该是这房间啊?”钟九道说。
这时旁边房间的门打开,沈乐山探出脑袋:“钟导,你找蒋汾吗?他在我的房间呢。”
“怎么跑你那去了?”钟九道牵着洛槐的手走向沈乐山。
沈乐山大开房门,让洛槐一就能看到对月狂歌的蒋汾。
几乎复制粘贴的场景让洛槐和蒋汾都分外尴尬,于是洛槐次看到一花花的人从窗边冲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
钟九道见状,一把将沈乐山从房里拽出来,关上房门后问道:“他又犯老毛病了?”
“是啊,这大概就是艺术家的怪癖吧。”沈乐山长叹道。
“这……他到底是谁呀?”洛槐问,“怎么总是这样?”
钟九道说:“他就是你找到的那位作曲者,现在是我们电影的音乐总监。其实当天晚上你联系上他的同时,他也联系上了我,当晚就赶到我们拍摄现场,说要观看拍摄激发灵感,这几天他一直住在三楼,天经常看我们拍戏。”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一直没回复我,”洛槐微微释然,“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
沈乐山上前解释道:“小洛你有所不知,蒋汾这人喜欢喝酒,每次创作歌曲都需要酒来激发灵感。但是他一喝酒就醉,一醉就非要坦诚地对着月光哼歌。他房间看不到月亮,就硬要跑到我房间接月光。他创作的多歌曲,最初都是这么哼出来的。”
洛槐:“所以那天晚上……”
这套说辞从头到尾都是沈乐山编的,钟九道也不清楚详细的理由,没办法解释,只能向沈乐山使色。
沈乐山忙说:“是这样的,咱们这墅特有历史感和恐怖感,蒋汾当天进入墅就有了灵感,开始饮酒谱曲,钟导拦都拦不住。正试图阻止的时候,你和钱制片人就来了,一切都是那么巧。”
“我错怪钟导了,我以为你爱人来探班……哎呀,不说了,是我的错。”洛槐对钟导垂下头,满脸愧疚地说。
“你哪里错了,错也是蒋汾,一堆怪癖。”钟九道安慰道。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钱?”洛槐不解地问。
“是真的要给你涨工资,他们几也涨了,不信你可以问问。”钟九道说。
“涨了这么多片酬?难道我们有了的投资商?”洛槐好奇地问。
钟九道正等着他问这问题,立刻解释:“是蒋汾带资入组,他先投入一部分资金,等电影上映后会给他分成,他会利用分成得到的钱开经纪公司,好方便为自己出歌。”
开经纪公司的事确实是真的,蒋汾死后化鬼,终究是有未了事。他想出歌,利用歌曲将前背叛他的朋友击溃。
但他已经没有现实的身份可以开公司了,便将账号里所有的钱都交给钟九道,由钟导权理,开办一经纪公司,他会重取一艺名出歌,在背后与朋友比拼。
钱多群本就有开公司的意图,听到这想法后与蒋汾一拍即合,一人一鬼大有钟九道要是不同意,他们就自己开了的意思。
钱多群终究是人类,哪能让他单独与蒋汾相处太久,会折损阳寿。珠除外,珠正气凛然,只会帮助钱多群接受良心的谴责。
为了防止这一人一鬼暗度陈仓,钟九道终于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毕竟未来他们的电影要上映,到时这些演员整娱乐圈都查无此人就有些尴尬了。
且前他不是不想开公司,主要也是受经济制约。
听了钟九道的解释,洛槐忧心忡忡地说:“我们的电影能上映吗?”
其实拍戏的时候洛槐就有些担心,电影确实好,可是有些尺度过于大了,现在审查制度那么严,他们的电影能作为网络大电影线上播放就不错了,院线上映好像不太可能。
“有希望的,”钟九道斩钉截铁地说,“我听说快就会出件,适当放宽恐怖悬疑类影片的审核,只要故事立意是引导人积极向上,不是勾起人内心黑暗的影片,都有过审的机会。另外,恐怖悬疑类电影更容易在院线播放,因为可以持身份证入场,院线可以更好地做到年龄分级。”
“有这样的变动!”洛槐睛一亮,“那我快就能上大荧幕了?”
“当然,也就这三月内,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后期,争取在件下达后立刻送审,到时候绝对能最先上映,抢占先机。”钟九道说。
“太好了!那钟导,沈哥、戚姐、傅姐、杨婶他们都会加入公司吗?”
“他们会是公司未来的骨干。”钟九道说。
洛槐对对手指,揣着小心思看向钟九道:“钟导,你看我……可以加入您的公司吗?”
洛槐觉得钟导脾气好,有实力,有才华,会主动给演员涨工资,一定是非常好的老板。他将来肯定是要签经纪公司的,在钟导手下总好过签到不靠谱的黑心公司。
钟九道正等着呢,就算洛槐不说,他也会想办法签下洛槐,毕竟洛槐这样的体质和运气,放他出去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你确定要加入我的公司?”钟九道问。
“确定!我觉得跟着钟导走一定没问题!”洛槐信心满满地说。
“那就把合同签了吧。”钟九道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厚厚一沓a4纸递给洛槐。
洛槐愣愣地接过合同,钟导出合同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不过没关系,签就签了。
“先急着签字,”钟九道见洛槐看都不看就要写名字连忙阻止,“你今晚把合同拿回去好好看一遍,一字也不要遗漏,以后签合同都要这么谨慎,免得被字游戏欺骗。”
“哦,好的。”洛槐把合同抱在怀里,乖巧地回房。
等他走下楼,穿好衣服丢尽了鬼脸的蒋汾才从墙壁里冒出来,好奇地问钟九道:“钟导,你从哪儿听到的恐怖悬疑类影片政策变动?我天天在网上看八卦都没发现一点风声。”
提起这件事,钟九道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凝重地说:“我是有消息渠道。”
这渠道当然是来自他的天师家族,在天师界的末法时,钟家日渐衰退的时刻,他们家族里的人终于忍不住,要重建立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