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郎君们住处时,雨浓有些担忧道:“郡主,程媛媛到底想做什么,我们真的要帮她把梅郎君叫过去吗?”
说实话,梅郎君谦和有礼、又生得仪表堂堂,她实在不希望这样的郎君被程媛媛玷污了。
“想啥呢,”程蕙心点了点雨浓的额头,“我像是那种会让她如意的人?”
程蕙心带着雨浓完美的越过梅修贤的厢房,径直在大皇子的厢房前站定。
她轻轻巧巧地敲门,“梅郎君可睡了?”
大皇子在房内一惊,打开房门,“蕙兰郡主?”
想到刚才听见她叫的是梅修贤的名字,大皇子很是好心指明方向,“修贤今夜宿在那处,你过去即可。”
本以为白日里程蕙心态度冷淡,一个眼神都没朝梅修贤身上落去,现在看来不过是娘子的矫情,这才在夜间偷偷摸摸来寻人。
面对大皇子的暗笑,程蕙心故作无意地说道:“无意打搅大皇子,不过姐姐说梅郎君今夜宿在此处,让我来寻,说是有话要说,我这就走。”
大皇子抓住了重点,“你姐姐让你来寻修贤?”
“程媛媛?!!”他最后的声音有些拔高。
程蕙心眸子里藏着笑,面上却是一派的无辜,“对呀,姐姐说有重要的话要对梅郎君说,让我一定要将梅郎君请过去才行。”
得益于程蕙心往日名声,大皇子压根就没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心头反倒窜起火气来。
好呀,他今儿就觉得奇怪自己只邀程蕙心一个,结果程媛媛反倒巴巴的一起跟过来。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就说程蕙心怎么对着梅修贤八风不动,原来是因为程媛媛。
大皇子发散的心神被程蕙心转生欲走的动作拉回来,他叫住程蕙心,强忍着怒火,“你回去,我帮你叫修贤。”
就算他尽力掩饰,可口气还是极为的冲,但程蕙心并不介意,甚至还笑了笑,“那就托付大皇子了。”
程蕙心带着雨浓朝前走,在经过幽深长廊的廊柱时躲在了后边,目光紧紧地看着裹挟着一身愤怒朝温泉方向离去的大皇子。
“可惜不能看到程媛媛被吓到的表情,”她带着可惜的语气说着,转头道:“雨浓,我们回去。”
可原本跟着她一起躲在后头的雨浓却消失不见了,静悄悄的长廊里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程蕙心眸子一眯,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正准备去外头喊人鼻尖窜过悠长苦涩的药香,细碎的风声过后站在原地的程蕙心也不见了。
另一头身着轻纱薄裙的程媛媛正捂着如雷鼓般的心跳,躲在温泉的隔扇之后。
略加重的脚步声渐渐朝这边来,越来越近,隔扇被推开,玄色靴子的主人刚踏进温泉池外就被人扑了个满怀,两人一同掉进了袅袅雾气的温泉之内。
衣衫濡湿、热气熏人、空气中醉人的香气在高温的挥发之下没一会就让在泉中慌乱的大皇子察觉到了什么。
他五指用力,甩开黏在身上早就湿透、展现出曼妙身躯的娘子,转过身就想上岸。
因着白雾飘渺不散,加之程涵涵早就吸入了不少的迷情香,神智迷离,竟是没有马上发现前方离去的郎君不是梅修贤。
丢开娘子的羞耻、鼓足勇气献上一生的清白是程媛媛做出的最大赌注,可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在郎君毫不留情的挥开行为中破碎,程媛媛红着眼,发红的脸上也不知是春情还是羞耻,高声喊了起来。
“有采花贼——”
“救命,有采花贼——”
许是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又或是丢开了所有的廉耻,程媛媛发挥了她这辈子以来最高亢的声音,直接将院内戊守的侍卫、侍女们吸引了来。
好不容易挣扎着准备离开这个恶毒女人身边的大皇子就被所有人给围观了,侍女才看了眼理由的场景和大皇子的下半身就尖叫一声捂着眼跑开,结合里头在泡温泉的娘子,众侍卫哪里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
话说大皇子就算好色也太心急了把,居然在温泉之内就想......
也不知是哪个娘子,‘好运’被大皇子给看上,不过也太不识抬举了。
侍卫还在诽腹,可等到白雾散去,温泉之内的娘子露出了侧颜之后,顿时受到了惊吓。
这不是程国公府的二小姐?!!
而迟了半晌以为目的达成的程媛媛羞答答地看向刚好转过头,因为被算计而一脸凶神恶煞的大皇子之后,当场傻在原地,顿时比刚才更为凄厉的尖叫声贯彻整个小院。
底下乱糟糟,坐在树上的程蕙心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在人肉靠垫上调整下姿势,这副交予全副身心信任的样子让凌云遮又是好笑又是忍不住想把这个差点就被人叼跑的小兔子欺负一下。
这一场大戏直到梅修贤的姗姗来迟,达到了顶峰。
程媛媛丢失的廉耻仿佛一下子找了回来,当着梅修贤的面就想触柱,幸好被一个侍卫眼疾手快的拦下来,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直接昏死过去 。
凌云遮指节穿过怀里人儿的乌发,一圈圈地绕着发梢打转,他凑在小娘子耳边,“你瞧,你的心上人来了!!”
这话说的醋味十足,又暗含威胁,仿佛只要手心下的小娘子但凡露出点不一样的情绪,他就会做点什么。
程蕙心无奈地吐了一口气,敷衍地拍了拍腰间的大手,“他连你的一个指头都比不上,别乱醋。”
午后这人见到她穿着梅修贤的大氅之后,竟然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当头就扬了她一头的雪,当真是小心眼极了。
“下次,若是你再穿着别的郎君的衣裳,”他温柔的说着话,可手掌却极为强势的收紧力道,“我就把那人杀了。”
程蕙心反应极大的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好久,凌云遮心下咯噔一声,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的话暴露了自己的真心,只怕是吓到她了。
他幽深的眼眸蒙上一层阴霾,事到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已容不得她想离开就离开,要是她害怕的话,他就、他就......
念头很多,可想了许多个阴狠的法子,凌云遮都无法套用在怀里的娘子之上,她但凡受点伤,他都心疼不已。
脸上的触感让凌云遮神色有些呆怔,他眨巴了下眼睛,迟疑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程蕙心笑眯眯地用手拍着郎君的脸颊,一下又一下,“我在看看你是不是我认识的凌云遮啊!”
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如果力道没有越来越重的话。
叫你中午撒了我一脸雪,叫你刚才故意在走廊吓我,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