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百无聊赖的雁锦程模仿丑丑学起了狼叫,似乎还挺好玩。
他越叫越起劲,越叫声音越大。
终于,招来了沉默站着的侍卫,而且一来就是两个。
“大哥说让这狗消停点,吵到陛下和大臣们议事了。”被招过来的两个侍卫凑头交谈,并一同盯着刚收声的雁锦程。
“不说这是只狗吗?怎么叫的那么像狼?刚才夏公公还大惊失色来找我,让我带人巡查下养心殿周围,说别是猎场的野狼崽子溜进来了。”
“是狗,不过它这耳朵尖尖的,可能带点狼的血统,不然叫声不会这么标准。”
俩侍卫聊得认真,雁锦程却不乐意别人这样当面对自己评头论足。
再一次的,他忘记了自己其实披着二贵的皮,忘记了自己现在其实就是只狗。
“这狗......”头先开口的那侍卫眉头紧锁,他不大擅长对付身份地位不寻常的狗。
另一个也在发愁的侍卫瞅来瞅去,起了个主意:“要不问照顾它的那宫女要个狗嘴套来,把它这嘴给拷上,让它叫不出来?”
“你这主意还差点意思。”同伴收回戳雁锦程脑门的佩刀,不大赞同道。
“差点什么?少啰嗦,赶紧把这狗处理了,里头陛下还在和大臣议事,再不赶紧解决掉咱俩又得吃挂落。”
同伴戴好佩刀,转头一本正经道:“直接让那宫女来把这狗的狗嘴拷上。”
“不用吧,那就一小姑娘,咱们俩还治不了这狗了?说出去多丢人啊!”
提议让宁安来的侍卫缓缓摇头,伸手指着雁锦程道:“这狗眼神看得我有点心惊,搞不来,还是让那宫女来吧。”
见他坚持,另一位侍卫也不再反驳,拦住刚从外面回来的余漪,让她去东暖阁里把宁安叫出来。
听了传信的宁安匆匆赶过来,一连声的对两个侍卫道了歉,拿过侍卫准备好的狗嘴套,摁着雁锦程的脑袋就给他带上了狗嘴套。
带上之后果然清静了,雁锦程嘴被拷住,只能呜呜咽咽叫,他又嫌弃这个叫声有损自己的威严,呜咽几声就彻底闭紧了嘴,不再瞎叫唤。
这个妖女,老是坏自己的事,真是扫兴。
雁锦程还寻思着学狼叫能把皇兄给招来,他不想被拴着,他想四处溜达完。
只要皇兄能过来看看自己,就一定会开口让人把自己解开的。
在永辉帝印象里,雁锦程灵魂的二贵又灵又乖。
“呜呜~”(都怪妖女。)
养心殿正殿书房里,议事的大臣上报完事务依次退下,永辉帝看看面前堆成小山的奏折,捏捏眼角,撂下朱笔。
仇德泉适时端茶热茶:“陛下,您歇一会儿吧。”
永辉帝呷口清茶,想起议事时外头传来的动静,问仇德泉:“之前外面那狼叫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是二贵在叫,宁安怕它打扰雍亲王,就把它拴在了后殿那边,许是被拴的心里头闷,二贵就学狼叫玩,不过后来侍卫们怕打扰到这边议事,请来宁安,让宁安给戴上了狗嘴套,这才消停下来的。”
“朕也好些日子没见它了,你去把它带来给朕看看。”
不能叫不能溜达的雁锦程正蜷缩腿趴在青石板上,此时日头已然偏西,没了日光散暖,周遭凉意缓慢逼近,雁锦程觉得有点凉,尤其他呆的这地方又是阴凉隐蔽的角落。
要是有酒就好了。
数月未曾饮酒的雁锦程腹中馋虫再次被勾醒。
“呦,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叫的起劲儿吗?怎么现在又是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仇德泉故意拿拂尘的毛去蹭雁锦程的鼻尖,把雁锦程蹭的哈欠连连。
雁锦程被逗出满脸懊恼,趁其不备一爪子摁住了拂尘的毛。
“呜呜~”(老实点,孤可不是永远都带着这糟心玩意儿的。)
“这二贵,劲可真不小。”仇德泉扯了好几下都没能把拂尘从雁锦程手下解救出来,旁边围观的侍卫见状想要过来帮忙,却被仇德泉给叫住了。
“二贵,”仇德泉不再硬扯,放缓语气道:“你快松手,陛下要见你,我是来带你去见陛下的。”
“呜呜~”(饶你一回。)
雁锦程勉为其难的松开了爪子。
“公公,这狗能听懂你的话?”侍卫难掩惊讶指着雁锦程道。
听清侍卫话语的雁锦程却心底一沉。
糟了!
一时不察竟暴露了自己能听懂人话的事。
谁料仇德泉却没把雁锦程的反应当回事,甩拂尘抽了一惊一乍的侍卫一下:“大惊小怪,以前雍亲王也是这样和二贵说话的,它听不懂人话,但能根据人的语气判断出你到底有没有坏心思。”
“哦,这样啊,那这狗还真是头灵犬。”
仇德泉反手把拂尘别在了后腰上,俯身把拴在桩子上的链绳解开,领着雁锦程穿过小门与回廊,来到了前殿书房。
“陛下,二贵领来了。”
伏案批奏折的永辉帝闻声抬头,那边雁锦程伸头拱开还扯着链绳的仇德泉,甩脑袋把没有系死的狗嘴套甩歪,蹦蹦跶跶撒欢扑向桌案后刚抬起头的永辉帝。
“停!”
永辉帝的喝止声刚落上,雁锦程已经跳到了桌子上,吐着舌头去蹭永辉帝的肩膀。
永辉帝伸手抹掉脸颊上的口水,再把雁锦程的大毛脑袋推开:“你给朕下去,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反应稍慢一些的仇德泉倒抽气跑过来,招呼殿内站着的宫女太监们都过来帮忙,帮忙把胆大包天的雁锦程从桌子上薅下来。
三个太监,包括仇德泉在内一起冲上去才把胡乱扭动的雁锦程给拽下来。
“呼~”
仇德泉长出一口气,又忙不迭的吩咐宫女打水给永辉帝净面,等到好不容易收拾完,那边雁锦程又闹腾起来了。
被摁在地上的雁锦程很不服气,喉咙下的狗嘴套又硌得慌,浑身哪哪都不舒服的雁锦程就这样蹭在地上扭来扭去,活像一只刚打上来还在扑腾的大鱼。
“好了,都松开吧,二贵喉咙下硌着东西,它不舒服。”刚净过脸的永辉帝走过来,看不过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