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屋,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看年纪只有五六岁,面色还好,只是昏迷不醒。
寇谦之上前,手指随意扣于女孩手腕处把脉,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眉头逐渐皱起。
“她吃过的是哪种丹药?”寇谦之问道。
郑夫子忙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青色上面刻花纹的小瓷瓶:“就是这种。”
寇谦之接过,打开倒出一枚黑色药丸,闻了闻,确实是钦天监出品的伤寒特效药,正牌,无添加。
他泄气道:“体内伤寒毒素已清,也没有其他症状,为何昏迷……我也找不到原因,只能等我师父回来,请他老人家出马。”
郑夫子闻言,失望道:“这孩子这幅样子,也咽不了饭,每日只能灌些水,只怕捱不了几天。”
“这好办,”寇谦之手往腰间一探,探出一瓶丹药递给郑夫子,“每日一粒就好,遇水即化,和水灌下。”
郑夫子慌忙收起。
沈浪在一旁提醒道:“寇兄,你可别回头把这事儿再给忘了。”
寇谦之拍着胸脯:“自然不忘,早就说过了,沈兄之事,我寇谦之必定竭力而为。”
二人拜别郑夫子,出去时,院子里某间屋内,郑夫子收养的孩子们正在齐声读书。
朗朗读书声,为这个简单而朴素的院子仿佛增添了无限活力。
寇谦之感慨道:“郑先生是真正的读书人,真正的君子啊。”
沈浪默默点头,心有所思。
回到府上,前去向母亲问安。
沈母已经知道儿子被仙留学院录取,高兴的四处宣扬,但凡认识的人家挨个去跑,这会儿才刚从李家串门完回来。
眼看着儿子有点出息了,沈夫人就开始动心思,旧事重提:“我儿,最近可有看上的姑娘?”
沈浪眼中露出了似花痴似流氓般渴望的眼神,扭捏道:“倒是……有一个。”
“谁?”沈夫人眼睛一亮。
一旁的灵儿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群芳阁的翠花姑娘。”
沈夫人一呆,翠花是谁她不知道,但群芳阁是知道的。
“不行,”她顿时尖叫,“你……你有没有点出息,竟然喜欢青楼女子。”
沈浪翻了个白眼:“青楼女子怎么了,她们热心服务每一位客人,严格遵循顾客就是上帝的行业准则,只要肯给钱,她们可上可下,可前可后。她们还深谙变装之道,有时是武林女侠,有时是深闺小姐,有时又变成异域舞娘。她们明明这么有本事,娘你凭什么看不起她们?”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灵儿脸色。
小丫鬟面无表情,没有脸红。
沈浪满意点头。
“你……”沈夫人气急,骂道:“你这孽子!”
老爹俯身?
沈浪叹了口气,不再打趣母亲,道:“娘,孩儿这才刚刚加入学院,学还一天没上,就想着祸害别人家姑娘,让学院的大儒们知道了,一个不高兴再把孩儿开除了。”
“净胡说,什么祸害别人,娶妻生子乃是人伦大事,你们学院的大儒闲的没事管了。”
“……总之,孩儿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沈浪一本正经道,“只有读书,才能使我快乐。”
“……”沈夫人还是不甘心。
“再说,孩儿我去学院后,每十日才能回来一次,其他时间都在山上挑灯苦读,哪有时间谈情说爱洞房花烛的。”
这下灵儿脸红了。
小丫头脸皮也忒薄了点,要给她讲个有色笑话,那脸蛋儿岂不得熟透,沈浪暗笑,同时有点期待。
闻听此言,沈夫人果然被吸引了话头,苦着脸道:“每十日才能回来一次?这么久,我儿能经得住嘛,也不知道那里的饭菜怎么样,衣服有没有人洗……你让大儒们通融通融,把灵儿也带在身边呗。”
看着絮絮叨叨的母亲,沈浪不由心一暖,柔声道:“孩儿既然是去读正经书,就不能读成了书呆子,要什么都学,什么都会。相信学院里的学子们应该都是这样的,我只有尽快独立,才能融入到他们里面去。”
沈夫人沉默片刻,有欣慰又有点难过。
欣慰是因为沈浪那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也证明他确实懂事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纨绔子弟。
难过则是因为,感觉儿子一下子长大了,做母亲的心里又仿佛少了点什么。
“娘,孩儿有一事,想跟母亲商量。”
看儿子神色认真,沈夫人不由坐直了身子,道:“什么?”
沈浪便把郑夫子收留流浪孩子的事情说了。
“孩儿想着,咱们家反正有钱嘛,不如在城里寻一处院子,专门用来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我再去请一下老师,让他闲时过去教教孩子们读书认字。现在爹不在,孩儿便与您商量一下,再过些日子天便冷了,此事宜早,娘若同意,孩儿明日便让人去办。”
沈夫人想了想,微笑道:“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娘自然同意,你去办吧,多花些钱也没关系。”
“哎,好嘞。”沈浪眉开眼笑。
灵儿在一旁静静听着,目光闪烁,嘴角也逐渐弯起了弧度。
…………
第二天,沈浪找了府上的李管事,嘱咐他在城里僻静地找一处宅院,要大一些,房间多一些。
然后又去找了郑夫子,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要去仙留学院读书,自然没有时间管理收容院的事。
郑夫子在明心书院只是上午值班,下午闲着。沈浪便提议由郑夫子帮忙管理,报酬为每月三根金条。
郑夫子一口答应下管理收容院的事,却对自己的报酬连连拒绝。
最后,沈浪没办法,威胁道:“老师,你要是不收,可莫怪学生心狠手辣。”
郑夫子讶道:“你待如何?”
沈浪“刺啦”一声,扯掉了自己半边袖子,又“刺啦”一声,扯下半边裤腿。
郑夫子惊愕的看着他,然后,脸色逐渐抽搐……
“老师,您要再不答应,学生便这样日日在您面前晃荡。”
郑夫子眼神使劲往别处瞟,避着不去看沈浪:“你……你这年轻人……。”
“不讲武德是吧,”沈浪身形敏捷的不断往郑夫子目光上凑,“就不讲,就不讲,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最终,郑夫子还是禁不住沈浪的无耻手段,无奈败下阵来。
郑夫子提出最后一个倔强的要求:“你给两根便够,三根承受不起。”
沈浪奇道:“为何?”
郑夫子缕着胡须:“因为三是单数,老夫看不惯。”
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