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黑脸汉子叫住转身要走的宁安:“劳烦郡主带领我们前去。”
对方看起来过于认真,当着畜养司一众上下的面,宁安不得不答应。
于是就领着他们去了鸟园。
恰好这个点鸟园正是喂食儿的时候,宫女太监们拎着食桶这一次给笼子里的鸟加粮食。
环顾一圈,笼子里的鸟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南边那一排更是一个赛一个的勇猛。
鸟儿种类繁多,却唯独没有今天扎堆往养心殿跑的山雀。
侍卫皱着眉,粗声粗气问宁安:“畜养司养的鸟都在这了?”
宁安点头,之后又“啊”了一声:“我那里还有一只鹦鹉,会骂人的那种,不过养在了宫外郡主府,不在畜养司。”
谨慎起见,她避开了小乖不谈。
身份悬殊,黑脸侍卫想多盘问也无法,点点头,将里外再次查看一遍,不甘心的带着人离开了鸟园。
侍卫不甘心白来一趟,离开鸟园后,转脸又去了畜养司其他地方。
恰好这时候有身上被火燎过的山雀飞过上空往后园走。
宁安有心想遮掩,可鸟儿飞在半空,她想遮掩也没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注意到那只鸟,并带着人闯进了后园。
好在那鸟也机灵,径直飞过了后园林子,往远处飞去。
侍卫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后园空空如也,一只鸟的影子都找不见。
宁安抄着手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侍卫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搜寻。
磨磨蹭蹭,整整耽误了一整个时辰,侍卫才带着人离开。
早已等急了的花嬷嬷凑过来:“这是怎么了?畜养司能出什么乱子,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搜索畜养司。”
宁安心里冷笑,面上也摆出一片疑惑:“不知道,谁知道这群人脑子有抽什么疯,畜养司除了动物还是动物,有什么好搜的。”
“到底是不行啊,王爷管着九门守卫的时候,就没出现过这种荒唐事。”
说起那位还躺着的雍亲王,宁安神色复杂的看着花嬷嬷,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告诉她。
但转而一想,雍亲王身边守卫严密,有那位名叫江松明的侍卫在,他绝对不会出事的。
那自己就没必要多言了,万一被花嬷嬷不小心泄露了出去,他们俩都得有性命之忧。
“好了,郡主,既然他们已经走了,那咱们也该往慈宁宫去了。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当心有人会说闲话。”
去往慈宁宫的路上,宁安一直心不在焉的,花嬷嬷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将其拉到一旁,关心询问:“郡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心不在焉的?”
宁安捏捏眼角:“这两天有点没休息好,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花嬷嬷连续追问,宁安咬死自己是因为休息不好。
已经因为侍卫耽搁了太长时间,花嬷嬷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轻叹一口气,拉上宁安继续往慈宁宫走。
宁安之所以心不在焉,是因为她在寻思出路。
眼下宫里肯定十分凶险,她在发愁要不要跑出皇宫,跑出京城。
天下之大,只要有足够的银两,自然能够找到一处合适的落脚之地。
哪怕她是外邦身份,只要银钱足了,肯定能凭空捏造出一个大乾女子的身份。
只是她身为陛下亲封的郡主,想悄无声息逃出京城,难度好像有些过大。
宁安看着前边花嬷嬷的身影,犹豫自己要不要把发现的事情告诉她。
怎么解释自己发现的事情是真的也是个问题。
总不能对她说自己能听懂鸟儿说话吧。
一路纠结着来到了慈宁宫。
慈宁宫外,一身素服的太子从里面出来。
宁安和花嬷嬷连忙躲到一边,给太子让开路。
身后有两个小宫女在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听说陛下在养心殿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嘘,仔细你的嘴,当心被别人听到了惹大祸。”
听到二人讲话内容的宁安与花嬷嬷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一起往慈宁宫里走。
太子脚步虚浮的往养心殿走,门口守卫严阵以待地盯着他。
看起来一切都很不寻常。
进门之前,仇德泉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其中情绪复杂不明。
太子停下脚步,看着眼神复杂的仇德泉:“仇公公有话要说?”
仇德泉俯身行礼,道:“太子殿下,陛下已等候您多时了,您快些进去吧。”
十回进养心殿里,有八回都得挨骂。
老实说,太子是真的不乐意进去。
可是又不得不进。
进门行礼,太子跪在地上,垂着脑袋,等待远处的永辉帝说话。
“太子来了,过来朕这边。”
太子听见这话才抬头,一抬头发现永辉帝身后站着两个脸带面具,全身黑衣的男子。
这是永辉帝的暗卫,太子只在当初永辉帝遇刺客的时候见过这几个人。
今日这两个人站在父皇身后是什么意思?
太子心中不解,走到桌子前面:“不知父皇找儿臣来所为何事?”
永辉帝拿手捏着一张纸,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太子最近在忙什么?”
“回父皇,儿臣近几日一直在慈宁宫待着,别的什么都没忙,这个您是知道的。”
“表面上如此,但内里当真如此吗?”
太子一脸茫然:“父皇的意思,儿臣不明白。”
“自你出生到长大,太后一直都挺疼你的,你身为当朝储君,当为天下作表率,是不是得为太后好好尽一尽孝道?”
“这个自然,皇奶奶那么疼儿臣,儿臣恨不得拿命换之。”
“那便好,”永辉帝满意点头,随后又道:“既如此,那你就去皇家寺庙,为太后祈福3月吧,尽一尽你的孝心。”
太子闻言一脸愕然。
永辉帝当即变了脸色:“怎么?方才那话是唬朕的?”
“儿臣不敢,儿臣愿意去。”
“那行,仇德泉,传令下去,让礼部的人好好准备,准备太子去皇家寺庙祈福三个月的事。”
仇德泉弯腰站着,不敢答应。
他以为永辉帝说的是气话,再拖延一会儿就能让他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