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冯克己的询问,徐兆杰不疑有他大手一挥,故作豪爽的笑着说道:
“都督大人的问题,我徐某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克己兄弟你尽管说吧··············”
此话一出冯克己原本平静的神色浮现出一抹冷意,深深的望了徐兆杰一眼沉声问道:
“家兄,想要问问徐大人你,李三刀他是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屋子中瞬间便是安静了下来,冯克己径直望向徐兆杰,冰冷的目光摄人心魄!
一个多月前在李三刀的临阵反水下,徐兆杰是顺利除掉了刘崇山及其党羽,掌控了安庆的大部分权力,然而就在半个月之前李三刀却是突发恶疾,疾病来的非常快,也就是两三天的功夫李三刀便是去世了,而随着李三刀的暴毙他的党羽也是作鸟兽散,安庆的权力结构也是迎来的新一轮的洗牌!
在徐兆杰的部署下,他从川蜀带来的亲信部下,彻底是利用了李三刀暴毙在安庆形成权力正空气,彻底掌控住了安庆的数万军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安庆巡阅使··············
在冯克己的目光注视下徐兆杰似乎一点也不慌张,他端起茶杯神情淡然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才是迎着冯克己的目光淡定的说道:
“都督大人认为是我干的吗?”
徐兆杰的反问似乎让冯克己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徐兆杰会狡辩推脱一下的。
虽然不知道李三刀是真的是突发恶疾,暴毙而亡,还是遭了徐兆杰的毒手,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徐兆杰是李三刀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李三刀可以说是冯克勤安插在安庆的一颗钉子,而随着李三刀的暴毙,冯克勤对安庆能够施加的影响力是大大下降,所以毫无疑问冯克勤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情是徐兆杰干的!
感受着冯克己的迟疑,徐兆杰心中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对方虽然明知道事情是他做的,但是现在生米已经被煮成熟饭了,冯克勤虽然心中愤怒,但是也担心徐兆杰会投到曹长平哪里,所以也只能是无可奈何派人表达一下愤怒,然后被迫接受··············
“我说李三刀的死不是我徐兆杰干的,克己兄弟你信吗?”徐兆杰故作真挚的说道:
听着徐兆杰的话冯克己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徐兆杰,他当然不信徐兆杰的鬼话了,李三刀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身体却是十分的硬朗,上马能够提刀杀人,下马一顿饭能吃三碗饭加半斤熟羊肉,夜御数N也是平常事,所以你说他突发恶疾去世,那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李三刀的死家兄已经说了绝不会就此算了,我们也希望这件事情真的和徐大人你没有任何关系!”望着徐兆杰冯克己寒声说道:
徐兆杰闻言故作无辜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那就请都督大人好好查吧,我徐某人向来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人处世光明长大,从不做那些阴险卑鄙的小人之举,若李三刀之死真查出来和我徐兆杰有关,不用都督大人说,我徐兆杰当即拔剑自刎以谢天下,向李三刀他偿命···············”
“若是查出来和我徐兆杰无关,那就请都督还我徐兆杰一个清白!”
看着如此义正言辞不似作伪愿以自裁来证清白的徐兆杰,冯克己也是被他精湛的演技给骗到了,心中对于此件事情就是徐兆杰做的信心也是有了一丝动摇。
就在此时徐兆杰站起身来向着冯克己说道:
“克己兄弟,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虽然不知道徐兆杰要带自己去往何处,但冯克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客随主便,跟在了徐兆杰的身后。
走了大约有一炷香后,冯克己跟着徐兆杰来到了府中一个小房间,走进房间中冯克己便是注意到了房间中央的一个硕大台子,而在台子上则是布有山川河流一系列的摆设,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的冯克己顿时被它吸引了注意力!
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遍这个台子,冯克己便是指着台子向着徐兆杰问道:
“徐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徐兆杰闻言笑着介绍道:
“克己兄弟这个东西名叫沙盘,此物相较于地图,它更能清晰直观的表达出地形地势的样子···················”
听到此话冯克己微微点了点头,仔细观察了一会沙盘,体会到沙盘妙处的他下意识的问道:
“徐大人你这个沙盘很不错,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这是你自己所创的吗?”
冯克勤话音落下,徐兆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原本上一秒还面带笑容的他,脸色瞬间便是沉了下来,不带有丝毫感情的说道:
“此物是叶明盛所创!”
冯克己此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沙盘上,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徐兆杰的神色变换,继续开口问道:
“叶明盛?是那个辽阳督军叶明盛吗?对了!我记得这个叶明盛在调往振武军任职之前,是在徐大人你手下任职的吧?”
话音落下后冯克己转头望向了徐兆杰,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徐兆杰神色阴冷,用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怕眼神看向他,感受着徐兆杰眼神中那淡淡的杀意,文人出身的冯克己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甚至被吓的腿都有些软了··················
就在冯克己快要倒在地上的时候,徐兆杰移开了目光恢复了正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指着沙盘的布局说道:
“克己兄弟你过来看一下,这就是我们安庆,淮南和曹长平麾下齐鲁的地形地势!”
“北面幽燕的赵复渠现已经攻入了云并,中原冀豫的高宗昌又是不思进取,只顾在玉京贪图享乐,因此曹长平现在在北方可谓是没有后顾之忧,正因如此他才会密谋联络刘崇山,阴谋窥伺都督大人的淮南!”
“尽管刘崇山此贼现已伏诛,但是曹长平南下决心已定,最近一来我一直密切关注齐鲁的局势,从探查到的曹长平麾下齐军一切的动向快来看,他都是在整军备战,时刻准备着南下入侵!”
“所以我认为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御敌于淮南之外,此战我徐兆杰愿为先锋,率领我安庆军三万人兵发彭城,都督大人可从宿豫出兵直奔琅琊················”
“我军两路出兵让曹长平顾此失彼,首尾不能相顾,定可一战功成攻破历城活捉曹长平!”
冯克己是一介书生,对军事上的只略懂一些皮毛,虽是如此但感受着徐兆杰言语中毫不掩饰的自信,他也不由有些心动起来,如果真的能除掉这个对淮南虎视眈眈的曹长平,那他大哥冯克勤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向南方用兵,不用时时刻刻担心曹长平在后面爆他们的局了!
看着有些意动的冯克己,徐兆杰笑着说道:
“这目前还只是我的一些想法而已,具体如何还要都督大人拿主意,我徐兆杰随时听都督大人的吩咐!”
冯克己见状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我会尽快把徐大人的意见,转告给家兄的!”
正事谈完徐兆杰又是和冯克己寒暄了两句,最后等冯克己要告辞的时候,徐兆杰又是送给了他一些“土特产”,面对这些“土特产”冯克己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无奈徐兆杰深情难却,最后冯克己只能是勉为其难的将东西收了下来···············
等到冯克己走后,徐兆杰的心腹师爷黎肇庆走了房间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向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徐兆杰试探性的询问道:
“侯爷,咱们真的要给冯克勤当先锋吗?”
徐兆言闻言冷哼一声,然后睁开眼睛看着黎肇庆说道:
“冯克勤很清楚李三刀就是我杀的,所以他今天把冯克己派过来就是要给我一个警告,我今天要不给他一个交代能就此混过去?”
“李三刀虽然死了,但是冯克勤在安庆安插的人手可不止李三刀一个,若是现在我跟冯克勤闹翻了,他虽然会因为担心把我推到曹长平哪里,未必会派兵攻打我!”
“但是也肯定会在暗中搞一些小动作拖我的后腿,现在我做先锋把交代给他了,他虽然仍旧会因为李三刀的事情记恨我,但多少应该会满意了,不会在暗中扯我的后腿了············”
黎肇庆闻言点了点头,又是询问道:
“既然如此,那侯爷曹长平那边,咱们还要继续接触吗?”
“当然!不过事情务必要保密!”
徐兆杰沉声交代道,说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手掌紧紧的握成拳头自信的说道:
“冯克勤曹长平这两个人,本侯爷要跟他们玩一出驱虎吞狼,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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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日夜晚,幽燕,蓟州城十里外密林之中。
尽管拿着望远镜但是因为实在是过于遥远,导致袁嵩只能是隐隐约约看到蓟州城的样子,根本看不到蓟州城的防卫情况如何。
试了好几次都是一样的情况,袁嵩只能是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就在此时马中骏走了过来向他禀告道:
“将军,小曹庄,三道河子,和气乡等燕军据点,都已经安排好人手就位了,只要丑时一到,我们这边发出信号,所有人马都可以一同动手!”
袁嵩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次入关偷袭辽阳方面是准备了足足将近半年之久,另外又是从顾寿庭哪里,得到了燕军在蓟州的布防图,因此对于燕军在地形,驻军十分了解的奉武军,为求袭击的突然打燕军一个出其不意,特意是走那些人迹罕至的小路,绕过了这些据点来到了蓟州城下。
“林将军哪里怎么样了?”袁嵩又是开口继续问道:
此次偷袭蓟州是他第一师和林怀武第二师联合作战,因为涉及联合指挥权的问题,所以在临行之前叶明盛特意是找了林怀武谈话,明确了此战的总指挥是袁嵩,林怀武在作战时需要听从袁嵩的指令··············
对于袁嵩的问题,马中骏不假思索的说道:
“林将军那边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每隔两个时辰就派人通报一遍最新情况,上一批人半个时辰之前已经来过了,林将军那边一切正常,第二师全体人马已经进入到了作战位置了,随时可以向蓟州城发动攻击!”
袁嵩闻言心安了不少,在之前的几次奉武军作战中,他和林怀武都是各自为伍,基本上没有联合作战过的,因此此次作战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双方之间的联络配合问题,而现在林怀武已经按照计划进入到了作战位置,那么他的心就可以放一半了。
见着袁嵩脸上的疲态,马中骏劝说道:
“袁将军,现在才亥时距离丑时还有一段时间,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这边有我在我先顶一会!”
“您从东宁出发后就基本上没有睡过好觉了,昨天更是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在硬撑下去身体该受不了了”
袁嵩闻言笑了笑,拍了拍马中骏的肩膀说道:
“放心好了,我这把老骨头还受得住,在这里荒郊野外哪里能睡的着?”
“我可是等着攻破蓟州城,把沈卓那个老匹夫给大人抓住后,我在他的府上好好睡一觉呢·······················”
感受着袁嵩的坚持,马中骏也只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虽然跟马中骏说自己能够扛得住,但是疲态尽显的袁嵩为了缓解一下疲劳,还是拿起水壶稍稍喝了一口,随着水壶中的液体入口,袁嵩的脸色也是稍稍变的红润一些,人也变的精神了一些,他水壶装的并不是水,而是再出发之前奉武军特制的一种度数不高的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