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书记从教师岗位上转变走上仕途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这么多年来,衡岳市官场几经巨大变迁,他巍然不动,靠的就是他一身清廉,刚正不阿的做人态度。严书记常常在不同场合提起“底线”两个字说话,让很多人看见他的背影都心生畏惧。
严书记不赴宴席,不抽烟不喝酒。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茶练字。高小离见过严书记的手迹,心里暗中作过比较,如果将全衡岳市所有领导干部的书法作品摆在一起,严书记的作品就显得特别的鹤立鸡群。
而严芳香,作为衡岳日报的首席记者,除了严谨的新闻报道,很难听到有关她个人感情的传闻。这一对父女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眼光,以至于在爱情的土壤里,父女两个的爱情都不见萌芽。
追求严芳香的人不乏高官子弟,富商巨贾,青年才俊。但不管是严书记还是严芳香本人,对所有的追求者都冷淡无比。有些人知难而退,有些人却乐之不疲。比如王家友。
高小离心里想,妈的,这世界上美好的东西都是上天注定该属于谁的。谁也强求不得。
严芳香全身乏力,她如一团柔软的棉花一样任他孟浪。男人的粗鲁很容易让女人着迷,特别像她这样年纪和地位的女人,平常将自己装在一个壳子里活着,别人亲近她不得,她也不让别人亲近。
他轻轻将她抱起来,让她骑在自己的双膝上面。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看着,爱情之水在他们身体里飞速流转。
严芳香突然红了脸,她轻轻责骂了一句:“高小离,你这样子就是个流氓。”
高小离认真地说:“我是流氓我怕谁。”
严芳香出来的时候穿了长裙,这么一坐,长裙自然收拢了上去。高小离一眼瞥见,心顿时狂跳不已。
严芳香显然感觉到了他的冲动,她扑过去身子,将他的头轻轻的搂进怀里,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说:“高小离,你娶了我才会给你。”
“我现在就娶。”高小离说:“亲爱的,我等不及了,给我吧。”
“不!”严芳香坚决拒绝道:“绝不。”
“可是我想。”高小离一副可伶巴巴的样子。
“想也不。”
“我会死的!”高小离呼吸急促,如玉的女人骑坐在他的双膝上,纵然柳下惠再世,他亦没定力对抗啊。
“死也不给。”严芳香柔声道:“小离,你就不能等我?”
“我的心愿意等。可是我的身体等不了啊。”高小离嘴里说话,一双手开始乱摸,严芳香躲避不及,被他严严实实地摸了个正着,顿时恼羞成怒,她扬起手来,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从他身上跳下地去,头也不回就往小树林外跑。
高小离被突然的变故吓得愣了好一阵,等他回过神来,严芳香已经不见了踪影。
高小离这下吓得不轻,严芳香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他循着严芳香跑走的路线一路寻来,直到走到大门口,依旧不见她人影。他惶恐起来,倘若严芳香将此事告诉了严书记,后果会更严重。
手机没电,又寻不见人。高小离懊恼不已。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后悔自己在她面前居然毫无矜持。能拥有严芳香做女朋友,是他高小离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谁都能看出来,包括高小离自己都清楚,一旦成了严书记的乘龙快婿,他的仕途将会飞黄腾达。
高小离懊丧地蹲在路边,现在的他心里一团乱麻。他甚至想好了准备去严书记家负荆请罪。
就在他再次陷入茫然的时候,耳朵里听见一声汽车笛声,抬头一看,不由惊喜得差点泪湿眼眶。
严芳香坐在车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高小离胆怯地与她目光对视片刻,有赶紧躲闪开去。他不敢过去,怯怯地四顾茫然。
严芳香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娇叱道:“高小离,你是准备在这里过夜吗?”
高小离闻言顿喜,他几步跑过去,轻声道歉道:“对不起,芳香,我不是人。”
严芳香脸上一红,嗔怪道:“谁说你不是人了?你这个流氓,以后再敢冒犯本姑娘,我让你死得很难看。”
高小离连声保证:“不会了,以后坚决不会了。”
严芳香抿着嘴笑:“上车,我送你回去。”
高小离几乎是手忙脚乱爬上她的车。一上车之后就开始正襟危坐。只要严芳香不开口,他就决定不主动说一句话。
几分钟后,严芳香突然问:“痛吗?”
高小离满脸羞惭,低声道:“不痛了。”
“该打不?”
“该打。”
严芳香嗯了一声,柔声道:“小离,对不起啊。我还没思想准备,你不能这样欺侮我。”
“以后不会了。”
“不行,该欺侮我的时候你还得欺侮我,要不,我一样让你死得很难看。”严芳香满脸绯红,话一说完,自己羞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
高小离哭笑不得,嗫嚅着说:“我什么时候能欺侮你?我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
“你已经欺侮我了。”严芳香认真地说:“高小离,你不要想着欺侮了人就不管了。休想。”
高小离心里开始五味杂陈,如果说严芳香生气了,她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等于是赤裸裸的在说,高小离,我严芳香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车进市区,严芳香将车停在路边,转过脸看着高小离问:“你知道你们委里有个党校培训的指标吗?”
高小离心里一顿,老实说:“知道,下午华处告诉过我。”
“你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
“真没想法?”
“真的没。”
“为什么?”严芳香惊奇地问:“高小离,你不知道这次培训的对象都是今后未来要提拔的对象吗?”
“哪都是别人的事,与我高小离无关。”高小离认真地说:“我不适合去培训。主要原因有三点。第一我的资历不够。第二,我目前是扶贫干部,组织规定三年的扶贫时间,我不能提前结束。再有,我可不想让别人背后说闲话。”
严芳香皱着眉问:“谁说你闲话了?”
“总会有人说。”
“因为我?”
高小离沉默不语。严芳香没说错,如果高小离提前结束扶贫生涯而去党校培训,背后肯定会有人说他高小离抱了严书记的大腿。抱大腿不算丑事,问题是高小离抱的大腿背后是严芳香。一个男人靠着女人上位,怎么说都是件很羞耻的事。当然,现实生活中靠女人上位的比比皆是,比如宁乡镇的魏如春,如果没有黄玉,他还是不是个公务员都很难说。
“你要放弃这次机会?”严芳香问,提醒他说:“你要想清楚,或许这次培训是最后的一次机会。错过了,也许永远不再有。”
“不存在错过。”高小离淡淡一笑说:“就算我想去,也一定靠自己的能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