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猜到会有这个结果的宁安在心里撇了撇嘴。
还好现在是冬日,身上的衣服还够厚实。
不然那一鞭子下去,肉肯定得破开。
台子另一侧,被4个太监摁住的雁锦程就这样亲眼目睹宁安因为他的连累,被抽了三鞭子。
三鞭过后,玉碧撂下手中鞭子,朗声道:“斗狗大赛非同小可,若再有人把这事当成儿戏,受的惩罚只会比宁安更重,望各位好好掂量掂量!”
说完,玉碧转头看着宁安:“三条鞭子惩罚太轻,你回自己的房间门口再跪上两个时辰,让风吹吹脑袋,好好想想该怎么准备这斗狗大赛!再有下次,叠加惩罚!”
叠加惩罚!
你直接现在就要了我的命得了!
宁安苦笑,忍着伤口的痛俯身称是。
惩罚完宁安后,玉碧便带着手底下的人匆匆离开了这里。
宁安余光瞥见她的背影,恶意猜测对方今日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找自己的茬。
真是小肚鸡肠。
不过就是被狗吓了一下,罚也罚完了,竟然还有后续。
这妃子和皇帝的画风看起来很不相符啊。
这种人也能被皇帝挑中做高位妃嫔,母家应该挺厉害的吧。
宁安脑海里阴暗的念头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匆忙跑过来的明云和旁边宫女一起小心翼翼把她扶了下来。
大家都知宁安是被连累的,有心劝慰却又不敢乱说话,怕引火烧身。
于是就只能沉默拍拍宁安肩膀,隐晦表示自己的意思。
明云几度张嘴,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未发一言。
平生不知愧疚为何物的雁锦程也收敛起平日的张狂不羁,闷不作声的凑过来,紧紧跟着宁安的脚往前走。
宁安推开明云的搀扶:“不碍事的,鞭子都抽在了后背上,胳膊腿还能正常用。”
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明云也被气笑了。
直到走出后园,周围没其他人了,明云才小声嘟囔:“今日这出怕是就奔着你来的吧,你得罪过?”
宁安想起上回罚跪的事,思忖片刻,决定换个说法。
她摇摇头,道:“可能是因为二贵名气大,都以为它能赢,可它表现却如此烂,期望落空,玉碧觉得自己不好交差,这才生气了吧。”
话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明云听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确实哦,都觉得二贵能赢,刚才你领二贵过去的时候,我身后还有个宫女在拍她脚边狗的脑袋,说让狗好好学着点。”
宁安心觉好笑,扯嘴角自黑:“学什么?学它怎么都不听话,四处闹事连累宫女的本事吗?”
一肚子愧疚的雁锦程被嘲笑的尾巴耷拉更低。
如果今日那三鞭子是落在他身上的话,雁锦程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可鞭子落在了宁安身上,她什么都没做,却因为自己挨打挨罚。
雁锦程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宁安动作缓慢的走到棉花和丑丑呆的地方,明云不放心她,过去帮忙拎起小橘子。
“我看你走路姿势很僵硬,真不要我扶着吗?虽说没伤着胳膊腿,但你走路会扯着背啊!”
宁安豪气挥手:“没事儿,你帮我把这几只毛茸茸送回房间,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身上这伤……你有活血化瘀的东西吗?”
“有倒是有,但不知放哪里去了,等我先帮你把这几只猫狗什么的送回房间,就回去找。”
明云着急给她找药,先匆匆忙忙的把狗猫都送了回去。
留下宁安慢吞吞的往房间走。
明云本想顺路把雁锦程也一块带回去,但雁锦程担心宁安自己走不稳会摔着,不肯跟明云先走。
非得留在宁安身边,陪着她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回挪。
快到房间时,宁安恍然大悟的看着脚边的雁锦程:“你是不放心我吗?”
小心思被看出来,雁锦程有些不好意思的蹭蹭鼻子:“汪汪!”(你受了孤的连累,这回是孤欠你的,孤会记在心里。)
宁安蹭回房间,刚刚坐下,明云就带着活血化瘀的药膏回来了。
雁锦程背过身子,不去看敷药的宁安,并顺手把好奇观望的棉花也给摁了过去:“汪汪!”(非礼勿视懂不懂!)
棉花既不懂非礼勿视,也不懂雁锦程说的话。
但它打不过雁锦程,拳头说了算,乖乖跟着背过身去趴下脑袋。
厚重棉衣被一层层解开,明云揭开最后一层里衣,倒吸一口气。
背着身子的宁安不明所以,忍痛问道:“伤口很严重吗?”
“嗯,这是什么鞭子?隔着衣裳都能把你后背给抽破。”
“破了?我说怎么火辣辣的疼。破的面积多吗?”
“还好,旧伤口最中间破皮了,好像是抽的时候抽到一个地方了,好在我也把金疮药拿来了。”
包扎完伤口后,明云把带来的药随手放在桌上:“药先放在你这里,明日我再过来给你换药。”
宁安点头道谢,而后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后园接着训练白雪吧。我今天缓缓……明天再去。”
“那成,我先回去,要是玉碧再来的话,我试试看帮你说几句好话。”
“多谢。”宁安忍痛道。
明云说完,帮宁安给房间里的猫猫狗狗都喂上饭,之后才离开。
等到明云离开后,宁安动作缓慢起身走到门边,抬手把门从里面拴上,之后意念跳入系统,从背包里翻出一包消炎药,掰下一粒填入嘴中。
墙角雁锦程好奇的看着她。
她这是在吃什么?
颗粒状的,莫非是医治她后背伤口的?
外伤药为何不是药膏?
还是说今天这三鞭子把她抽出了内伤?
咽下药丸的宁安注意到雁锦程的视线,抬手点点他:“差点忘了,还得出去跪着呢!因为你,我在这大冬天已经跪两回了!”
宁安小声嘀咕着,反手解开门拴,起身到门口走廊上,背对着风跪下。
此时还是下午,跪上两个时辰的话……应该还不至于到深夜。
总的来说,比上回在冬夜跪三个时辰要好一些。
宁安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