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什么的当然不太可能。
所有一起的住户,身体资料都是互相公开的,传染病什么的肯定不会有。
只不过程成没想到,他们两个男人住进来,还有女人过来。
看来胆子也是够大的。
女人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就出门去了,程成开始吃饭——这室友的手艺是真的不错,做的比很多饭店的都地道。
一说这个话题,室友也立刻承认了,他原来就是个厨子。
不过因为置换,又因为管制,很多酒店都倒闭了,人都去救助站吃饭了,他也就失业了。
失业在家倒也不难受,就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奔5的人,身体虽然没什么大毛病,但总觉得不得劲。
索性乘着这一波机会,置换了。
这是他的第四个身体,之前三个年纪都挺大的。
这一个他准备多留一段时间,这个房子他已经付了半年租金了。
俩人就聊起他之前的置换经历。
说实话,现在才开始置换的人,在置换界应该算是个新人,菜鸟。
他们大多数没经历过之最初置换的混乱时代,所以对置换的印象都还不错。
起码现在各种对置换的的基础设施都做好了,国家认证身份,可以租到房子,如果可以还能去找工作。
很多犯罪团伙也被打击的销声匿迹……
这种状态在过去是难以想象的。
这位心理年龄在44岁的中年人,现在拥有了不超过24岁的身体。
跟他女儿差不多年纪。
他之前换过三个身体,都是60岁以上,最老的78,有一天晚上心脏病犯了找药吃,那时候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不过就算是死了,他也觉得可以接受,自己选的路。
这段时间年轻人的比例明显上升了,他运气好刚换到。
室友相信年轻人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因为置换的确能让生活充满刺激。
年轻人恰恰是最喜欢刺激的。
对方也打听程成的事,他没说,东华救助站的事,他现在连想都不想去想,程成只是说自己是个学生,很早就置换了,换来换去,现在换的年纪跟自己原来的差不多。
没占社会的便宜,也没吃亏。
室友看俩人吃的差不多了,就收拾了碗筷去洗,程成本想回阳台去继续晒太阳,自己手机却响了。
陌生号码,他接过来,对方通报了自己的身份和工作证件号。
是金石的工作人员,严格来说,现在程成也是金石的员工。
所以他们算是内部联系。
呼叫程成是因为他现在的状态,金石那边刚刚记录他的登记信息,确定他刚刚置换。
而且是私下的置换。
不要说申请,连报备都没有。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还是需要打电话过来询问。
程成很直接的承认,自己是冲动置换。
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给了跟他说起了另一件事。
他现在的这个身份,三天前的工作岗位是一个社区的保安。
现在的保安待遇和身份肯定不是3X疫情之前的那种概念了,说是保安,其实他本人可以持枪,算是小区的民兵组织一员,家里有武器。
这个人置换走了暂时还没有取得联系,为什么走也不知道,但是需要程成配合,去他原来的家里找到相关的证件和武器。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也可以代职。
这是国家相关单位最新的政策,如果置换人身份清白,能够胜任原有身体的工作岗位,本人也有意愿的话,可以考虑直接代职。
程成拒绝了。
他现在只想休假,不想工作。
回家找枪他答应了。
电话挂断之后,程成拿起手机就出门去。
小区门口现在新开了现成的洗衣店,可以拿新洗烘干的衣服来穿,都是严格消过毒的二手衣服,跟身上的衣服调换一下,再出一点差价——要是身上衣服好还能赚点钱。
程成换了一身,查询了回家的路线。
其实这人还在原来的城市,陆续换来的几个人都没有走远,只不过转两趟公交的事,不麻烦。
一个多小时后他就到家了。
似曾相识的感觉,小区,电梯,家门。
不同的是那是另一个人的家。
他有过这样的置换经验,没有犹豫,上去敲门。
这具身体的家人显然也被通知了,开门的速度很快,开门之后就有个中年妇女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程成没有去看她,只是看这具身体的父亲,一般来说男性比较理智:“我回来拿一下武器,枪。”
半分钟后他就拿着东西,确认了之后出门了。
把枪送去最近的公安局,做登记备案,然后再回住处。
本来想打车的,但是现在路上开计程车的人很少了,而且价格也变得非常昂贵。
程成突然想明白代职这种明显纵容置换的政策为啥会出现了——整个社会的工作人口正在飞速下降。
派对时间,大家都在嗨,谁愿意去工作呢?
还是只能等公交,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等他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
又新来了三个室友……都是女的,是之前那个女室友带来的。
厨子跟四个女的聊的不亦乐乎,晚上还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还有酒,看样子今晚又准备不醉不归了。
这四个女的年纪各有不同,最大的三十八,不过气质不错,最小的就是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才22,年轻的让人嫉妒。
她们一群女人原来都是认识的,也是这段时间约好一起置换的,换了之后再找地方聚。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般来说这种女性聚会,都是最年轻的那个发起的。
女人的友谊比男人的似乎更牢固,反正程成没听说过男人们这样约。
她们原来一共有八个,现在来的只有四个。
倒不是换的距离远,而是条件不好——换的年纪太大了,就不好意思过来了。
程成今晚没喝酒,他们五个在客厅里谈天说地的时候,程成只是在边上旁听发呆。
他们聊着置换,聊着之前置换的每一个人,身上的优点,缺点,聊着以后,聊着自己心目中理想的置换目标,还有生活……
程成却总是在想着自己的家,还有今天去的这个身份的家。
眼前的这些人,他们也曾经是别人的家人,是别人的父亲,母亲,或者女儿,妻子……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们无所顾忌的一路向前,没人向后看上一眼。